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宵夜芝兰从罐子里舀出点盐用纸片包上,握在手心里端上灯,两人回到厢房楼上来。大河坐在桌前凳上,芝兰喝酒热了上楼在床上坐下,随手把披在肩上的外衫拿放在枕上,只穿着无袖小卦。两人坐过一阵,他怕坐久了会影响她复习功课,就说:
“你看书吧,我想回去了。”
“回哪里去?就在楼下床上睡。”
“明晚上我来。今晚上有你在家里,村里人爱乱说。”
“那些人吃饭是没事干,高兴说什么只管让他说去。”
“说那些话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等你进城读书去了,我明晚上再来。有我来陪表公,你放心去学校。”
“我现在看不进去书,你把外面裤子脱了,我给你补一下,补好了给你把脚板下的刺挑出来。不然刺扎在肉里的时间拖久了,它容易感染化脓,走路会痛。”
“你给我把刺挑出来可以,裤子我回去换,洗了让我妈补。”
芝兰去床头衣柜上拿来针线盒说:
“脱下来补好了明早上我给你洗,洗了晒在我家院里,明晚上你来睡觉就可以穿它。干妈老了眼睛不行,半天补不好。”
大河只怕脱下外裤,内裤的裤裆窄小,不敢脱又说:
“算了,不用补。”
“怕哪样呢?你没穿内裤?”
“乱开玩笑,我这么大一个人不可能连内裤也没穿嘛。只是穿有内裤脱出来,也会丑得很。”
芝兰见他那为难的模样,又说:
“你躲到床头衣柜那边去,脱下过后把裤子扔到床上来。”
“你抓紧时间复习,明天叫小梅给我补。”
“管哪样呢?躲到那边去又没人看你。”
大河迟疑片刻,只好依她说的走到衣柜旁边去,脱下外裤向她床上这边扔过来。他经常跟她呆在这间厢房里,而今他早已长成个大小伙子,自然不是那种没有七情六欲,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此刻他瞥见她坐在灯下缝补裤子时那笑脸如花的模样,看见她那丰盈高耸的胸脯,受身体本能的刺激那三角裤衩里禁不住像有根弹簧一样的爱弹起来。说实在的,他不知从十几岁上开始,每当看到她那张如同仙女似的脸,每当闻到她身上的气味,胯下忍不住要悄悄发生反应,然后就不好意思去看她。有时候他也想跟她发生点出格的事,但他不知是因为胆小或是怕羞,或者说只晓得为她着想,反正这种心思是很复杂很矛盾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此每当遇到有了本能反应,他只能把双腿合拢来夹紧,不想让她看出什么苗头来。曾经他俩只认为亲嘴也会让她怀孕,于是相处这么多年,至今两人连亲吻也是没有品尝过一回的。而后他到长成个大小伙子,想法尽管没再像以前那么天真那么傻气,却老爱想着她还要去考学,只怕干过什么出格事要影响到她的学业。他总认为要是管不住自己的欲望,万一把她怎么样了坏了她前程,这属于干坏事那他就是个坏人。于是每当遇到兴奋起来时,他只能强迫自己忍住,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们这个年代的小伙子,习惯穿这种紧身的三角裤衩。当他长到一定的年龄上,母亲进城买上几尺红布,花钱请人给儿子做上几条三角裤,并用裤衩把胯下家伙给绷紧,免得在无意间发作爱把裤裆顶起来,在大众场合被人看见了感到难为情。眼前那家伙又把裤衩顶得紧梆梆的,感觉自己像是做了贼。过后她见他半天没走过来,缝补好裤子去放针线盒。见她突然走到衣柜这边来,没躲处他紧张起来急忙伸出双手,只顾把两张手板合拢就像捉鱼似的,好把胯间来捂紧遮挡住。
“你冷吗?”
