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清和民国年间,匪患猖獗,白河的河谷区域经常遭受匪徒抢劫。那时在蒿坪村上,曾经有四个汉子结伴下茶峒去卖桐油。为了预防土匪拦路抢劫,他们每人还背上一支用于守家护寨的汉阳造步枪上路。头天去时没事,但等把桐油卖了到第二天挑上半油篓铜钱赶回来时,四人走到半道上,早有一伙土匪埋伏在路旁的茶山林里,进行拦截。当时只听得一排子枪响,有两个汉子当场被击倒在地上,剩下的两个汉子只顾扔下油篓,一边拼命奔跑,一边拿着步枪还击。当时土匪没追赶,两个汉子一口气跑过几十里山路,才算侥幸捡回条性命。然后土匪就将那两个被打死的卖油汉的枪支,以及四挑铜钱全部掳回家去,并把两具尸体扔进附近的天坑里。那两位死者家里各自丢下四五个儿女,家中老婆没改嫁,过后都守寡活到八十岁上才仙逝。其中就有位称孙田氏的,当时才二十七八岁,人长得漂亮。她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叫孙家明,而今是村里的副支书,小儿叫孙家奎,是村里的榨油匠,兄弟俩早已成家立业。
又有一年,刚刚插完稻秧上田坎,蒿坪村以及上下几个村寨的后生,大多下常德撑船去了,只留下少数后生伙同老人、妇女及孩子守家护寨。这时有个土匪装扮成一个修理磨子的岩匠,到寨子里一边修石磨,一边打探情况,那人回去不久带上坡东那边的土匪头目,纠结几百人下山来抢劫。在土匪队伍的中间,夹杂有六十岁上的老头、十多岁的男孩和年轻妇女。这些老头、男孩和妇女跟着土匪汉子来的目的,当然也是为了想尽量掳到更多的财物,并协助土匪汉子尽力把财物搬运回家去。头天土匪队伍一路翻山越岭,天黑后赶到蒿坪村下面一个名为白岩坝的村寨的背后,先躲藏在那些密集的松林中过夜。等到鸡叫过后,土匪进寨前先是啪啪地放过一阵枪子。村民们听见枪声都仓皇逃窜,分别跑向山上、树丛、苕洞,或是村寨背后一些山洞里去躲避。等到村寨里的人差不多跑空过后,土匪进屋就不停地翻箱倒柜,看见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管全部抢走。土匪一路从白岩坝、乌桕堰、黑塘渡口、芭茅坪抢到蒿坪村来,那时的张天贵只有十岁,父亲下常德撑船去,母亲又去外婆家。这次等天贵从睡梦中惊醒,爬起来靠在门框边擦着眼粪,还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有几个穿青布便衣的土匪,从他家大门口杀进院里来。其中一个朝他开了一枪,当时幸亏枪子没打中人,只打在天贵右耳旁的板壁上,只见板壁上被打穿有一个如拇指粗细的窟窿。当场枪声将天贵的耳朵给震麻了,吓得他只顾哇哇大哭起来。坡东这一带的土匪大多属于饥民,而且特别贪婪。他们看见屋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利用主人家的箩筐或是背篓之类的装上,大人小孩、男男女女,挑的挑,背的背;当然遇到肥猪、肥羊和肥牛赶不动的,当场用杆子捅死,就地把牲口砍成血淋淋的毛腿挑在肩上:全部掳走。要是看见有钱人家的小孩、姑娘和年轻妇女,也要把他们当成“肥羊子”掳走。
