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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潇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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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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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缘》连载

第八十四章 和光同尘

【题记】天上月是海中月,海中月是心里月,心里的白月光呵,却只为心上人而留……

现在,经由彼方的念想,让我们的时间,再回溯到当时。当时的我们…行走在路上,仍不知世界之大,无有穷尽,只是走着走着,便时常忘了自己;当时的我们,沐着月光皎洁,仍不知宇宙宽广……而你我之光,虽渺如尘埃,却也灿若繁星。

那时在北海之底的遗迹中,以白衣为先,独立于世,接引得漫天月华,沉入深海。而使众人一道,仰首望月,冥思宇宙……

惟有青衫,却不止于望月,更是拿出了怀中酒壶,以手托之,高举过头,接得如水的月光,进入其内。仰首间,畅然大笑,一饮而尽。

今日有幸,借来此等念景,饮一壶月光,品一品那皎洁的味道,是何等畅快洒脱之事?笑声之余,便又看了看身旁的姑娘,见好些月华洒落在她身上,盈盈洒洒的,看不真切。原来,我心中的白月光呵,竟如你一般美丽……不知不觉中,有些东西流入了心底,慢慢融化。

于是乎…白月光下,我看了你一眼,而这一眼…便是万年!

无数影像交织,穿梭而过的,不过一瞬。倏忽重返,便有一青一红两色光芒,彼此交缠着融入这温柔的月华里,渐渐…消弭于无形。月光清冷,流年易逝,那曾经远去的身形,一定不止是你我……

年老的道士,身披鹤氅,仰首而望,久久的静立不动,好似凝固了时间。月华流转,徐徐而落,染上了他的白须白发,看起来…越发的白了,恰似岁月之手的洗礼,无声又无息。若可以自观,此时应有一声叹息。

然而此时,却有一阵肆意潇洒的笑声,传入耳际,心下不觉有点儿羡慕。青衫这个人,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活的像他自己,这样很好。而我呢,或许早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吧……生于天地,亦如草木,既以万物同生,亦当与万物同朽。只把一念寄予月光,尘世与共,便也不枉了此一刻的宁静。

白衣呢?这人一向神秘,在我们之中,只有他…似清非清,飘渺无常。有时候甚至怀疑,像他这样一个人,是否真实的存在过?你看他的身形,就这样自然的站在月华之下,一般无二。也不知是月光在接引他,还是他在接引月光。于是,道士便往白衣的所在行去,想要更真切的看一看那个人。

漫漫月华里,那白衣公子一身月白,渐渐隐去身形,和光同在,其后又有一道黑色光芒,随之跟上。二者一前一后,融入月华里,不见踪跡……空灵中,一缕萧音袅袅,渐不可闻,还有一人,吟唱相和,渐行渐远。

大道之下,因光而同;身在其中,只做尘埃。这里的每一粒尘埃,并没有什么不同,包括我们,而你,也只是其中一粒。然而…若你不能成为自己的光,你的不同,又有谁知道?

正所谓:

心中不问人间事,春夏秋冬且等同。

几十年来身寂寂,今朝归去也匆匆。

清衫笑我多愚朽,白首苍髯一老翁。

大道之前皆往矣,和光而去只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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