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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富贵最终还是慢慢坐回到椅子上，就算不把这个姑父放在眼里，但亲姑还在，现场也没别人，没丢啥面子。
郭富贵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变貌失色的表弟说：“姑父还是这脾气，从不会说好话，换了别人，身上早就多几个窟窿眼儿了。”
崔南停知道表哥杀人不眨眼，连忙陪着笑脸说：“他就长了个棉裤腰嘴，没有把揽门，别和你姑父一般见识。”
郭富贵知道姑父是个老财迷，给了他颜色，也得让他高兴一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十块大洋，一把丢在桌子上，说道：“二姑，来得匆忙，也没买啥东西，这点钱，您老拿着花。”
崔青田的脸上挂了笑容，连忙把一碗冒着热气的茶水放到郭富贵面前。郭富贵也不理他，上下打量着崔南停说：“刚进门就发现你瘸着个腿，晃着了？”
崔南停脸上一阵不自然，用手上下摸着右腿说：“好几年的事了，不小心踩到一个坑子里，没治利落，落了个残腿。”
崔南停的母亲心疼儿子，咳声叹气地说：“和你表哥还撒谎，还不是被人家孙震庭打的嘛。”
郭富贵一听，一脸惊诧，三角眼又开始透着杀气，连忙问道：“姓孙的啥来头，为啥打你？”
崔南停看了他爹一眼，睁着眼说瞎话：“他有啥来头，老辈子闯关东，到他这辈在东北混不下去了，孙震庭和他儿子孙弘树滚回了老家，就住在咱家东边的一条胡同里，俺爹看他一家可怜，让孙弘树在咱家油坊扛活，因为工钱的事和你姑父吵吵起来，俺去找他评理，不光不认错，还诬陷俺和他媳妇有一腿，孙震庭还帮他儿子把俺的腿打断了。”
郭富贵一听，心里明白了个八九分，崔南停从小啥德行，他非常清楚，肯定是看上孙家媳妇惹的祸，他也不点破，阴沉着脸说：“这事俺得管，不能让姓孙的骑在咱脖子上拉屎。”
崔青田一听急了，他知道郭富贵一出手，孙家就得出大事，毕竟是儿子犯错在先，又都是一个村子的人，真要惹出大事来，这可是解不开的仇疙瘩，连忙摆着手说：“富贵呀！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都是一个村的，不能太过了。”
郭富贵对崔青田正憋着一肚子火，现在正好找到发火的由头，用手指着崔青田的鼻子说：“俺看用不了多久，你的宝贝油坊都得被别人拿了去，有俺姑在，谁家的气也不受。”
崔青田害怕惹烦了郭富贵，陪着笑脸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要治了人家，你一走，俺和你姑可就倒霉了，他一家在东北是猎户，现在家里还有打猎的家伙什呢！”
郭富贵一听，哈哈大笑，把驳壳枪从枪匣里抽出来，往桌子上一拍说：“他们手里那点玩意，还能厉害过这个？”
崔南停的母亲脸色煞白，哆嗦着嘴唇说：“小儿啊，可不能那样，拳头巴掌打几下就打几下，真闹出人命，俺和你姑父就不消停了。”
郭富贵见二姑说话，陪着笑脸说：“二姑，俺还能那么狠心嘛，也就是吓唬他们一下，您也不用多虑，刘司令这次来，就没打算走，尽管放心就是。”
崔青田一听非常高兴，给郭富贵添了水，央求道：“表哥，既然你们不走了，给俺找个差事吧！”
郭富贵说：“这个好办，俺听许团长说，刘司令准备从无棣弄个县长过来，到时候，俺让许团长给你谋个差事。”
崔南停十分高兴，把王春英喊过来见了郭富贵。王春英不知郭富贵的底细，因为是亲戚的缘故，倒也很热情。崔南停要张罗酒场，郭富贵起身拒绝。崔南停送到胡同口时，问起孙震庭家的位置。崔南停领着郭富贵一伙到了孙家的胡同口，悄声告诉表哥，第二个朝西的大门就是，并用淫邪的强调说，孙家那个娘们长得貌美如花。
还有一天就过年了，县城的大街上冷冷清清，往年该有的零星鞭炮声没有传来，大白天，家家关门闭户。连续五天的大搜查，今天总算没再发生，看来老百姓过年的年货都被华北自卫军那帮挨千刀的搜刮地差不多了，好多人家可能连顿过年饺子也吃不上，就算这样，大门后面那一张张本该因过节而挂满笑容的脸，都爬满了惊慌，男人们看着年轻的老婆和如花似玉的闺女，更是提心吊胆，害怕祸事不知啥时候降临在自己头上。