那次天贵家除了人被土匪掳去外,还有粮食和衣物也被抢走得不少。他父亲有一支步枪和几斤子弹藏在卷成筒的晒席里,被土匪找到后也给拿走。不过那些金银财宝他父亲收藏得好,土匪无法找到就没丢失。天贵遭掳走后被关押在土匪屋后苕窖里,用大背篓罩住人,背篓上面还压了一扇大石磨。土匪每天只给他一碗饭吃,然后只好等待他的家人卖房卖地,设法筹备钱去赎人。通常土匪关押到一定时间,若是他家没派出人去赎回他,那么像天贵这样大的男孩,土匪想卖掉他自然没人敢买走,而想养活在家里又怕养他不熟,怕他到养成大人后终究要跑,然后等于白养,不如索性把他弄死扔下山洞去。天贵被关过十多天,没等到家里派人来赎他,过后有天他见土匪的家人都下地干活去,他趁机用肩头猛撞背篓。撞来撞去,终于将背篓上的石磨给震得滚落下地。从背篓里爬出来,他砸破碗再用碎碗片划开地窖的木门。在逃出土匪住的村寨之后,他怕被当地人认出再被抓回去,去水田里将身上和脸上抹上许多稀泥,扮成一个正在捉黄鳝的泥娃娃的模样,然后顺着田埂小道逃进深山里。当时天贵找不着路,只知道要朝着太阳和月亮落下的方向逃跑。后来他一路翻山越岭,并翻过四龙山和其它一些山岭,到第二天的傍晚,才找到吴家寨的外婆家来。到了外婆家后,几个舅父又背上枪支,把天贵护送回家。
当然土匪也有吃亏的时间。曾经还有一次,土匪抢到乌桕坪时,就被蒿坪村的一个打鱼的汉子发现。汉子扔下渔船拼命跑回家,通知村民们做好对付土匪的准备。当时村里的汉子大多参加过民团,当过乡勇,家里早就购有枪支。他们知道土匪赶到后,通常要先从有钱人家掳起。蒿坪村有钱人家多,土匪在坡东那边的山旮旯里去抢劫,抢一个寨子有时连一只鸡就捞不到手,不如在河谷区里随便抢上一户人家的收获多。这样守家护寨的汉子们,预先将一杆接近一丈长的土洋炮灌进大半升火药屑和一海碗铁沙,再扛到天贵祖上老宅院的大门内正对面的阁楼上架好它。汉子们又把所有短的长的、土的洋的武器准备好,并埋伏在楼上、树上和巷道两侧夹墙的缝隙中,还派人去通知临近的村寨,都做好袭击土匪的准备。土匪抢到蒿坪村,有股持枪的推开大门冲进张家老宅院深巷里。一位汉子点燃土洋炮上导火索,瞬间只见从炮筒里喷出一条火蛇,同时它发出一声轰响。当场铁沙全部发射出来,有的打击在土匪身上,有的打击在巷道两侧墙上,有的打击在对面柚子树叶上,顿时如同下过一阵冰雹似的,稀里哗啦地响。那些自卫枪也叭叭地响起来,土匪被击倒有一大片,其余的见势不妙一边退出大门,一边不停地惊呼:
“啊呖呖!啊呖呖呦!大风,大风来喽!”
这话自然是告诉所有同伴,队伍遇上劲敌了。同时邻村也是枪声大作,号角齐鸣,喊杀声在山谷里震荡。这股土匪只是临时招集拢来的,他们白天扛上锄头去种地就是农民;而到夜里背上枪支四处来打劫,就变成一伙土匪:依靠种地和抢劫为生,长期过着不民不匪的生活。他们当土匪来抢劫,平时不能像梵净山、湘西和川东这些地区的惯匪、顽匪那样训练有素,武器也不怎么先进,只能算是一群可以欺负弱小老百姓的乌合之众。当时土匪队伍吃亏后,只能从村寨里溃退出来,失去抵抗力先自乱了阵脚,接着就一窝蜂似的向界牌山方向逃窜。然后又有从当地各个村寨组织起的所有的汉子和民团乡勇,都手持各种武器奋勇追杀。土匪被击倒在山上和路边的大多是孩子、妇女和老头。其中有一个男孩只有十四五岁,当时他脚上穿着一双刚抢来的,还是人家大姑娘预备充当嫁妆货用的新布鞋。男孩初次来当土匪没经验,不知道穿上新布鞋不便走路,当遇到危急时来不及脱下。他的脖子上又挂有一双半旧不新的是晚清时保留下来的皂靴,肩上还背有一个新背篓。背篓里用布袋装满大米,外面搭上一床漂洗得雪白的麻布蚊帐和一件胸前绣有白鹇的满清朝服。