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义被香翠的举动一下子吓蒙了,他傻愣愣地立在那儿,看着眼前这一团白乎乎湿漉漉的东西,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刘大义尽管刚才做着不光彩的事,但他一发现香翠晕倒,还是一丝犹豫都没有,疯一般地冲出了房间。他本想用力撞开香翠的房门,没想到房门虚掩,让他险些摔倒。
香翠见刘大义伸着两只手,木偶般地戳在那儿,就踮起脚尖,想去亲吻大义的嘴唇。刘大义慌得把脸扭到一边,但身体好像被施了魔法,仍旧不能动弹。香翠松开紧扣的双手,一只手仍固执地环抱着大义的腰,另一只手游走到刘大义的裆部,香翠这一摸不要紧,突然惊叫了一声:你的家伙式还在呀!
刘大义在偷看香翠洗澡时,身体早就雄起,被香翠这么一摸,更加坚硬如铁,香翠的一声惊叫,立刻让大义恢复了理智,有一股羞惭的感觉侵袭了全身,他是来救嫂子的,不能趁此做见不得人的事。
刘大义推开香翠时,脸、耳朵、脖子都红了,他把脸扭到一边说:“嫂子,实在对不起,俺认为你有毛病了呢,没事就好,俺这就走,你关好门。”
被刘大义推开的香翠一听大义这么说,重新搂住大义的腰,哀求着说:“兄弟,俺知道你知晓了俺藏钱的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师哥,你不知道他多么小心眼儿,嫂子借了你的钱,今后一定想法还,嫂子以前欠了你,现在又欠你个大人情,实在无法回报,俺看你还行,要不……”
“嫂子,你别说了,俺虽然不知你为啥藏钱,但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这样吧,俺就不和师哥说这事了,你也要给俺保守身体的秘密,你快松手吧,让人看到多不好。”刘大义往外掰着香翠的胳膊说。
“兄弟,你听俺说,俺不是坏人,就是以前那事,也是被那群死鬼逼的,俺在沾化还留下了一个儿子,嫁给你师哥的时候,都说好了的,不能再和那孩子有来往,可那是俺儿子呀,俺能不想吗?和你那小心眼的师哥说了,他是坚决反对俺回沾化,被俺磨蹭烦了,就说他没钱,只要俺弄到钱,就可以看儿子去。”
刘大义扭着脖子,眼睛用力闭着,害怕一不留神看到嫂子的春光,双手不住地往外推,也就是这一瞎推,让大义的手接触到了他从没摸过的东西,身子禁不住颤栗了一下。大义虽然是头一次摸到,但他闭着眼也知道这肉乎乎圆溜溜的东西是什么,吓得连忙缩回手,大声说道:“嫂子,你再不撒手,俺可真要告诉师哥了。”
香翠能听得出刘大义是真急了,连忙松开了手。刘大义回过头来一看,还是白花花一堆,又把眼睛一闭说:“嫂子,你快穿上衣服,俺有话说。”
香翠很快找了一条被子裹在身上,看着刘大义尴尬的样子,心里掠过一丝悲哀,她把被子裹紧说:“兄弟,你回过头来吧!”
