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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潇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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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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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缘》连载

第四十章 宫殿奇缘

我把回忆藏好,隐在逝去的时间里。偶尔从心头翻出,稍微慰藉。恍然间,已是千年光景……青衫如你,可还好么?

九月即没,深秋已至,天…也越来越凉了。可记忆里,仍残留着八月流火的尾翼,那不是倏忽的焰火,而是我心底久远的念想。上一次流星雨,发生在沙漠中,距离我们这儿不算远,尚幸...可以看得到。有人说,流星雨夜的时候,许一个愿望...就有可能实现,这个传说由来已久。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让人产生美好的期待,可我却常于这样的美好中,忘了最初的愿望。

前几日刚过中秋,那天夜里,这里的人们看到了难得一见的“雪月”。这样的天象,也只有地处边疆的城市偶尔得见。听说更西边的国度,还可以看到“极光”...那应是怎样的奇景呢?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自“雪月”过后,虽还…远未入冬。这个城市却时常飘起了小雪。和内陆地区不一样,这里地处天山边缘,自然气候多变,放在从前,自是苦寒之地。而现在,近千年的发展,这一区域也已经出现了,规模较大的城邦……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数天前,出现了“日照金山”的景象,这样的景象,对于时处天山脚下的人们来说,并不稀奇。只是听闻其中有些人,似乎…看到了雪山上的宫殿?

相传,雪山上是有一片宫殿的,只说机缘巧合,自会出现。可能我的机缘,还未出现吧,姑娘…如是这样想着。此时的她,正走在去往学校的路上……

下一节是音乐课,需要给班上的学生们,讲解“琵琶”这门乐器的弹奏方式。所以很是自然的,她穿着一身古风打扮,背负一把琵琶,初看那琵琶…也很普通,细看下,又觉得样式古拙,绝非凡品。行走时,颇有飒爽之风;飘逸处,又不失婉约。似这样的一个女子,似乎…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

音乐教室内,学生们都已坐好。姑娘背着琵琶走了进来。似乎并不想多说,她直接坐定,取下背后琵琶,素手拨弦……弹了一段后,微微蹙眉,感觉这场景有些怪异,又…不太说的上来……

教室内的学生都在模仿她,动作整齐而统一,竟如同排练过无数回一样,明明这首曲子,是一首新的曲目。还是说,现在的学生…都可以未经传授,无师自通?难道这也是时代进步的表现?此时的一切,呈现一种木然的状态。姑娘站起身,环顾四周,耳边传来轻微的鸣响。倏然,一瞬清明后,看见学生们,还在各自演练刚才的曲子,有些人也会互相讨论几句。她有些茫然,忽然觉得,这里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窗外…云气缥缈,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朝这边窥探?成团处,有些像一个牡蛎的形状,边沿印着日光,溢彩之间,张合不止。还有些流动不息的,形如蛟龙,像是那一团中吞吐而出……似这般“云景”,众人都已见惯。姑娘却又多看了几眼,心生疑惑,脑海中…有一幅景象一闪而过。那是一行人,走在崎岖的山道上…看他们的服饰,和自己现在很相似。隔得远了,面容有些看不清,总觉得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物。其中,有一名青衫的人影,似感应到了什么,停下身形,朝这边望了过来。那团云气,就忽然翻涌…刚才所见,再不清晰。回过神来,于那群人中,她好像…还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而出。教室里只剩她一人,空落落的。只有墙上钟摆的声音,滴答、滴答,还有…自己的心跳。她抱拢双肩,蹲了下来……场景一片模糊,空间开始扭曲。窗外的云气,一时都涌过来,白茫茫一片…仿佛一切从未开始……

寂静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两声…还有耳际呼咻的风声。于是,她从混沌中醒来,发现四周一片黑暗。不觉有些孤寂,心底深处,却又有一种平静的安定感。细听风声里,都是怀念的味道……似乎,有人在呼唤我?

顺着耳际的风声,朝着某个方向,她走了过去,而后越走越快,迅速穿行。她向外奔跑,越来越快,身体越发模糊。各色气息缠绕,不同的场景轮番转换,试图牵绊住…她的脚步,她还是努力的跑……她相信,尽头处,一定有什么真实,在等着她。就算没有尽头,也不要原地等待……

忽然,空白一片……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然后,一阵呼啸而过的风,揭开了前方的迷雾,视线重又明朗,空白中,逐渐多了些层次分明的白。远方,一片云气缥缈……天地苍茫!

有一个人,背向她…立在前面,一身青衫,依然如故……那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山头,其间有些残桓断壁,前人遗址。她放缓脚步,慢慢走了过去,站定…在你的身边。此时天际,有雪飘落。原来…又开始下雪了么?好怀念的感觉……很久很久以前,似乎?也曾和一个人,一起看雪。

青衫站在崖边,感觉身侧走来一人。不用看,他知道那是姑娘,彼此熟悉的感觉,如此清晰,如斯怀念。就好像不短的时间里,有些东西,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于是,他心底的温度,就不可抑制的,暖了起来……

他们一同,站在一处,许久…不曾动过。天上飘落的雪,越来越大了……白了肩头,接着,又白了头。还顾不上给自己清理,姑娘便抬起手,为青衫拂去了,肩上和头上的落雪。却发现,还有些拂落不去的,那些若白的颜色,隐在鬓中,并不是刚才的雪花……

原来,恍然间…岁月侵蚀了流年,我们每一个人,都会老去。很多事情,也都会逐渐淡忘。然而,不管过了多久,我会记得…在这塞北之地,天山之上。也曾于一场落雪覆盖山头之时,与你同行。一同,白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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