那时土匪能抢到如皂靴和朝服之类具有历史价值的东西,却很难找到金银财宝之类物品。河谷区里的大户人家多,值钱的东西藏得极隐秘。男孩贪心舍不得扔下所有物品去逃命,过后跑不及腿上中弹,在地上拼命哭着爬着。不久有几位乡勇赶拢来,只管用杆子将男孩捅死。然后所有土匪被赶跑,村民在收拾残局时,看见土匪把抢来的粮食、衣服、被褥、牲畜和器具等各种物品,扔得沿途满坡皆是。当场大家将自家的物品认出来,分别领回家去。而那位姑娘认出男孩脚上穿的新鞋,有位汉子准备去脱下鞋子将它还给失主。姑娘见男孩死得可怜,抹着泪水说:
“别脱了,让他穿去吧。”
然后那些被打死的土匪,只见多数人事先都用灶门灰将自己的脸抹得黑不溜秋的。土匪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方便不要互相错认了队伍上的人,以免误伤自家人;另一方面也是许多土匪只因跟河谷区的人曾经打过交道,互相之间是认识的,土匪下山来抢劫只怕被熟人认出来,今后不好意思再见面,这才有意把脸抹黑的。那时当地的土匪团伙要下山来“发财”,每人身上都做有统一的标记。他们除了喜欢戴着斗笠,穿上黑色衣服,抹黑脸面而外,又习惯用稻草结环扎在腰间,作为队伍上的标志物。但从没出现像许多电影上演出来的场景那样:土匪都用五颜六色的布条,甚至是丝织品之类的拿扎在头上,或是手臂上来充当队伍的标志物。因为土匪没有这么阔绰,他们舍不得把好布料拿来浪费。
据说,以前当地有个汉子听见土匪要来抢劫,他先把家人送到山林中隐藏好,自己留在家里躲在床下。土匪知道床下经常藏人,一般藏的都是那些穷孩子、傻女人和丑老太婆。他们听说土匪来了跑不及在慌乱中,习惯往床下钻进去。土匪不想去惊扰他们,一般不去看床下。有时即便发现床下有人,他们也会假装没看见。因为这种人对土匪来说,即便掳去也没什么油水可捞,而这些人只要在对土匪没构成什么威胁的情况下,土匪也不会轻易杀人放火。那个汉子在床下看清土匪身上的标志,趁土匪在翻箱倒柜时他爬出来,用锤子猛把土匪砸死,然后只管把斗笠捡来戴好在自己头上,再把标志物取下来扎在身上,顺便把土匪的尸首藏在床下,背上枪混进土匪队伍里赶路。土匪队伍是从四面八方的村寨召集来的,多数人互相不认识,他们只认标志不认人。汉子跟随队伍走过许多里路,然后选择一个有利地势突然朝土匪开枪。当场击倒数人,汉子迅速撤退钻进树丛里。后来当地的老百姓把那位汉子的英勇故事,一代代地流传下来。
最后,这些长期被土匪抢劫得伤透了心的村民,把打死在界牌山上的土匪的尸首,全部扔进村后山上的天坑里。而那些被打死在村里的,被村民当场割下头颅后,头被抛下庙塘深处的漩涡里,好让河水冲走冲远,身子一截也被人抗到后山上,扔进无底的天坑里。当时村民们这样做目的,是怕土匪过后阴魂不散,变为厉鬼在村寨作祟。而割下头颅使其身首异处,好叫他们下辈子不能去投胎转世为人,当土匪重新来害人。
以上这些改土归流的传说,这类土匪打家劫舍的故事,自然是说不完的,它早已成为历史不用多写。眼前应该继续说说文子爬上界牌山的事。文子走进山头的城门,走上两道土坎,看见方矮子手里拿着根竹条,只管守在牛圈门前。文子大声问:
“方矮子,你蹲在那里做鸡下蛋?”
“不是鸡下蛋,是我放的牛又生崽了。”
“牛生崽管你哪样毬事?你又不是牛崽它爹,守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是想等牛娘过后请你搞碗甜酒蛋?”