刘大义转过身,发现香翠已经像是换了一个人,刚才的骚劲早就荡然无存,脸上是满满的愧疚和自责。刘大义平静了一下心情,缓缓地说道:“嫂子,你要是早点把借钱的原因告诉俺,俺也不会追着你要了,俺看到你藏钱,是担心和俺师哥不一条心,要不这样吧,那钱,你先用着,这事先瞒着师哥。”
“兄弟,你可千万别把嫂子当坏人,也别把嫂子当贱人,嫂子想孩子快疯了。”香翠低着头说。
“嫂子,俺知道,当娘的想孩子那是疯一样的想,俺上次回家,俺娘哭得都喘不过气来了。”刘大义有些哽咽地说。
“谢谢兄弟,时候不早了,你早回屋休息吧,你的恩情,嫂子记心里了。”香翠的脸上滑过几滴泪水,强忍着悲痛说。
刘大义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还很坚挺的裆部,忽然感到自己很龌龊,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下流小人,他瞅了一眼那幅画,那就是一块遮羞布,他再也不想把那块布掀开,明天说什么也要把画糊好。
第二天,刘大义见了香翠不再有厌烦感,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叫的香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大义找到表叔于震州,煞有介事地说昨晚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师哥邢焕子不在的这几天,他想让跑堂的三来子跟他搭伙睡几天。于震州很惊讶,大义这孩子最不愿意的事就是和别人睡一屋,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总不至于因为害怕,连自己的隐私就不顾了吧?大义说,也就几天,他晚上可以不在屋里小解。于震州很不放心,看来是晚上院里的动静不小,他既担心刘大义,又担心香翠,邢焕子临去张店前,那个犹犹豫豫的样子,足见他心里的不安,而且,他也能看出邢焕子忌讳香翠和刘大义孤男寡女住一院,于震州感到好笑,就算把刘大义和香翠放一个被窝,大义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主要是他没那个能力,可这点,他又不能和邢焕子讲明白。现在,于震州是担心有外人惦记上香翠,他对大义说,不用让三来子过来,他先和大义搭伙几天。
刘大义当然乐得表叔陪他,院里哪有什么动静,他是想避嫌。
半月后,店老板宋天祥出院回到周村,邢焕子完成了陪护任务。于震州见邢焕子回来,也就搬回了原来的住处,隔壁就是自己的徒弟两口子,他住在这儿确实不合适。
久别胜新婚,到了晚上,邢焕子少不了折腾香翠,但香翠没有像以前那样“鬼哭狼嚎”,惹得邢焕子心里非常纳闷,动作变得十分粗鲁。
刘大义早晨醒来,刚打开屋门,就吓了一跳,师哥邢焕子正蹲在他屋门口抽闷烟。
“哥,这么早,你蹲在这干啥?”刘大义纳闷地问。
邢焕子站起来,把手指捂在嘴上,示意大义别吵醒了香翠,又指了指大义的屋,两人一块走了进去。
“大义,这几天店里没啥事吧?”邢焕子悄悄地问。
“没有啊!除了客人比前段时间多,没啥变化。”刘大义回答道。
“哦,你嫂子也天天去前院帮忙吗?”邢焕子又问。
“当然了,店里这么忙,还真多亏了嫂子。”大义说。
“哦,哦,忙就好,忙了好。”邢焕子若有所思地说。
刘大义看着邢焕子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
三来子是老板宋天祥的远房亲戚,本来,投奔宋天祥是奔着学做菜来的,无奈是人懒受不了那份苦,又没有做厨师的天分,只能在店里做个跑堂的,为人行事很不入老板的法眼,就连这次老板生病,三来子最应该去伺候,可于震州一提出,就被老板一口否了,于震州只好派了勤快心细的邢焕子。三来子人长得胖大,心眼却和针鼻一样小,总觉得邢焕子抢了他的差事,其实,邢焕子巴不得不去。三来子心眼小,并不代表坏心眼子少,他看到从张店回来上班的邢焕子,坏水就冒了出来。
三来子送菜回来,见厨房里只有邢焕子和刘大义在,就笑呵呵地对邢焕子说:“焕子哥,今晚请弟兄们喝一壶吧,你在张店享福,俺们可都受累了。”
邢焕子正忙着汆丸子,没搭理三来子,只是笑了笑。
三来子并不在意,见刘大义只顾低头切菜,连个头也不点,就阴阳怪气地说:“刘大厨师,你也不说句话,前几天,咱店里就你累,白天在厨房忙活,晚上到后院还得照顾嫂子,不该让你师哥请客吗?”
