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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林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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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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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西北有座太监坟》连载

第五十五章 刘大义身陷囹圄

刘大义虽然把山本、肖林爱南和崔南停的阴谋说给赵守财听,但没有把夹壁墙的秘密告诉他,这些话都是躲在门后边听来的,信不信由他。赵守财开始半信半疑,一是因为刘赵两家有隔阂,二是他没有瞧起刘大义。等到崔南停找他晚上聚会时,他才相信刘大义的话是真的。

赵守财恨透了崔南停,和清虚道长谈起此事,清虚建议派小道士潜入崔家,干掉崔南停。赵守财毫不犹豫地否定了清虚的想法,崔南停作恶多端,除掉他是早晚的事,但现在不行,那样会引起山本的怀疑。赵守财不仅不杀崔南停,还对他更加亲近,甚至在结婚时,让他当了大总管。

赵守财是正月二十二结的婚,清虚道长说,那天是个好日子。赵守财结婚,在刘家庄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无论是赵姓,还是刘姓,几乎是家家炸了锅,甚至因为这事,都忘了鬼子的存在。让全刘家庄子不淡定的就是刘大义,因为他出现在赵守财的结婚现场,而且是以婚宴大师傅的身份出现的,他不仅亲自做菜,还把一向刚正不阿的表叔于震州找来帮忙。刘瑞祥的孙子这是怎么了?要不是赵守财勾结鬼子,他爹能惨死在鬼子的屠刀之下?心眼子能多几个窍的人立刻有了一个不祥的想法:他不会是借此机会,在饭菜里下毒,替父报仇吧?姓刘的人有这个想法,姓赵的人也有这个想法,很快,他们又都打消了这种猜测,因为刘志斗领着儿子狗剩也来了,他是以赵新年内弟的身份来赵家贺喜的,刘大义总不能把他姐夫和侄子也闹死吧!

别人不知道的是,刘赵两家都为去不去和请不请召开了家庭会。刘大义坚持要去,不光去做菜,还要以亲戚的身份去贺喜,月娥和刘志斗两口子不同意,且不说刘赵两家百年不睦,单凭赵守财给鬼子当汉奸这条就不能去,就算他为了救大义爹在鬼子面前说好话,可给汉奸去贺喜,会被村里人戳烂脊梁骨,族长刘庆祥大病之中,知道这事岂不要了老命?刘大义向新云求援,新云毫不含糊,支持大义的做法,因为大义单独和五姐说过救赵守财的事,他不像是真正的汉奸,最起码不是真心为鬼子做事,新云在县里开会时,石书记就讲过,不管什么人,只要是还有中国人的良心,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为了抗日,我们应该不计前嫌,去团结他,争取他。刘志斗两口子见大义和新云都坚持,也就勉强同意,但月娥坚决不松口。刘大义没办法,只好搬来表叔于震州。刘大义讲了赵守财在县城发生的事,于震州觉得这个翻译官绝对不那么简单,为了日后能获得赵守财的帮助,支持刘家去贺喜。于震州对表嫂一通苦劝,冤家宜解不宜结,况且还是三妮的婆家,不光大义去当大厨,他还去给大义打下手。月娥听见多识广的表弟这么讲,也就无话说,只能认可了孩子们的做法,但也提出了一条,赵家不来送喜信儿,坚决不去,谁劝都不行。

赵新宇开始坚持不给刘大义家报喜信儿,理由很简单,想起三鞭子和刘建顺领着铡刀会闯到家里的事就闹心,日本人来了后,不把刘志斗和姚志刚是亲兄弟的事向日本人告发,赵家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赵守财的母亲是妇道人家,此时只能让小叔子做主。赵守财苦劝三叔,还搬出崔南停当说客,赵新宇始终不点头。最后还是未过门的侄媳妇隋青红点烟递茶一通奉承,赵新宇才同意给刘大义家报喜信儿,并指着侄子说,要是刘家见了喜帖都不来,看看赵家人在村里怎么抬头。赵新宇拍着胸脯说,若刘家不给这个面儿,办完喜事就带皇军抄了刘家,吓得赵新宇大骂,不怕二叔二婶怪罪,尽可去办。赵守财哈哈大笑,说刘家不光来帮忙做菜,肯定还会来道喜。赵新宇哪里知道,他侄子早就和刘大义约定好这事,还是赵守财请求山本放刘大义来帮忙做菜的。

崔南停也许是因为做了对不起赵守财的事而心中有愧,对赵守财的婚事特别上心,县城附近两个乡的伪乡长和十几位村长,都被他邀请到婚礼现场,连山本送的写有“百年好合”的匾额都是他亲自挂到新房里的......

