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清潇雨尘的头像

清潇雨尘

网站用户

散文
202308/16
分享
《道缘》连载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她的名字,是懂得!

沿着“阿基米德环形山脉”的外围,绕上大半圈,再转而向着雨海中部行进,这是为接下来的行程,规划好的路线。拟定,应该是这样……

这座山脉很大,像这样大小的山脉,在月球中还有很多,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调查。我们曾在高处眺望,山脉的内部,仅有大片空旷的景象,且异常平坦,这明显不合情理,除此异样的感觉外,也看不出还有什么需要特别留意的。这个星球的整体,就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所有不合情理的…都在情理之中,无需在意太多。因为…更为异样的存在,就是我们!

相对于星球来说,我们人类不就是异样的存在么?可笑…在地球上的时候,大家对于此一点,竟是毫无认知。能够被一整个星球的自然环境所包容,有数之不尽的氧气可以吸纳,而经由大气层的过滤和散射,可以接受到更为温和的阳光,以及土地,森林,丰富的水,和各类物产资源。这些,必然是一件幸运的事!那是要好过在这里,身而为人的感受,仅仅是来源于宇航服所制动的氧气,带来的微弱生存感……没有了星球的供己,我们什么都不是!

也许在太阳系之中,最为异端的存在,应该就是地球吧?从月球上不止一次的看地球,而每一次都不敢看,不敢想。却又在忍不住看它,想它时,在每一个光年逝去的恒流中,不敢去想……

我们人类,到底是什么?

鉴于之前已经对一些面积较小的山脉进行了调查。特别是在澄海区域途经的“林奈陨石坑”。从那个时候开始,便不时受到月球引力磁场的干扰。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将月球车改为手动操作。幸运的是,在经历了一段还不算曲折的旅程后,青衫与姑娘,已经完成了这一轮的汇合。

现坐在月球车的副驾驶位上,是一位女性宇航员,一切熟悉的感觉,又回到初始的位置,却不是更早的开始。我们的重逢,应不止于一次,它取决于宿命中不可测的离别。而这一次,由东方那个伟大的国度发起的月球探索计划,本来就是一男一女两人一组的行动。我们带着使命而来,无意…追逐到宿命的轨迹。人类的未来,和过去究竟有什么联系呢?而我们前往的彼方,是通往未来,还是回到过去呢?这一系列没有多少意义的联想,都是来到了太空后,时常升起的疑惑。

只有在这里,一切无意识的思考,才会显得出独特的意义。那是比生活,工作,爱情等等你以为实在的意义,更加有意义的虚无。真正的虚无主义,想必也是建立在此种程度的空灵中得来。如果说人的思维自成宇宙,那也一定是与这外向宇宙相呼应的存在,这是每一个当下,无处不在的“虚无”。也可以说,那边的地球也是如此,于它的时空中,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每一角落,每一个人,又或者每一生物,植物,矿物,每一滴水,每一寸土地,甚至于空气,乃至于构成那些物质的,每一个原子,它们中,都有着虚无的存在。

盈虚者在彼,舍我在此,彼此之间,本来虚无。一切虚无中,本来自足。这种种不确定的未知,就是我们确定的已知,已知…接下来会前往雨海中部的开阔地带,然后长驱直入,向着北部的“侏罗山脉”而去,那里是雨海平原的一个引力异常区,是我们的下一站。

行驶了好一段路程,从环形山脉的一侧转出,视野又重新变得开阔起来。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姑娘,她的眼神依然淡定,青衫却从她些微的情绪波动中,觉出了一丝跃跃欲试的感觉。瞧她这样姿态,青衫就笑意盈盈地让过了位置,站到一旁去。

要不…你来驾驶?

好阿,这可是你说的…但是我只替你开一会儿,主要的驾驶任务,还得由你独自完成,你可不能偷懒哦。

好的好的,你就暂时体验一下,上来一趟不容易,练练手,挺好的。表面这样说着,但青衫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不著痕迹的,姑娘…白了他一眼,没有万种风情,却也别具一格。二人虽然久别重逢,彼此之间却很享受这样日常的互动。你一言我一语地打着趣。却忽然有那么一刻,凝固了时间,看见了彼此……

你们看,人和人都是这样的,不一样的是很多人自以为有趣,只要多多地夸奖,赞美,他们就会更加固化自己的言行,以试图表现得“更有趣”一些。他们大多抱团取暖,互舔伤口,或者文雅点儿说:相濡以沫?而有时候,也互泼脏水,不堪入目。呵呵…好一出人间大戏!演了这么多年,还是那般无聊。