“烂文子,你来得正好,是你赶来给牛崽踩生的,慢点应该叫牛大妈请你搞碗甜酒蛋。”
牛崽刚生下地,在圈门边躺着站不起来。母牛正在用舌头舔着幼崽身上粘液,产道外悬挂有一截像肠道似的血淋淋的胎盘。这些年来母牛生下几胎幼崽没长到一岁,都死了。它的子女夭折过后变成大队干部的下酒菜,但它每生出一胎来依然是那么执着,那么悉心照料它的后代。方矮子守在那里担心牛娘无意踩伤牛崽,或是饿了去吃着胎盘,就不敢走开。大人说牛娘要是吃着胎盘,它今后会变瘦发不出奶水,小牛就长不大,但不知这话有没有道理。当时文子跟方矮子斗过一番嘴巴仗,他对看牛生崽不感兴趣就问:
“兰妹子呢?”
方矮子指着对门山头上的牛圈屋说:
“在那边。”
“大河呢?”
“他爹在那边割草,他去喊他爹来给牛接生。”
牛崽刚生下地,脐带没剪断,白嫩的蹄壳没剥下来,说要等有经验的大人赶来,及时把小牛嘴里的粘液抠出,再把胎盘处理好,趁热把嫩蹄壳剥干净,小牛在长大后才能方便走路。
界牌山,山高路远,耕地宽广,只因社员从山下村里把畜粪挑到山上来给庄稼施肥,总要费一大把力气,流出一身臭汗。他们只好想出一种办法,即是在山上砍下许多马尾松,用松树棒和石头搭成几个临时牛圈,并把队里的耕牛全部赶到山上圈养一定的时间。同时发动社员在附近山上割来青草,丢进圈里让牛踩成粪,过后好用这种肥料来种包谷、小麦和红薯之类,可以减省从山下挑上粪便,爬到高山上来的这截儿苦活。
文子朝这边山头上走来,他平时从像刘粑汤这类闲汉的嘴上听来不少酸溜溜的歪曲,一边走一边随意哼唱一首:
手拿竹条赶牛忙,不觉来到山坡上。
本来今天想早点,一玩玩到下半天。
那边母牛叫公牛,这边公牛抬头看。
你就想去配婆娘?我还是个光棍郎。
自从爱上幺妹子,想她想得苦难当。
白天想她不得黑,夜晚想她到天亮。
想妹夜晚实在长,抱住枕头当婆娘。
两脚缩上又缩下,双手握住那管枪。
文子哼唱到这里停下,当再次想到吴志英腿间那神秘而诱人的地方,不觉胯下家伙又把裤裆给顶起来。他开始爬牛圈屋,牛友好地用鼻子来亲他脚尖,大约是想与他套近乎亲热,他不耐烦搭理只管朝它鼻子上踢了脚,牛负痛在圈里晃着脑袋转悠几圈。牛圈屋的顶上盖着茅草,中间铺着许多根野树棒;树棒上铺有层厚实的麦草,草上垫着一床破竹席,专门供给晚上负责来守护耕牛的男社员睡觉时用;楼上四周挂有用竹竿和麦草编成的许多张草帘,用来给牛和守牛的社员遮风挡雨。芝兰被文子吵醒,他走来见她脸上印有竹席的花纹,显出一脸慵懒、温柔和妩媚的模样。
“你们赶牛去喝水呢?”
养猪场的坎下有一眼泉水,他们每到下午得爬上山来,把幽禁了一整天的牛赶到泉下的水池里喝足水,再让牛在野外活动一番筋骨后,才把它们赶回圈来继续踩粪制造肥料。
“赶了,你的牛我们也赶去了。”
文子从衣兜里抓出两大把枇杷给芝兰。
“哪里来的?”
“村后半岩山上摘的。”他撒谎说。
“岩山那么高,你爬树万一摔下山去,会没命的。”
“我是猴子变的,咋个摔得死我呢?——甜吗?”