武德驻防在义和庄一带,一直是八路军清河军区的一块心病,虽说没有鬼子配合行动,武德的部队不敢骚扰紧挨着的抗日根据地,但武德对防区的老百姓压榨盘剥,欺男霸女,让老百姓怨声载道。同时,八路军也要打通清河军区和冀鲁边区的联系,解放沾化、利津沿海一带的地区,和垦利抗日根据地连成一片,建立沾利垦区抗日根据地。拔掉武德这颗钉子,已经箭在弦上。

巴锐武的三团和武德的其他两个团不一样,三团就是一群土匪出身的江湖队伍,成员大都是一些吃不上饭的农民和渔民,虽说为了吃上饱饭,随武德投降了日寇,但没对抗日军民没做太过分的事。而其他两个团原是国民党的队伍,抗日战争爆发后,打鬼子不行,反共倒是有一套,旅长武德是典型的顽固派,后来因为夹在八路军和日军之间,害怕被吃掉,就打着曲线救国的旗号,投降了日军,并配合日军,疯狂对八路军根据地进行蚕食活动,八路军多方面做工作,武德仍然执迷不悟,誓与人民为敌。根据地领导认为,应对巴锐武和武德区别对待,保留巴锐武这股力量,期待他幡然悔悟,加入到抗日队伍中来。

紧邻渤海湾的沾化县,应该是吃渤海梭子蟹便宜的地方,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可话是这么说,沾化人能吃到的又有几人?喜吃海鲜的日本人来了后,梭子蟹更是成了稀罕物。三月到五月底,海水温度升高,螃蟹活跃,这时的螃蟹特别肥美。

肖林爱南从下洼码头捎来十几只梭子蟹,让刘大义做熟,一直等在伙房的肖林爱南,被迎面扑来的香气馋的直流口水,他拿了一只母蟹,掰下一条腿,将蟹肉挤出,蟹肉白白的、嫩嫩的,蘸着姜末、醋和酱油调成的佐料,脸上是无一物可以上之的表情。刘大义说,如果是活螃蟹蒸出来的,味道还鲜。肖林爱南给下洼的日军打电话,一旦有新鲜的活蟹,立刻送来。

苏才根每天按时来宪兵队送菜,也许是常出现在鬼子面前的缘故,过去那种见了鬼子胆战心惊的样子不见了,走路精神了许多,和大门口站岗的日军伪军混了个脸熟,不用搜查菜篮子,就可进入宪兵队大院。刘大义未雨绸缪,二月二那天,故意把要拆洗的棉裤棉袄让苏才根送到刘家庄,目的是让他认一下家门,同时也锻炼一下他的能力。新云明白大义的心思,让苏才根捎回一身夹衣当做回信儿。

四月初六,苏才根担了两篮子西葫芦,早早来到了宪兵队。刘大义从苏才根的神态上,就判断出他有话要说。刘大义故意让苏才根把西葫芦摆到菜案上,这样可避开来回在院里巡逻的日本兵。苏才根从鞋里拿出新云的纸条,大义让苏才根在门口收拾挑剩的西葫芦望风,他走进里间,快速瞄了纸条一眼。新云让大义想尽千方百计,在四月初十这天,把巴锐武弄到县城来,最好是让单金来、徐四一块跟着,让他们在县城住一晚上。五姐没说为啥这么做,大义有些担心,七哥不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八路军要为民除害吧?

送走苏才根,刘大义陷入了焦灼中。巴锐武毕竟是他的生死弟兄,八路军真要是通过他把七哥除掉,他真于心不忍。刘大义心里有些埋怨巴锐武,志刚哥亲自登门劝降都不行,八路军的肖司令都亲自给他写过信,为啥非得当汉奸呢!说书唱戏的都讲过,自古汉奸没有好下场。刘大义忽然又往好处想,前段时间,五姐还说,清河军区的领导对巴锐武还抱有希望,盼他能加入到人民的队伍里来,最近也没听说巴锐武的三团干啥坏事,八路军不可能要除掉他。刘大义想的头疼,最后还是下决心按照五姐的意思来,八路军真想除掉巴锐武,那也是他当汉奸的应得下场。

