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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潇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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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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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缘》连载

第一百零九章 永远的尽头

如果意识的流动与现实也有交集,我想,那一定是身在梦中。因为做梦,就是一件很现实的事。只不过在梦醒之后,那些你以为忘记的剧情,仍然在继续演绎。生命的独立性,并不因你的忘却,而停滞……遗忘,也仅仅只是你个人的终点而已。

是谁说的,演员退场了,戏就结束了?不存在的,因为…人生亦如梦,一个恍惚之间,那些得与失的计较,悲与欢的故事,便会从你的身边路过,再来一遍,也不过如此。而我又会时常感慨,不值一笑,实在是我的故事中,并没有“主角”啊……

或许,我只是想成为一个“镜头”,尝试把它们记录下来,并在我可以承受的容量内,尽量储存。如果有可能,我确切的希望,这镜头的容量,可以是无限大。

而每当镜头模糊时,都会有一只蓝色的蝴蝶飞过。它的翅膀,就那么放大在我的眼前,遮蔽了所有,而使我的存在,不再具象……那里面,摇曳着一整个星辰大海的梦境,每一次挥动,都牵连着我的呼吸,越来越深。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

我不再是我了,而我…也终于是我了。

所以,梦…真的会醒吗?

其实在刚回到月球车那阵,我就发现了一件事,那杆长幡不见了。突如其来的出现,又悄无声息的消失,这样看来,还真是任性呵。也许给我指明道路,便是它的阶段性使命?现在,想必已经回到它的主人身边了吧。

这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人都到太空上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既然来到了未知的环境,就要有准备去面对一些超越认知的事。

好像最近,脑海内…就会时常想起一些故人。有人白衣出尘,有人老成持重,亦有人温婉如昔,还有人青衫负剑,携酒而行,快意江湖,便如我曾经向往的样子,不止于现在。现在的我,更愿意称他们为:从未见过的故人……

因为不管怎样,人总是要有所怀念的,这种怀念的情节,有必要以一些合适的形象出现。毕竟…人总得有点念想,不是吗?要是有一天,念想中的人和事,可以即视在眼前,那一定会很有意思。或者,若是你的出现,可以让我觉得,眼前所见,即是心中所感,那也不错啊!

我知道,那些幻象纷呈的影像里,既有欲望,也藏着真实。多数人被欲望奴役,自甘堕落;也有人选择与世隔绝,断掉执念,整天持着戒律,自以为清醒;更有甚者,假做超脱,以渡化为名,行不义之事;然而,还有那许多人,仍然在迷惘中沉沦,不明所以。众生之相,真是各有精彩!

而我,却也明白自己,终此一生,也不过是一个俗人。于是,便只好一部分参与,一部分观照,来去…也还是我自己,不多一点,不少半分。人呢,是必须要与自己的欲望和解的,一昧的逃避,和自以为的借口去放纵,都不是办法。秉持着庸常的状态,去中正的看待它们,就是现在的我,所要尽力去做的事。

看了看,除了那幡已不在,长剑还在,身上穿着的青衫,也未曾脱下。对了,那本书呢?摸摸怀中,嗯…看来也还在。这样,我便有些安心……只要记忆深处的自己,不曾忘了我,那我的现在,就是有意义的!

经过短暂时间的休整,补充食物,收拾好心情,我又重新出发了。这一次将继续向西,朝着“高加索山脉”的方向前进。曾几何时,在地球上,于某个时代中,我也有过这样一直往西的旅行,到现在,却已成了怀念的感觉。

也许是因其质量瘤的特性,这里的地势不如静海平坦,这片区域的玄武岩,零零散散的有很多,虽然不算是很大块,但也不能说畅通无阻。于是,在月球车的操纵上,我也就采取了半自动半手动的模式,并且…重新开启了“磁悬浮系统”,将它升得高些,这样会感觉更稳妥。

一边行驶的过程中,我在屏幕上打开地图,预先设定路线。这份地图是由我国绘制,它是有史以来最详细的月球地图。比例尺为1:250万,这个分辨率,还要超过了美国制作的“月表地图”。

在路线的选择上,为节省能源,自然还是以长驱直入为主,只不过,这次要途经两座陨石坑,它们分别是:贝塞尔陨石坑,和林奈陨石坑。无疑,这两个陨石坑,是以地球上不同时期著名的科学家为名,能够在月球上留名的,多少都还是个人物。

要是还有未被发现的地域,碰巧被我遇着了,幸许…也能留上我的名字呢?我竟不由萌生了这样的想法。不知道当初那位第一个登上月球的宇航员,得以用一座环形山留名后,作何感想?

当然,这样的机率不太可能有,迄今为止,人类的“登月之旅”屈指可数。可是对于月球的观测和探索,早已进行了几十年。就是现在,各国的“月球探测器”,都还在月球上的不同区域游走,采集数据,不然也不会有那样清晰的月面地图了。如果有可能,我应该要探索到一些未被发现的区域,才不枉来这里一趟。

月球澄海的直径大约是620公里左右,以月球车的速度,不过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这一区域的第1站,贝塞尔陨石坑。这是月球正面位于澄海中部的一座小型撞击坑。

选择这里,是觉得它的位置正合适。再一个,也是觉得,不想要一直不停的走,偶尔停下来,与自己对话,是我内心的需求。因为一直走,我怕我会丢了自己……

而这与另一个名为“作者”的我,还有所不同,在他们那个世界里,他出去走动的时候,并不多,可以看到的景象,也不是最初的模样。因而这边的“我们”,有必要成为他的眼睛,共享感知,将这条心路,一直走下去。

作为其中的一个,我的名字是“青衫”,青衫依旧,也是为了寻找本来的面貌,以及暂时走散的同伴们。哦,不是…容我纠正一下,正确的说法是:我们各自在路上,虽殊途,亦同归。该遇见时,也就遇见了……

向内走的路,还有很长,这条路…要长过所有已知的集合。借你们的力量,成为我们,也还要继续走下去,直到永远的尽头……

正所谓:

人生如大梦,里外不能知。

笑问谁为我?沉吟我是谁。

从前常念旧,过去老相思。

本就无期许,何需话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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