而两个真正孤独的意识,与一些更加广阔,无穷无尽的孤独相遇时,那样的有趣,说或不说,都是与自己,与内心,与世界对话的过程。我们那渺小的孤独心啊,遇着了更大的孤独时,被无限容纳后,还可以像这样普通的打打趣,也不失为一种有趣。这样的我们,安心的感觉,只是存在…就很好。

时间又开始流转……往上拉动,就在前两段的上一段,你们可以回去扫上一眼,再对接到这一段……而回到二人视觉相触的时刻,无意间的眼神碰触,他们的脑海中,也似乎交换了宿世的记忆。从彼方而出,虽在当下,感觉中…却已是物换星移。

怎么了?可以走了吧,怎么还在发神?难道…这是在学我么?

发现姑娘,在坐到主驾驶位上后,并没有跟着启动月球车,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青衫便随口揶揄,他觉得自己的心情有变好,虽然一直以来,也没有多不好。其实,姑娘眼里的吸引力,也带着自己不由自主地思绪飘摇。有那么一会儿,丢失了一个“我”……不过不要紧,当我们说回来时,它就回来了。瞬间的走神,和很快的回神,都是这个男人与生俱来的一种能力,这能力很鸡肋,也很享受。

哦,没什么……撩了撩额前耷下来的头发,姑娘将注意力,再次挪回到…眼前的驾驶系统上。

刚才想了些有的没的,可能真的是受你影响吧,也可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重回到一个非自我的位置上,让我觉得有种“空灵的孤独感”。所以我想看看你,这样…也许那份孤独感,会有所归宿吧。说着,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这让青衫反而有点儿局促,因为…这样的姑娘,很真实。

于是他想,然后,他试着伸出手…去感觉,有碰触到几缕发丝,温柔地那么一牵动,又瞬地收回,接着他露出安心的笑容,展开了…笑得很灿烂。所幸,这样的感觉,不但空灵,还很有质感。

姑娘又再次撇了他一眼,那一眼…俏皮中带着喜悦,温柔里住着安心。有一万年到亿万年前,到过去与未来交替为一瞬的彼方,同时…也是此方的当下。当下的瞬间,真可谓一眼万年!

咻……咻咻,还带着一丁点儿隆隆的震感,不断传递到耳际的…是一种持续地,静默的声音,在室内安静地听,确定是有声……

月球车被重新启动,手动模式中,没有开启磁悬浮系统……它加速、再加速,加速的更快,就像在地球上,在一段空荡的高速公路上狂飙,而又别有不同地放纵,却可以毫无阻碍地疾驰。处在真实与虚幻的夹缝里,他们一起,在这荒芜的,贫瘠的星球土地上,欢畅地,狂野地,奔向自由!

走了吧,来日方长,来路方长,你与我,我们…也待方长。这天地,终与我们合一……从此以后,我们遇见的,都会成为我们。不管到哪里,都是归宿!

这一幕外——

“我”…仍在记录着后续的一点儿感慨,有些余韵还没有散尽。我便想要自言自语那么一会儿,虽然,我借由他们的角色,依托彼端的平行世界,也经常会自言自语任意交换信息。可有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回到本我的状态下,发几句牢骚。或许,这也是一种不可避免的,自以为是的劣根性吧。

试问,我时常想得这么远,走得这么深,有谁能理解我?谁又能理解我们呢?呵呵…我想也不会有。是这样的,现在我也能理解身而为人的躯壳,不被理解是常态。久而久之,便自然有了你们,可以互相理解。而一路上,也会有更多的我,加入你们,加入这个广阔而未知的世界……

以一段二人间的互动,突如其来地插入我似是而非的旁白。打岔?不存在的,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的我,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它们是如此稳定而温柔地流动着,并以此二人的“元”为基础铺展开来,交叠了更多的信息。予取予求,何去何从?都是我的可能性中,无限的可能。

而在青衫眼中所见,回溯过来的意识流动所触发的感慨,历无数个瞬间…经久不息……

在我的心中:始终有一个姑娘,她英姿飒爽,她温柔知性,她勇敢无畏,她优雅大方。她遥远无期,却又近在眼前……

她的名字,是懂得!

正所谓:

其言大者星辰变,自以人生做异端。

受想行由如是苦,觉知色识又何欢?

盈虚冲气调平静,借假修真若此般。

念念难为难懂得,怎能事事定中观。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