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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潇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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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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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缘》连载

第一百二十章 我们的想念

即使迷失,路也总是要往前走的,好像我一直每天坚持记录的这些经历,并不因其虚幻,而有所停滞。因为意识,是无时无刻都在流动,就算你什么也不做,它也不会停下来。每当无聊的时候,就思考,非是为了什么,只是…无论这思考有所得,或不得。这样的过程,都可以让我感受到“存在的意义”!包括那些平淡的,孤独的,浪漫的,悲伤的,喜悦的,一切相似而不可得之物,终因我而生,或因我而逝。似这般恍惚,如此虚幻,又是如此真切的存在着,如古人所云:“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便可以述尽我当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于是,就在继续思考的过程中,去连接文章中的另一个我,此时此刻,他又在想着什么呢?

石头城要塞方向,回到当时迷失的那个地点,青衫驾驶的月球车,还暂时停泊在这里。经过一段时间的寻找,他并没有找到出路,反而越来越摸不清路线了,也就暂时停了下来。

其实这个地方也不是绕不出去,只是自从来到了这里,他就一直觉得很迷惘,出去了,又该去往何处呢?没错,做为人类社会太空发展计划的一份子,身为宇航员的他们,来到了月球上,自然是带着任务的。这种被赋予的使命感,一直都有。可是,真实到了这个荒芜的星球,他就会时常不可抑制的思考,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里呢?他知道这样的疑惑,于当下,并不见得有什么意义。或许是一个人的旅程,实在是有些太长了,长到想念也不可及,长到等待的过程中,就忽然发现……原来在习惯后,孤独,真的是一件无所谓的事。

他只好停下来,给自己一点时间,试着去思考一些人和事,以图在它们中重新找回自己。因为,真正的迷失,都是从忘了自己开始的。而在宇宙中,就会经常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确切说,是通过寻找记忆的线索,找回那种生而为人的感觉,这样才能不至于迷失。相信在回到地球后,我也会时常想起这一趟旅程。到那时,在回忆中读取这一段经历,而忘了自己,一定也是不错的体验。

再将思路拉进一些,要更加接近现在的实际情况,实际情况是,进入“石头城要塞”以来,这自以为是的方向感,又一次让我迷失了道路。这时候,我不由想起了之前为我带路的“机械鸟”。离开“林奈陨石坑”后,它并没有跟上来,难不成,它也迷路了么?话说,这一阵不见,我还有点想念它。或因这想念而思考一个层次,我认为,存在与消逝,都不过是事物显化的一种方式。二者之间并不恒定,也不无关系。好像飞鸟和游鱼,好像我和你,见与不见,我们的想念,都会走在逐渐消逝的路上,而持续的存在,那是恒久的等待也不可及的远方。这…也许就是在无意义的思念中,偶然生成的一丝意义。

不自觉的,我的目光浅浅游移了一点方向,嗯…我看见了什么?我正想着的事物,一只机械鸟,竟然就这么突兀的出现,此时的它,正沿着月球车的内部空间,一圈一圈的环绕。就跟本来属于这里的环境特效似的,不自然中,有一种自然贴合之感。它是怎样进来的?撇开一些疑惑不说,不禁让我以为,它是否从未离开过?看它如此自由的姿态,不能不让人怀疑,即使本体是由机械构成,也不失为一种独特的生命状态。

我盯着它,目光随着它的运动轨迹移动了一会儿,就有些倦了……别晃了,好么?我的头都被你绕晕了。这么一说,那机械鸟也就不再环绕,慢悠悠,游了过来。先是面对我,然后它转向朝着我们的对面,空间大一些的区域。从它的身躯前段,也就是头部的位置,有一个光点正在闪烁,接着是两个点,三个点,连接起来,像进度条一般左右移动着不断扩充它的长度,然后…由窄到宽地,投影出了一片光幕,映在月球车内其中一面的墙体上。即有一片场景出现在我的眼前,就跟看电影似的,镜头顺着一处峡谷往里深入,两边的山壁高大而冰冷,一看便知是月球上的景象。镜头的视角,想来就是由这只机械鸟本身提供,这一段展开后不多久,镜头开始加速,我知道这是“快进”,接下来应该会正式进入重点。我的一只手,又摸上了下巴,以竖起的拇指为依靠,另外四指,微微握住,托着下巴摩挲,这是个习惯性的动作,代表我可能要准备在观察中认真思考了,它到底要让我看到什么呢?

到其中一段,画面的快进暂时结束,忽然一缓的展开后,我看到了一座独具规模的陨石坑,是比之前经过的那些,都要更为庞大的环形山脉,其壮观程度,仅仅通过影像就将它的气场适度传达了过来。可想而知,如在现场所见,又该是何等震撼人心的场景?这时候,我的脑海内,飘过了一个印像。地球上也有些山头类似于这样的环形山,就比如那个以樱花为美的海岛小国。世人常感慨,啊…那里是个美丽的国度!可他们却很少有人想过,在那片樱花和白雪覆盖的土壤上,孕育了一个怎样残忍的文明?当然了,关于上一代的事情,也仅仅是一晃而过的清晰回忆,虽然那些回忆并非我亲眼所见,却也是刻在骨子里的,一个深刻的印记。我觉得,那样的美景,因其风土民情,以及历史意义的不同,或许还不如月球上的环形山脉,看起来纯粹。至少在我的眼中,就是如此。

于是,借着这样的影像,经过一些若有若无的联想,我又看见了一件事物,它就停靠在环形山的边上,那好像…是一个废弃的登月舱?看这外形,印象中应该在哪里见过?是了,这是阿波罗系列的登月舱,身为一名宇航员,对这样的事物,还是有些熟悉度的。像他们那边的设计,造型上总是带着些科幻风的味道,很好辨认。镜头再移,螺旋转了两圈,斜往下,落得更近了。来到近处,登月舱一旁,还可以看到这样的英文标志—“Apollo15”,才知道这是阿波罗十五号。这样,也大致确认了这个地区的方位。应该是在“近雨海区域”,过了“弗里斯涅尔海角”,折往“哈德利山脉走廊”,尽头处的巨大陨石坑,就是“阿基米德环形山”,也是阿波罗十五号被弃置的地方。

这只机械鸟,是要引导我去这个地方么?随着镜头继续往前移动,越来越近的,我看到了一个人。看身形,那是一名女性宇航员,虽然隔着头盔,看不到她的面貌,可是毫无疑问,我就是知道,我和她很熟悉,知道那个姑娘,就是我必须要去见得人……

影像停在她的面前,短暂的…在我的心里定格。她好像对着镜头说了什么?我听不到,却感觉无声处,弥漫了怀念的声音。

然后,我确定了一件事,我要去找她。为了一直以来的等待,也为了我们共同的想念。

我…要去找到她!

正所谓:

不可知乎于骤得,托来遗响入悲风。

天生使命何圆满?后觉之时悟也空。

借物游心参己道,通灵世外为谁终?

相思只待当时缓,向往哪方与她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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