孙震庭家不像别的人家那么慌张，在土匪多如牛毛的东北，和胡子周旋是家家户户必须有的能力，就算真正的鬼子来了，孙震庭一家也不会乱了方寸，九一八后，他家早就见过了鬼子，虽说鬼子杀人不眨眼，但只要在鬼子面前表现的顺服一点，性命还是可以保住的。他家不会把值钱的东西全都藏起来，特别是吃的东西，一点不留在明处，土匪或鬼子肯定起疑心，这几天的搜查，三只野兔和几只鸡都被搜了去，可他家柴禾垛后面的地窖里，还藏着四五只卤好了的野兔和十几斤白面，一家人过年吃顿饺子还是有保障的。
中午时分，孙震庭在院子里擦洗香案，明早请故去的列祖列宗回家过年要用。孙弘树从姑子庵的甜水井里挑了几桶水后，从地窖里拿出一块偷藏的猪大油，准备天黑后偷偷切碎，明天包饺子用，郭氏一边洗刷盘碗，一边逗着女儿玩儿。
突然，大门外传来一片嘈杂之声，孙震庭立刻警觉地示意儿子儿媳别出声，郭氏连忙把女儿抱了起来。怕啥来啥，砸门的声音传来。孙震庭没办法，只好打开了大门。
一群喝得醉醺醺的士兵赫然立在门前。一位个子矮胖、歪戴着大盖帽的军人，手里拿着驳壳枪，一看就是个小头头，见到孙震庭，立刻用枪管儿戳着他的胸膛骂道：“他娘的，磨蹭个球呀！是不是藏了县政府的人？”
孙震庭连忙哈着腰陪着笑脸说：“老总，没有的事，人家官府的人，上俺家来干啥？”
矮胖子一听，厉声喝道：“滚到一边去，要是让老子搜到武器，把你全家抓到大牢里去。”
孙震庭只好让开，当兵的来过好几次了，除了拿走一些吃的，也没搜到别的，早把这些瘟神打发走了事。矮胖子军官指使着手下，在屋里屋外翻找起来，吓得叶儿趴在郭氏肩上不敢吱声。郭氏看着矮胖子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心里突突直跳。
一个天津口音的士兵在放杂物的偏房里喊道：“好嘛！还真藏着家伙呢！”
几个士兵一听，都立刻窜到院子里，把孙震庭爷儿俩围了起来。天津口音的士兵从偏房里拿出一把猎叉和一只没上紧弦的弓，狠狠地往丢在地上说：“好嘛！血腥味都还有呢。”
矮胖子喝道：“把他一家捆起来，押到警察局严加审讯，说不定还能查出同伙呢。”
孙弘树怎么能服，扭动着身子，两个士兵摁不住他，后面一个士兵抡起枪托，照着孙弘树的小腿狠狠一戳，孙弘树趔趄一下，两个士兵趁机把他摁倒在地。孙震庭见儿子被掀翻在地，猎户的秉性上来，一哈腰，左腿往外一扫，一个士兵被他踹倒在地。矮胖子军官见状，立刻把枪对着郭氏怀里的叶儿说道：“再敢反抗，老子就把这小崽子弄死。”
孙震庭无奈，只好束手就擒，嘴里不服气地喊道：“那是多年不用的打猎工具，上两次搜查都没事，你们不能故意找茬，欺负老百姓。”
矮胖子军官呵斥道：“有事没事，老子说了不算，这事得刘司令说了算，把他们一家带走。”
一个脸上长着麻子的士兵似乎在可怜郭氏母女，对矮胖子说道：“刘连长，大过年的，女人和小孩就不用抓了吧。”
矮胖子刘连长一听，用枪管顶了一下大盖帽说：“也罢，老子做个善事，你们四个把他俩押到警察局严加审问，你们两个陪老子再细细搜查一遍，说不定藏着枪支呢！”
孙震庭爷儿俩被押走后，刘连长给麻子士兵使了个眼色，麻子士兵立刻把大门关上，和另一个士兵把在门口。刘连长用枪指着郭氏说：“领着老子去屋里，看看还藏了啥东西。”
郭氏哪敢说不，只能抱着孩子进了屋。刘连长随手把屋门关了，郭氏知道不妙，吓得两腿打颤，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想干啥？这可是、可是大白天。”
刘连长呵呵笑道：“老子想干啥，你还不知道吗?乖乖的听话，老子一高兴，晚上就能把你男人和公公放出来，要不然，你一家人等死吧。”
郭氏哪里肯依，两人撕扯着，并大声叫喊，吓得叶儿哇哇大哭。刘连长害怕喊声引来百姓，把枪对着叶儿说：“再敢喊叫，老子一枪把你女儿毙了，你男人也别想回来了，给老子把衣服脱了。”
郭氏看着变得凶神恶煞似的刘连长，知道他不是说着玩，又看着会跑没多久的女儿，心如刀绞，她一个弱女子，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用自己的身子救家人的性命。
刘连长看着脱去衣服的郭氏，咽了一口唾沫，一边退裤子一边说：“他娘的，老郭说的没错，又大又白，比他娘的黄花大闺女都好。”
刘连长当着叶儿的面，把面如死灰的郭氏蹂躏了一场。事毕，刘连长提上裤子，用驳壳枪戳着郭氏的下面说：“别怪老子，谁让你们得罪了人呢！不过，看在你的面上，给你男人和公公留个活命。”
刘连长心满意足地出了门，对麻子兵说：“他娘的，快去吧，给老子刷刷锅。”
麻子兵把长枪递给另一个士兵，给刘连长敬了个军礼，嬉皮笑脸地进了屋......