初九中午,肖林爱南也许是因为昨晚性虐美智子高兴的缘故,亲自来伙房端饭,还让刘大义现做份美智子喜欢吃的蛤喇疙瘩汤。刘大义知道机会来了,一边收拾蛤喇,一边告诉肖林爱南,吃海鲜就是吃个新鲜,下洼码头的海鲜都不新鲜,那天吃的梭子蟹就差点劲,这两天正是春季梭子蟹上市的旺季,可从海铺弄些新鲜梭子蟹来吃。山本那天吃了肖林爱南送的梭子蟹后,大加赞赏,让肖林爱南想法多弄些,给宪兵队全体皇军士兵改善一下生活。肖林爱南来了兴趣,让刘大义赶快购买。刘大义向肖林爱南建议,巴锐武的皇协军三团紧挨着海铺,可让他们送些来。肖林爱南一听,立刻要去山本的办公室给巴锐武打电话。刘大义问肖林爱南,是否知道梭子蟹的优劣。肖林爱南一想也是,让刘大义随他去。刘大义看着盛在碗里的疙瘩汤,告诉肖林爱南,海鲜还是趁热吃,他一人去打电话即可。肖林爱南觉得有道理,喊来一个宪兵,领刘大义去了队长办公室。

翻译官不在,山本疑惑地看着进来的刘大义,日本宪兵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山本笑了,向刘大义伸出大拇指,用蹩脚的中国话说:“大大的好!咪西的有。”

刘大义接过电话,对面正是巴锐武。刘大义简明扼要,把皇军要吃新鲜梭子蟹的事说了一遍,并强调必须明天送来,为了保证梭子蟹安全,需巴锐武亲自押送。巴锐武很痛快地答应了,日本人吩咐的事,他也不敢不痛快。刘大义最后央求巴锐武,把单金来和徐四两位兄弟一块带来,叫上郭富贵和王钰,兄弟们来个一醉方休。巴锐武哈哈大笑,夸大义重情重义,爽快应允。

县城门户胡家庄局子的郭富贵最近有些提心吊胆,自许三在碌碡村被伏击枪杀后,他总感觉一只魔爪向他伸来,晚上做梦,赵守财拿着日本人的指挥刀,阴森森地站在他的床头,他老婆也常梦到他血淋淋地挂在北关的直谏牌坊上。他那个瘸巴表弟崔南停倒是知道赵守财一些心思,他去县城时,谈起赵守财,崔南停总是讳莫如深,只说赵守财是山本的红人,现在惹不得,虽说吊死赵新端也有他一份,但主谋是许三,赵守财还不至于有动他的心思,就算有,现在是日本人说了算,只要不得罪日本人,他就平安。郭富贵知道表弟说的是屁话,许三倒是没得罪日本人,不照样见了阎王?

初十这天,郭富贵吃过中饭,带了两个卫兵,在局子南边的马路上遛弯下饭食,忽见从东边来了一对人马,前面是一辆骡子拉的木轮大车,后面是三个骑马的皇协军军官和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郭富贵赶紧命令一个士兵进局子集合人马,他藏到一棵大柳树后面,拔出手枪,警惕地观察这对人马的动静,等看清了马上三人的面貌,郭富贵笑着从树后转出来,大声喊道:“七哥好,哪阵风把兄弟们给吹来了?”

三人下了马,巴锐武笑着说:“昨晚梦到兄弟馋螃蟹,这不是一大早就动身给你送来了嘛!快,给富贵留下一桶。”

郭富贵一听,纳闷地问道:“留下一桶?七哥不在这儿住下吗?”

徐四指着大车说道:“日本人要的,都还活着呢,大义说日本人吃个新鲜。”

巴锐武笑着说:“大义兄弟这厨师当的自在,能给日本人当家了,这家伙还点名他俩跟着,说是晚上咱们一块在县城聚聚。”

王钰此时领着一对保安队士兵来到,单金来指着搬下车的螃蟹桶开玩笑说:“表弟,买路财已经留下。”

王钰哈哈大笑,给巴锐武等人施过礼,让众人敢快进局子喝茶。巴锐武又把来意说了一遍,王钰一拍巴掌说:“那还等他娘的啥,一块进城大喝一场吧。”

郭富贵摇着头说:“你不知干着啥差事吗?说走就走呀,不怕日本人剐了你?”

巴锐武说:“不差那一会儿,俺见了山本,给你们请示一下,误不了晚上喝酒就行。”

郭富贵说:“那行,我这儿还有两坛好酒,晚上带过去。”

巴锐武一行赶到县城,还没到宪兵队,在大街上碰到保安队大队长武胜,身边还带着一位年轻的妇女。巴锐武和武胜认识,看在武德的面上,赶紧下马打招呼。武胜看着巴锐武带来的车俩人马,深感纳闷,日本人怎么会允许这么多荷枪实弹的皇协军进城。巴锐武一说,方才明白,但心里仍旧犯嘀咕,日本人为了吃螃蟹,太他妈兴师动众了吧。

和武胜分手后,巴锐武问身边的徐四,武胜身边的女人怎么这么面熟。不等徐四回答,单金来说道:“七哥,她不就是咱在天津给大义绑的老婆嘛,没看到见了咱们躲躲闪闪吗?”