刘大义哪有那坏心眼儿,听三来子这么说,停下手里的菜刀,一本正经地说:“都是一家人,谁累点都行,再说了,俺嫂子又不是小孩,不用让人照顾,俺师哥伺候病人,也不是个轻快活。俺看你该请客。”
“可不能那么说,俺想多干点还落不着呢,有的活干着累,但心里舒服。”三来子乜斜着邢焕子说。
邢焕子脸色铁青,真想一勺丸子都扣到三来子头上,但碍于他是老板的亲戚,又不好发作。
一连好几天,邢焕子都一脸阴云,见了刘大义更是爱搭不理,弄得刘大义一头雾水。不过,到了晚上,刘大义听到大师哥的喘气声比以前大多了,除了偶尔听到香翠让邢焕子轻点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她的呻吟声。
邢焕子对刘大义没了好脸色,就算当着师父于震州的面,偶尔给刘大义挤出的笑脸比哭都难看。三来子看到两人,一脸的怪笑,让邢焕子的心里更是堵了一块石头,他无处发泄,只能晚上拼命地折腾香翠,香翠咬着牙,仍旧不哼唧。
也许是收种的缘故,饭店的生意变得有些冷淡,香翠不再到前院帮忙,再一次和邢焕子提出回沾化看儿子,邢焕子给出的不准理由仍是没钱。香翠也来了犟劲儿,没钱也要走。香翠嚷了两天,邢焕子好像耐不住心烦,答应香翠,后天早上可以动身。
邢焕子告诉香翠,就算饭庄不忙,也不要总是待在后院,毕竟饭庄按月给开薪水,到前院多多少少捡点活干。香翠心情不错,自然答应。
邢焕子好像吃坏了肚子,一下午到后院的茅房蹲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回来,脸色异常难看。刘大义很是关心,建议大师哥去后街的中药铺去瞧瞧医生,邢焕子冷笑了一声说,死不了。香翠见邢焕子这样,害怕问急了,让明天回沾化的事泡汤,也就只顾低头做事,不敢追问,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趁晚上的顾客还没上来的机会,邢焕子把香翠叫到了后院,对香翠说,五块大洋的路费还没借到,又不好意思和柜上借,能不能晚两天走。香翠一听就急了,就算没有路费,也坚决走。
邢焕子冷笑一声,从木头柜子里拿出那条藏钱的棉裤,恶狠狠地说:“早就准备好了吧!”
香翠脸色煞白,这才明白邢焕子一趟趟跑茅房的原因。
邢焕子见香翠坐在床沿上不出声,铁青着脸,桌子拍得“啪啪”响,逼问香翠,钱是怎么来的。
香翠说,钱是她的私房钱。
邢焕子冷笑一声说,自己的钱,用得着藏起来吗?就算藏,也用不着藏那么严实,心眼儿倒是不少,还把银元藏到棉裤腰里。
香翠在沾化强人窝里出来,也不示弱,噌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一脸委屈地和邢焕子说,要不是想儿子想的快疯,她也不会私攒路费。
邢焕子怎能相信这些钱是香翠自己攒的私房钱,坚持让香翠说出钱的来路,要不然,谁也别出这个门。
香翠本意上没有骗刘大义的想法,真的想借了后再慢慢还,见邢焕子追问的紧,又害怕饭庄的人追到后院,只能说出实情,钱是跟刘大义借的。
邢焕子早就想到这钱是刘大义给的香翠,知道大义的老乡给他留下了十块银元,只是他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他想到了三来子那刺耳的话。
“借的?俺和他借都借不出来,凭啥借给你?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俺打断你的腿。”邢焕子恶狠狠地说。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借的就是借的,不信,你去问大义。”香翠又一屁股坐在床上说。
邢焕子眉头紧皱,用手指着香翠说:“你等着,俺会弄个水落石出。”
刘大义正在前院厨房陪表叔闲聊,邢焕子火急火燎地闯进来,丧门着脸,不说话,朝刘大义招了一下手,扭头就走。刘大义看了一眼于震州,跟着走了出来。
刘大义随邢焕子来到后院的屋里,见香翠红着眼噘着嘴坐在床沿儿上,明白两人闹了别扭,正想搭话劝几句,邢焕子说话了。
“你先别说话,俺先问大义几句话。”邢焕子恶狠狠指着香翠的脸说。
“师哥,有话好好跟嫂子说,别这样,都怪累的。”刘大义还试图劝说邢焕子。
邢焕子不理睬刘大义的劝说,从柜子盖上拿出那件藏了银元的棉裤,一把丢到刘大义脚下,问刘大义:“这银元是不是你给她的?”