郭氏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裤子穿上，把哭成泪人的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屈辱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流淌着，要不是为了脸前的女儿，她宁死也不受这侮辱，炕席下面的剥皮刀是早就备好的，可她不能连累女儿，就算死，也得把女儿交代好才行。她心里明白，这伙人绝对不是临时起意，是有备而来，矮胖子说得很明白，这一劫是因为得罪了人。
过了大年后，孙家人的怀疑得到证实，瘸子崔南停穿上军装，成了“华北自治联军”三团团长许宝尊的文书，可郭氏早就在除夕那天早晨上吊自杀，孙震庭爷儿俩除了咬碎钢牙，暂时无计可施。
楚西林没有随着大部分老师向县境东部转移，当校长征求哪位老师留下看管校舍时，他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才举起了手。他留下有两个理由，一是家就在学校，自从崔南停被赵新年革职后，他没有在崔家闲院住下去的理由，和新云搬到了学校职工宿舍；二是新云的娘家就在本县，有啥风吹草动，可到乡下躲避。让他没想到的是，本打算赶完年前的最后一个大集，就去刘家庄子过年，没想到日本人还没来，刘佩忱的大兵到了，所有机关学校的留守人员不得出城。那天，刘志斗和刘敦子正好来赶集，幸好两口袋红高粱卖的及时，要不然就成了刘部队的战马饲料，但不知出城门时，高粱钱有没有被当兵的翻了去。大年初四，本来是女婿给老丈人拜年的日子，但楚西林出不去，新云自己不敢回，两口子心里像猫抓一样。
初五早晨，崔南停的老婆王春英抱着孩子突然来到学校。王春英和楚西林是同事，楚西林和新云刚结婚时又住着崔南停家的房子，两家来往自然密切，特别是王春英和新云，常凑在一起扯闲篇。王春英着急马慌地进了宿舍，拜年的话一句没有，让新云两口子赶快离开县城，许宝尊可能已经知道楚西林和赵新年是连襟关系。昨天晚上，郭富贵和王钰在崔家喝酒，崔南停将楚西林的身份透漏给了他俩。王钰当场就要和许宝尊汇报，郭富贵有些犹豫，崔南停毕竟是刘大义的姐夫，刘大义和巴锐武又是好兄弟，大过年的，找楚西林麻烦，有点对不住刘大义。
崔南停头顶长疮脚底流脓，撺掇刘佩忱的侄子刘连长强奸逼死了郭氏，觉得还没能解他腿残之恨，特别是想到赵新年不留情面把他逐出县党部的事，心里就恨得牙根儿痒痒，他才不看和赵守财是不是同学呢！赵新年逮不着，他小姨子还在县城。没想到，表哥郭富贵和赵新年的小舅子刘大义是旧相识，对收拾楚西林有些犹豫，他决定亲自告诉许宝尊。
王春英走后，楚西林和新云哪敢怠慢，拿了几件衣服就想离开学校，还没走到学校大门，就听到一阵砸门声传来。楚西林知道情况不妙，拉着新云跑到学校的后院，后院没有大门，楚西林哈腰蹲下，让新云踩着他的肩膀爬到院墙上。新云见丈夫不上院墙，说什么也不翻到下面。楚西林急了，跪着新云说，如果两个人都逃，汉奸们肯定去城门口堵截，两人都逃不掉，新云是女的，进了虎狼之窝，那还有个好吗？郭氏的凄惨下场这才过去几天？新云无奈，只好含泪翻下院墙。
楚西林定了定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了大门，矮胖子刘连长带领几个刘部队的士兵闯了进来，问清楚西林的身份后，立刻绑了，随后在学校里搜了个底朝天。矮胖子见没搜到新云，用枪指着楚西林的脑袋问新云的下落。楚西林自忖除了和赵新年是连襟，也没犯啥事，心里倒也不慌，回答说老婆昨天就回乡下娘家了。刘连长逼问学校的钱财藏到哪儿，楚西林苦笑一下，他就是个看大门的，怎能知道这事。刘连长狠狠地打了楚西林一巴掌，叫嚣着说，到了县警察局就会开口了。
