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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潇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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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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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缘》连载

第三十九章 云海蜃景

夜雪初停,篝火已尽。余烬里,还有些细小的枝节,含着数点火星,萎缩作响。崖壁下,山风拂过,带下一片残雪,落了一点轻愁,染了你的眉……

睡梦中,姑娘蹙了蹙眉,青衫给她提了提盖在身上的厚衣,动作很轻柔。这些衣物都是在部落中添置得来,要翻越雪山这一境,温度必然骤降,并有可能会遇到风雪天,都是在预料之中。此外,还有些不可测的未知,仍在前方,等着我们……

指尖轻轻拨动,将她额间的发...捋顺。为她抚平,那眉心的愁。姑娘的唇角,就露出了浅笑,似乎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是谁呢?手心的温度,如此温暖……

这之外,一片空地上,孤立着一个人。看着像一块白色的石头,孤伶伶的,伫立在天地间。道士走上前去,拍了拍他。于是,白衣就醒了过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影过来,映着二人的身形...初雪已化,霞晕罩身。这一次神游,雪中悟道,却不知有何领悟?

再过一阵,众人都已收拾停当。他们便灭了篝火,重新寻觅上山的路。许是前人留下了踪迹,就在这一片山壁之侧,他们发现了一条往上的通道,虽更见崎岖,却似乎是唯一的路径。众人即刻成行,白衣...走在后面,回头看了一眼,白日朗朗,却是不见了…昨夜的明月。一场风雪,见我心者,唯明月尔!

脚下崎岖的山路,载着众人,走进幽深的云雾中。这是一条通往前方,必要经过的路。那里,云气翻涌...好像有一个怪物,张开了大口,等待他们走入其中……指引我们前行的,究竟是心中的信仰,还是…迷茫?

由清晨始发,到现在已过午后。行至山腰,再往上,地势逐渐开阔。相传,此处山脉,在无数岁月前,曾是一片汪洋大海。后来变迁,大地震动,海底山脉尽往上浮,及至很多年前,就出现了这片山脉。那时一道出现的,还有很多地方。而我们的出现,只是后来者,遥想前缘,却不曾亲历……

朝山下望去,一片雾气缭绕,已经看不见来时的路,横向外看,隐隐…看到一片云海翻涌,隔断了我们的视线。那其中,似有奇景浮现……这是蜃景!传说中:“蜃”最常见的形态,类似一种巨大的牡蛎。有时化虚,游荡在山海之间,形如蛟龙,难以捉摸。

那片景象在云海中,时隐时现,幻灭不止。众人一时,都停下观看,啧啧称奇。就在此时,道士忽然警觉,当下…即刻催促众人迅速上路。又走一程,待回头时,那处云景却丝毫不见走远,其中景象,更见清晰。

似有街道,纵横交错,其上有些长短不一的物体,细看…好像都有四个轮子,貌似车撵,却无马匹拉拽,形制也甚为古怪。有些细小的,只有两个轮子,还有人卧伏在上面。它们穿梭来往,速度奇快;边上的小道,有人在行走,那些人物的衣着打扮,也很奇特,不过看上去,却颇为轻便;还有那些建筑,高处入云,矮处亦连绵起伏,却不见亭台回廊,绝非我们这个时代的造物;那一片天空中,偶尔飞过的东西,形似飞鸟…却也不是有血有肉的生灵。众人迷惘,几曾见过如此景象?场景越发真实,他们神往其中,不得而出……仿佛自己,就在彼方。

而从彼方之所…某一时刻里,街道上的人们,都停了下来,驻足仰首。不约而同的,看向这边的雪山。山顶一片日照,金光灿然…隐隐,传来“隆隆”的声响。有一座宫殿悄然浮现,门扉已经打开!两个时空的界限…开始融合。

正所谓……

天山云里现,世外有瀛洲。

楼宇平空起,车乘伏地游。

前途仍未尽,何处又从头?

蜃景终为幻,谁将把我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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