巴锐武这才想起胡氏来,这个女人怎么到沾化来了呢?

山本对巴锐武亲自来送螃蟹很高兴,觉得巴锐武对大日本皇军大大的忠诚,对巴锐武请求让郭富贵、王钰进城一事,很痛快地准许。巴锐武看着山本身边冷若冰霜的赵守财,心里有些膈应,害怕赵守财使坏,故意翻错他和山本的对话。

东西两个伙房卯足了劲,将十木桶梭子蟹蒸熟,日本人吃了个痛快。肖林爱南吃着螃蟹,喝着清酒,高兴地跳开了日本舞......

得到日本人的允许后,巴锐武一伙喝了个昏天黑地。开喝前,郭富贵建议邀请他的顶头上司武胜一块,巴锐武笑而不语。单金来说,就算真心邀请,武胜未必给面子。郭富贵不解,他好歹也是保安大队的副大队长,武胜这个大队长总得给点面子吧。巴锐武不再卖关子,把见到胡氏的事说出。郭富贵和王钰大吃一惊,原来武胜的小妾是他们在天津的“肉票”。刘大义装作刚知道的样子,说了好几个“没想到”。徐四调侃大义,早娶了胡氏,就没有武大队长的份了。

这次聚会,刘大义看上去比谁都高兴,酒喝的不少,半夜见大伙东倒西歪没了酒兴,亲自下厨做了两个菜,让酒场又来了一次小高潮,一直闹腾到傍明天,才在西关找了一家旅店住下。他们刚入睡不久,崔南停心急火燎地找到旅店,巴锐武的副官来电话,武德的驻地被八路军占领了,武德下落不明。巴锐武一听,酒醒了大半。

昨天夜里,八路军山东纵队三旅的主力部队,突然对盘踞在义和庄附近的武德独立旅一团二团发起猛攻,还在梦乡之中的武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皇协军鲁北独立旅原本就是土匪改编的队伍,虽然号称一个旅,不算巴锐武的三团,也就二千来人,怎能阻挡势如猛虎的八路军主力。八路军早就把武德通往县城、黄家寨的电话线剪断,武德只得命令单虎趁夜幕掩护冲出八路包围圈,向巴锐武求救。单虎到达巴锐武三团驻地时,天已经大亮,副官不敢做主,只得给宪兵队打电话。

山本一边命人寻找巴锐武,一边命令野田集合一个小队的日军,随同巴锐武回黄家寨,驰援武德。巴锐武还没找到,黄家寨那边的电话又到了,皇协军驻地被八路攻占,武德下落不明。山本气急败坏,要亲自带领日军和武胜的保安大队夺回武德防地,肖林爱南连忙阻拦,义和庄附近,已经和八路军防地连成一片,仓促作战,恐遭八路军主力围歼,现在最要紧的是守住黄家寨,因为黄家寨附近的沿海区域,已经是和八路正面交锋的前沿了。

山本和肖林爱南看着仍旧醉眼惺忪的巴锐武一伙,气不打一处来,肖林爱南用日语骂了一句。山本强压怒火,用日语提醒肖林爱南,巴锐武对皇军还大有用处,此时不是发火的时候。肖林爱南忽然想到什么,又用日语骂了句“八嘎,八路的奸细”,命令日本宪兵把刘大义绑到刑讯室。

刘大义也是半醉半醒状态,随巴锐武等人回到宪兵队后,没敢随着他们去山本的办公室,他知道没这个资格,刚“咕咚咕咚”喝了一瓢凉水,两个日军宪兵就闯了进来,不容分说,把他押往刑讯室。

刘大义来到宪兵队后,平常只听到刑讯室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从没敢靠近这个门口。刘大义被绑在一根十字架上,看着周围阴森恐怖的各种刑拘,毛骨悚然,一时想不到哪儿惹毛了鬼子。他此刻酒醒大半,脑袋飞快地转动,最近能得罪鬼子的事只有两件,一是向赵守财告密,二是把巴锐武弄到县城。巴锐武送螃蟹这事,是鬼子吩咐做的,应该没啥把柄,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赵守财出事,把他供出来。从昨天傍黑到现在,他一直没见赵守财的影子,莫不是出事了?凭赵守财那个德行,扛不住鬼子的这些刑拘。如果真是那样,他这辈子就到此为止了。刘大义心里一阵悲哀,真他娘的窝囊,做梦也想不到,最后成了家族仇人的陪葬的。

肖林爱南突然走进了刑讯室,刘大义看着一脸坏笑的肖林爱南喊道:“太君,快救救俺。”

肖林爱南收起笑容,右手卡住刘大义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好啊,只要你说出让巴团长回县城的主谋,我就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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