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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阳指着山顶的古堡问旁边的马雄，你说那堡子是谁打在那里的，为啥要把堡子打在那么高的山顶上啊。
马雄不假思索地说，我也是听老人们说的，解放前咱们这里土匪很多，杀人放火抢东西，那些富汉人家就筑起高墙打上堡子，是防土匪用的呢。
李向阳反驳他说，你说的那是筑在各个庄子上的堡子，各庄的地主富汉家都打那样的堡子。可我说的是那些山顶上的堡子，那里又没水，也不能住人的，不是庄子上的堡子。
田钦玉以前也有过和李向阳一样的问题，但是他不愿意帮着李向阳说话，因为马雄和田钦玉一样，父亲前几年就过世了，也是个没大的，在感情上他不愿意让马雄孤单，就没有吭声。
李向阳和马雄两个还在争论堡子的话题，谁也说服不了谁。马雄就问田钦玉，班长，你知道的多，你说那堡子是不是住人的。显然，马雄是想争取援助呢。
田钦玉说，你俩说的都对着呢撒。
李向阳很不满意地样子，把脖子一偏，说，你这明明是和稀泥呢嘛，咋能都是对的呢？
田钦玉就给他们讲，这庄子上的堡子确实主要是防土匪的，而那山顶上的堡子其实不是堡子，是古时候的烽火台。
看大家都在听他说话，干脆，他就卖弄一下自己所知道的。
他说，咱这里的山叫华家岭，是秦岭山脉最西北的余脉，东进关中八百里秦川，南下四川天府之国，西到安定古郡，北上省城兰州，处于中国现有版图的中心位置，在古代是重要的军事关隘。古时候这里既是秦川关中与北方少数民族打仗的战场，也是重要的边境贸易的古镇。那时候，一打起仗来，就靠烽火台上点火放烟来传递消息。
看大家听得直点头，田钦玉继续讲他有限的历史知识。他指了指南面的山头说，那边过去就是马营镇，现在属于通渭县管辖，又指了指西南方向说，还有那边的羊营川和牛儿店，属于定西地界了，牛儿店现在改了名字，叫宁远镇。这些地方，都是古秦汉时候关中与匈奴进行牛羊交易的场所。咱们现在走的这条西兰公路，也是以前重要的官道，那时候叫官驿。
这时候，他们看见路边有几棵大柳树，树身非常粗壮，两个人合起来才能抱住。他们走过去站在树底下，抬头看那树杈横斜交错，乌黑古重。
田钦玉就问大家，你们知道这树叫个啥名字？
李向阳对田钦玉的卖弄既佩服又不服气，就说，这谁不知道撒，叫左公柳啊。
田钦玉给李向阳伸出一个大拇指，笑了笑。马雄也走过去，拍了一下李向阳的肩头。
他们七嘴八舌说着左公柳的话题，不大工夫，已经远远地看见了慢湾粮站的那两排绿檐红瓦的大房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