刘大义从邢焕子拿出棉裤,心里就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香翠藏钱的事肯定东窗事发了,香翠叮嘱过,借钱的事不能告诉邢焕子,刘大义当然不能承认。
“师哥,不是俺给嫂子的。”
“你这个贱人,你不是说大义给你的吗?”邢焕子见刘大义不承认,再也控制不住火气,冲到香翠面前,狠狠地就是一巴掌。
几道鲜红的巴掌印立刻挂在了香翠的腮边,香翠捂着脸,害怕前院饭庄的人听到,不敢哭出声来,抽抽搭搭地说:“兄弟,你就和他说实话吧!”
“不就是嫂子借了几个钱嘛,你至于这样呀!”刘大义对邢焕子打香翠,心里十分不满,觉得邢焕子有些小肚鸡肠。
让刘大义没想到的是,邢焕子早就对刘大义心存不满,三来子的话一直像一把钝刀一样在割他的心,银元的事暴露后,邢焕子更加坚信两人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你算什么东西,俺老婆缺了钱,自然向俺要,你掺和个屁,滚一边去。”邢焕子两眼喷火,手指几乎戳到了刘大义的额头。
刘大义最近几天虽然能感觉出邢焕子的反常,但他从来没想过邢焕子会有一天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吼,表叔于震州的面子,邢焕子必须得看。邢焕子现在这个恶面目,让血气方刚的刘大义一下子火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帮你们还帮出毛病了吗?”刘大义往邢焕子面前凑了凑吼道。
邢焕子就怕听到“帮你”两个字,这几天,他心里一直在琢磨三来子那句“帮忙”的话,刘大义刚一说完,他就一拳打在了刘大义脸上……
于震州见邢焕子没有好脸色的把刘大义叫走,越想越觉得不妥,认为还是过来瞧瞧为妥,他刚走到前后院的过道,就听到大徒弟屋里传来了争吵声,他加快脚步走进屋里,刘大义和邢焕子已经滚到了地上,香翠正扯着邢焕子的衣服往一边拽。
“住手,你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吗?”于震州单手把压在刘大义身上的邢焕子扯到一边。
刘大义鼻子被邢焕子打破,脸上血糊淋剌,从地上爬起来后,用手抹了一下鼻血,见手上全是血,委屈地哭起来,他从小可没挨过打。
于震州见大义这样,气地踢了邢焕子一脚,问邢焕子为啥把刘大义打成这样。
邢焕子心里非常委屈,非常憋气,他知道师傅的脾气,既然师傅都看到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自己扇着自己的脸说:“他两人干了不干净的事。”
“啥,你说啥,你不会是说鬼话吧?”于震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问问这对狗男女就知道了。”邢焕子抹着眼泪说。
于震州看了一眼香翠,又看了一眼刘大义,没有做声。
香翠见刘大义不出声,就把向大义借钱以及借钱的原因,跟于震州简单说了一遍。
“就为这个?你也太小肚鸡肠了吧!”于震州冲邢焕子骂道。
“她真要是借钱,为啥瞒着俺,他为啥开始不承认。”邢焕子指着两人,哭着说。
这时,三来子等人听到后院的动静,已经围拢过来,于震州见状,吼道:“还不快洗洗,饭庄就要上客了。”
厨房里,邢焕子和刘大义都阴沉着脸,谁都不正眼瞧对方,都在刻意躲避和对方打照面。于震州觉得长期下去不是办法,刘大义和邢焕子住在一个院里,不解开邢焕子的心结,以后说不定还会出什么事。
无奈之下,于震州在关店门前,把邢焕子叫到一边,和他说了刘大义的身体情况。邢焕子一听,懊悔地又扇开了脸。
邢焕子回到后院,敲开大义的房门,“扑通”一声给大义跪下,骂自己不是人,冤枉了大义,弄得刘大义一头雾水。
刘大义和邢焕子的事,在店里闹得纷纷扬扬,私下里都在传刘大义上了香翠的床。邢焕子知道刘大义的身体情况,心里早就没了芥蒂,在大家面前也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和大义的关系比以前更亲切,可这反而激起了店员更大的兴趣,说什么的都有,时间久了,邢焕子就有些受不了,趁了一个机会,故意把刘大义的身体情况透露给了一个跑堂的。刘大义是太监身子的秘密很快在店里传开。
三来子心不善,嘴又快,把店员乱传的事告诉了刘大义,刘大义在被窝里流了一晚上的泪,天不亮,给于震州留了一封信,不辞而别,回了沾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