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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潇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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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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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缘》连载

第九十七章 行者无疆

题记:我是谁?我从何而来?又将去往何处?——柏拉图

星球孤独旋转,宇宙总是无言,在更大的空间意象里,彼此相邻的两个星球,被抛在了角落,显得无足轻重。

在月球,“极夜”…还有很长,其实,要算起来也不过半月之久。只是与那边的蓝色星球相比,要更长一些。你知道,要形成一个新的习惯,首先要对旧有的思维,有一定程度的遗忘。好在长夜虽然漫漫,我们也并不孤单。因为,不管怎样,至少还有自己,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听说,在地球上的南北极,也是拥有极昼和极夜的。因我还没有看过,所以,也只是将如此确切的事,比作听说。呵呵,这样说来,有生之年也并不一定看得到啊,因为我很懒,不一定走得到那么远。而且还很穷,不一定有钱可以支持我,去进行一场舒适而懒散的旅程。于是乎,那样的诗和远方,就尽在我美好的想象里了。想象中,那是无穷无尽的疆域!而旅途在其中的行者,就是我,也是你们……

神游于这样的想象,可以使我回归虚无,忘了自己是谁。我是谁?不仅仅是由出生时取了一个名字决定。也不仅仅是由后天的社会属性所决定。他该由我不是谁来决定。那么我是谁呢?这个回答很简单,你们或许也曾在不经意中答复过这样的问题,那就是…我不是谁,我,就是我!

借由环中世界的感悟,聊发数语,以上是一些不算开头的开头,在结尾之前,还有一些不算过程的过程,都是我接下来,所将要描述的。在这些之后,仍然不会有真正的终焉。

那依旧在走着的二人,徐徐相对,缓缓而行,却始终不曾相遇,也不曾互相看过一眼。从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将是如此。唯有自己,才能真实的懂得。而你们,不正是因我的想象而存在么?

先停下来的,是道士……这一境中,可以体悟的,也就是这么多了,再走下去,恐会忘了来此的目的。他仰首,却望不到一轮明月…因为这里就是月球啊。但也不妨碍曾经一起仰望的他们,在月球之上,望着一片空灵寂寞的虚空,想到了曾经的月光。而白衣,还在朝着这边,缓缓的走,慢慢的靠近。那是心的距离,正在缩短。

说起来,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呢?这真是个让人想不明白的问题。既然如此,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吧。既来之,则安之,总会有一个适当的时候,让我们知道,所为何来?

为什么不再走了?来到他的身边,白衣如是问。你呢?又为什么到此处?道士这般反问了一句。白衣不答,只是微笑……而后,他二人便再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一同仰首,摆出一副姿态,却也不像…正在看着什么的样子。

像这样,你并不知道他们正在看着的,是哪一颗星辰,亦或是视线之外的距离?虽然看不到,却可以开个头,以期望这视线,能够走的远些。便可让它,带着我不着边际的浪漫,去寻溯…更广袤的时空。就像那些星辰们所散发出的光芒,也并不是一开始,就能到达我们身边的。在这里,没有了大气层的阻隔,抬头看那些星辰,会发现它们比以前要显得大了一些,且不再闪烁,便可以看得更久些,而不眨眼。不以大小而论,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颗独立的星辰,同样作为宇宙中的尘埃,不分彼此。

从一万光年起,到亿万光年后,停留下来的,也只有一瞬,那一瞬…许是你眼中温醇的光?光尘微扬,漫着眼角的褶皱,有几分睿智,在悄然审视?时空无垠,悠然一转。有几分灿然,暗自附上了环佩,牵着静止的红绳,抚上腰间的玉箫。流转之间,合鸣一曲,悄然无音的,做一场“希声”……而我,亦常于神思之外,借你二人之眼,望穿虚无。见满天星辰不及你眼中一瞬;使浩浩银河,铺开无边寂寞,染得一丝孤光,落于尘心之中,独与我慰藉。

这里看星辰,不完全像是地球上所见。应是换了地方,改了些模样,却还未有变化太多。只有些玄妙的轨迹,遥相感应,似在彼此呼唤。也与我们,聊了些无中生有的感想……

到此一观,才得以知晓,玄为上,靛为下(天的颜色)。原来,我以为的天地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而我们的此方,亦是在无穷无尽的彼方里,微不可见的一个点。见微之处,亦能含光;以我为一,神游通玄。越游云而临太虚,穿星辰以连万象,生化无穷者,就是我的“元”。所谓“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便是如此了……

无声之中,有些微弱的震颤,通过脚下的土地传导过来。借着星辰们投映的光,看到远处有一个小点,越来越近,而越清晰……

青衫乘坐着他的月球车,靠近了这边的环形山脉。在月球上,像这样的山脉还有很多,而这一座的特别之处,也不过就是自己正要路过的第一座。因此,而有了一个浅显的印象。

星光下的山巅,白衣和道士,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那是一辆拥有着奇特形状的车,大概一看,像个悬浮着的“梭子”。路经千篇一律的景象,掠过心里的荒芜,它正在月表上行驶,我们也在默默的看着它。其实速度不快,也越来越近,金属外壳上流过的光芒,一时闪烁。抛离视线的末梢,再近一些,忽然缓慢。可以看见车身侧面烙印了它的名字,称谓是:“玉蟾号”。

到这一刻,那道士,动了起来,一挥袖间,便将手中那杆长幡,扔了出去。只见那长幡,便像有了生命一般,径直朝着那辆车的方向追了过去……给他指条路吧!虽然我也不太清楚,接下来应该往哪儿走。不过呢,前路茫茫,总是需要指引的。做完了这些,道士便转了身,在这环形山顶,背向了双手,慢悠悠…踱起了步子。

月球车还未走远,白衣公子取下了腰间的玉箫,放在唇边,吹了起来。一股听不到的韵味,顺着那个方向传了过去。

车内的青衫,忽然感觉到月球车震动了一下子,那触感,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扔了上来。不可能吧?这个地方是应该不会有高空抛物的,嗯…可能是错觉吧。而后不久,他好像听到了一阵音乐,这是萧音!是一种自己时常喜欢听得乐器,所吹奏出来的,这就更不可能了。刚才那震动,肯定是错觉,这不…才过没多久,现在都出现幻听了。看来,还得再歇息一会儿。于是,他打开了月球车的自动驾驶程序,安然坐在位置上,头枕着椅背,又开始了他最喜欢的闭目养神。

时光越影,飞梭幻梦;前路未央,何以思归?故人啊,总有一天,还会再相见的……

正所谓:

寰宇苍垠不可量,真如谓我向何方?

韶华有尽云飘逝,行者无疆道未央。

吾欲逍遥需自醒,谁将寂寞慰孤光?

悠悠万世皆能往,踏古游今赋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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