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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潇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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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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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缘》连载

第六十六章 往事何如

这一夜,已是夏末秋初,酷暑渐退,冷意还走在路上。如今的气候,其实甚为凉爽。临窗对影,伏案而坐,青衫正于一本册子上写着什么。最近他的脑子里,总会浮现出一些画面,除了自己与姑娘,那老道士和白衣公子似乎也在其中。

我们年轻时,总会想出去走走,那时候就觉得世界那么大,有机会一定都要去看看,不要留下遗憾。后来呀,我们去过了很多地方,见过了很多人,觉得有些累了。人生总要停下来的,不是么?虽然,这有些遗憾。走出去时,你应该多看一看这世间美好;停下来时,便让这美好,尽可能多的留存下来。

在田园里的这些日子,青衫在做一件事,他想要尽可能多的去记述。那些年漂泊江湖说起来虽长,其实也很短,回忆是个好东西,却也不好。它有时让人欣喜,有时也使你悲伤。写着写着,脑海里蓦然冒出了两个人的形象,可不正是老道士与那白衣公子么?之前经历中,这二人似乎,也伴了我们一程……

那是一段很长的旅途。好像,还没有走完呀?他摇头,揉了揉眼,觉得自己有些不清醒了。明明是来到田园后,才见过这二人,怎么就会如此突兀的出现在记忆中呢?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呵,不过些许经历,也回忆不清了。他去洗了一把脸,再回到案边坐下。转念一想,就算如此又有何不可呢?于是欣然提笔,给回忆里加了一段旅程。

这一段旅程,要从烟雨飘摇的江南说起。来自书院的少年“青衫”,玩世不恭,院外的后山上住着一名“道士”,少年时常逃学到后山玩耍,他们是早已见过的。成年后他游侠江湖,就在小城中的十里长街上,见过了飘逸出尘的公子“白衣”,他们也曾一路游逸。后来,就重逢了下山的老道士,也遇见了姑娘。那一次,也是在一场雨中,他们一同煮茶听雨,好不悠哉。

再往后,一起西行,跋涉沙漠,穿过草原,翻越大雪山,渡过茫茫北海,来到了…到了哪里呢?后面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他忽然惊觉,便如一个深沉的梦境醒来,好些回忆迅速消散。他呼吸急促,寻着一丝清明,努力的想,他开始奋笔疾书,越写越快,笔迹越发缭乱,不成章法。终于,他停了下来,将手中笔放回砚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最后这两页的内容,终究还是乱了。

他觉得有些倦了,便想歇一歇。来到侧首,俯身向前,吹灭了一盏灯。良久后,伏在案上,沉沉睡去。窗外的月光明亮,透过窗栏照了过来,映了他一身皎洁。吹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那时月下流光,也曾映着一个少年回不去的梦。

其实呢,人生是应该要有些体悟的,这样子不会觉得那么无聊,也会让你所经历的“时间线”得以拉长,好过在泥潭中来去寻觅,却始终不得清澈。

这并不局限于一时一地,只看你愿意与否。好像我现在正坐于案边,只是思维里串出些画面,随意想着什么。想着想着呵,牵出一条线,有些东西便开始串联起来。而在不同时间线里的我们,就可能在这样的“神游”中,去遇见另一些人和事。那个时空的存在,就是连接彼端的你我,所必须的一个“容器”……这就是“心境”。

一切心境皆由实生虚,虚至极时,又返而归元,时而抱元,方能守一。论及此处,也是我们一路走来的经验。于此摘出,权当小记。再回到那田园中的小屋内,这一章节亦是临近尾声。

黎明时分,有人走了进来,为他添一件衣。拿起案上那本册子看了看,看着看着,便不禁一笑,目光泫然。那几处潦草字迹,看着好生熟悉,都是些什么呢?而后,那人将窗门掩上,默默出了屋……

正所谓:

追思过往总生情,似是而非也莫明。

欲向何方寻道路?同临此地问前程。

我将伏案挥残夜,谁与添衣照月清?

梦里听闻花落水,流光一缕载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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