芝兰点点头,说:“你也吃吧。”
“你吃,我刚才吃过了。兰妹子,告诉你个好消息……”
文子把刚才在学校办公室看见的事讲出来。芝兰听着只显出一脸的惊讶,心里将信将疑,但不好意思细问清楚。文子见她睡得脖子和胸脯是汗津津的,散发出诱人的体香;芝兰嘴唇微微张开,眼睛水汪汪的,白净的脸上透出红晕:他被她吸引住,看得傻乎乎的。
“看哪样吗?不认得我了。”
芝兰看着文子的眼色,不好意思地问。
“你的脸……”
“我脸上有什么?”
她只以为自己的脸脏了,用手抹着。
“你的脸长得比二妹子好看。”
“胡说八道,人家吴老师长得像电影里的白毛女好看,又会唱歌和跳舞,你拿我跟她比,真是拿乌鸦比凤凰,我怎么比得上她?”
“不对,二妹子只跟电影上的白毛女一样好看,其实你比二妹子长得更好看,好看得多了。”
当然两人说的白毛女,指的是京剧里的演员。芝兰没心思来弄明白文子为什么要如此夸她,说后准备站起来。
“要去哪里?”
“去看看大河在做什么。”
文子刚才在学校里最想睡二妹子,想睡上一回便宜的女人。当时没睡成,眼前重新想到二妹子那白膜膜的屁股,他身上血流的迅速加快,神经迅速绷紧,恨不能只想把憋在二妹子身上的那股子骚劲,马上在兰妹子的身上来发泄。于是不容分说,他像饿狗扑食一般的,猛然把芝兰扑倒在竹席上。
“文子,你想干什么?”
“兰妹子,我爱你,我爱死你了。你快陪我学学刘校长和二妹子那样,我两个也来做一回那个事情吧。”
“我不唻。——你放开我!”
“男的和女的长大了,反正迟早不是要着学会做那个事?”
“死不要脸的!”
芝兰挣扎着,文子使劲按住她不松手,他先脱下自己裤子,兰妹子看见他胯下的家伙,她被吓着了不敢再看就用手板捂住眼睛。文子来扒她的裤子,她害怕只管不停用手来掀他打他。他在解她的裤腰带时,却把裤带头给拉错了方向,把裤带上的活套给拉成了死结。他解不开人家姑娘裤带上的疙瘩,只管用牙齿来乱咬,可是任凭他怎么撕咬,除了咬得一口的汗味咸味而外,偏是不能将人家姑娘的裤带给解开。兰妹子的裤带是奶奶织成的,春秀想着姑娘长大了,裤带宜紧不宜松,这才把它织得很粗大,很结实。文子咬不开裤带上那疙瘩,只能将嘴上咸味舔舔,嘟嚷着:
“狗日婆娘的,又不是吊牛!从哪里弄来你这根像牛牵藤一样粗的裤腰带,把你这个破裤子捆得这么死紧的!”
“文子,我不敢送你这样,你不可以这样。”
“兰妹子,我最想你给我当回婆娘了!”
“坏死了!人家不能给你当婆娘。”
“我太喜欢你了,求你让我睡一回。”
“不可以,你快放开我!”
文子听不进去她的话,他无法解下姑娘的裤子,急起来只管骑在她腿上放纵用功。他降服不了兰妹子,就用头顶在她胸前,手伸进胸脯里乱摸,在乳房上乱揉,将她揉捏得受不了。芝兰推不开文子,发现有根硬梆梆的东西隔着裤子顶在她胯间,不停蠕动着,磨擦得她脸热心跳,身上痒酥酥的难受死了。芝兰对文子的举动感到唐突,感到害怕,此刻这个素心无欲的兰妹子,对文子不仅没那种儿女情长的感觉,反而只觉得他这么干是在羞辱她,是在冒犯她的尊严,想占她的便宜。这样一向温柔和顺的兰妹子,脾气变得如刺玫瑰那样锋锐,她挣不脱身害怕起来,只管朝文子胯下狠踢一脚。
“哎哟!哎哟!”文子叫唤起来,滚在竹席上缩成一团。
“活该!谁叫你爱讨嫌呢?”
话虽说得狠,可是兰妹子心软,看见文子躺在席上打滚半天不能爬起来,她被吓着了又为刚才的举动感到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