月娥这个年没有过好，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既担心在周村没有回家过年的大义，又担心在县城的小女儿新云两口子。年前，刘志斗和刘敦子去县城卖高粱，本想换些年货回来，没想到刘部队占了县城，卖高粱的钱在城门口被抢了个精光。刘家庄子赶集回来的人个个惊慌失措，仿佛捡了条命似的，在他们嘴里，刘部队就是一群魔鬼。
新云初四没回娘家，月娥心里更加发慌，从早晨开始，不知到大门口看了几遍。花云不住地安慰月娥，小妹又不是有钱的人家，妹夫也没做过官，刘部队不会难为他们。两人正说着话，新云一头大汗地闯进院子，没等月娥迎出屋门，新云快步跑进屋里，抱着月娥大哭起来。月娥感到不妙，连忙询问出了啥事。
月娥听说女婿被刘部队抓走，心里慌得不行，连忙让花云把志斗找来。刘志斗一时也没啥办法，碰巧刘敦子来送年糕，月娥让他拿个主意。刘敦子这才说起，年前赶大集时，好像见过郭富贵，因为隔着很远，郭富贵又穿着军装，不能确定那人是不是。月娥说，这事得找南关大药房的丁先生，让他打听一下，如果郭富贵确实在队伍里，就托郭富贵把楚西林保出来。
月娥知道刘家在丁先生那儿没那么大的面子，亲自找到村里药铺的于大清，于大清是老中医于志高的儿子，他父亲去年病死后，接管了药铺生意。月娥说明来意后，于大清直接摇头，县城里兵荒马乱，万一惹上祸事可就麻烦了。月娥知道于大清和他爹不一样，特别贪财，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五块大洋，让于大清做盘缠，救出楚西林后，再做答谢。于大清老婆善良，在一旁劝说，于大清这才答应明天早晨去找丁先生。月娥谢过，急急忙忙回家给丁先生准备礼品。
崔南停收拾了孙震庭一家，又作祟把楚西林关进了大牢，摸着残腿，心里还是不解气。这么多年，花在赵家身上的钱财太多了，怎么也得想法弄回来。他不敢明着把刘佩忱的大兵引到赵挺禄家，赵新年的实力还在，说不定哪天就打回来，他只能玩阴的。这事对表哥郭富贵也不能说，上次就瞒着表哥，把楚西林可能藏着学校财物的事偷偷地告诉了许宝尊，要是听表哥的，楚西林说不定早跑了。
初八这天，崔南停和许宝尊请了假，穿了便装，骑了一匹黑马，洋洋得意地来到刘家庄子。崔南停被赵新年革职后的这几年，仍旧年年来拜年，尽管赵挺禄的脸上挂着鄙夷的神色，但他总是厚着脸皮来。今年不一样，他是来救赵家的，赵家的人应该对他奉若上宾。
崔南停心急火燎地进了赵家，没和以前那样纳头就拜，而是直接进了赵挺禄的卧房，也不管赵挺禄正躺在炕上，开口就说许宝尊过了十五就要来找赵家的麻烦，以报他表弟夏友亮被杀之仇。赵家在场的人大都吓得魂飞魄散。赵挺禄见过大风大浪，虽说正在病中，但遇事还算冷静，就问崔南停是怎么知道的消息。崔南停说，他和刘佩忱司令的亲侄子刘连长是朋友，昨晚两人喝酒时，刘连长说起此事。赵挺禄看着崔南停着急的样子，问他可有办法帮助赵家。崔南停一脸惭愧的表情，表示自己虽然通过刘连长在刘司令手下某了一份差事，但人微言轻，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赵挺禄让赵新宇扶他坐起来，拉着崔南停的手，让他坐在炕沿上，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不是和那个刘连长不错嘛，能不能通过他，向他的叔叔求求情？”
崔南停有些为难，说道：“爷爷，你不了解刘连长这个人，实力倒是有，别看许宝尊是团长，他只是个连长，可看在刘司令的面上，还得让他三分，可刘连长心太黑，除了钱，他什么人都不认，小打小闹的钱财看不到眼里。”
赵挺禄一听，连忙说道：“这个好办，你先带给他两条小黄鱼，探探路，答应帮咱了，再说下一步，如果不答应，你也赶快送个信儿，咱全家也好躲一躲。”
崔南停一听，正中下怀，也就答应找刘连长试一下，临走时，还神秘告诉赵挺禄，刘建顺的小女婿楚西林被抓到县大狱了，赵家在刘家庄子的事可能是楚西林吐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