芝兰感到奇怪想笑却不能笑,只是捂住嘴巴问。大河快要急出汗来,只在喉咙里轻声哼出一个字:
“没。”
“不冷你拿手板在捂哪样呢,还捂得那么紧的?”
他只能催她说:“快点递裤子过来。”
“还没补好。”她骗他说。
“快点嘛,你针线盒就放回来了。”
“你是不是撒尿到裤子上了?”她故意逗他。
“怎么可能呢?”
“裤子是臭尿骚的,别穿它了,等会我给你去洗干净。”
“快点拿来送我先穿上,等有换的了再洗。”
“过来坐着,我好给你把脚下的刺挑出来。”
“先拿裤子来送我穿上吧。”
“穿上脏裤子碍手碍脚的,不方便挑刺。”
“那就别挑它了。”
“不挑出来,走路脚要痛。”
“没事,痛了我忍得住。”
“给你挑出来过后就不痛了,这不好呢?”他只能从那个旮旯里走出来,不再忸怩地用手板捂住胯间。她见那红色三角内裤如同绷鼓那样突兀起来,她想笑却抿住嘴不敢笑出声,接着说,“不要穿这种内裤,箍得紧梆梆的没觉得不舒服?”
“这裤子箍得不紧,让人看见丑得很。”
“知道不?书上说男生在长身体的时间穿这种裤衩不好。”芝兰忍不住又朝他胯间看过一眼,她对男人的身子感兴趣,禁不住问,“你经常这样?”
“哪里嘛!”
“只是现在?”
“也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究竟是为哪样?”
大河不能给她解释清楚,只能说:
“别问这些。”
“去买两条宽松的内裤穿吧。”
“哪里有卖的?”
“下次我给你买回来。”兰妹子大约猜到他是怎么回事,她却按捺不住兴奋借助酒劲又问,“刚才在想哪样?”
他不敢说是在想她,是看见她的脸长得太好看,看见她的胸脯太诱人了,才害得他要变成这样的,只管找话来搪塞:
“哪样也没想。”
“没想……怎么要变成这个样子?”
“它要这样……我有哪样办法呢?”
芝兰终于忍不住了,只顾“噗嗤”一声笑起来。这时她站在床前他坐在凳子上,他感到自己如同裸身坐在她眼前一般狼狈,伸手打算去抓自己的裤子想穿上身。
“脏死了的,还穿它干哪样嘛?”
说罢她顺手把放在枕上的衣衫拿来,提上衣领抖抖盖好在他腿间,算是把那条三角裤衩遮盖好。他闻到她衣上的香味,舍不得拿开只好依从。芝兰重新去衣柜上拿来针,用针尖在煤油灯的火焰上烤过片刻,拿上盐巴把针尖擦擦算是消过毒。她从房间一角搬来小方凳坐下给他挑刺,这凳是她冬天躲在房里经常用盆子洗身子,或是洗热水澡时专门坐着用的。她把灯放在地板上,方便照着他脚下被刺伤开始感染的黑斑,也好把他脚拿放在她腿上,用手摸过脚板又用盖在腿上的衣服擦过几下。当时见他脚下的茧子长得又厚又硬,趾甲长长变得抠进皮肉里,她说:
“脚板里快化脓了,还说不用挑。”
“能有你帮忙挑它出来,当然好嘛。”
“不挑出来的话,感染过后走不了路,那就麻烦了。看吧,脚指甲有这么长了,也不剪一下。”
“没注意到,哪时我再剪吧。”
“我把刺挑出来了,顺便给你剪一剪。”
芝兰挑上一阵把针扎深了,他被刺痛了没敢喊出声,只管咬住牙咧着嘴巴忍住。她怕刺痛他,针尖扎浅了刺又半天拨不出。她急得渗出汗,用手抹抹额上汗珠继续挑。大河闻着她身上的汗香,只管闭上眼睛任随她挑任由她折腾。终于把刺给挑出来,她拈上点盐沫敷在伤处,说是抹上些盐过后伤口就不会发炎。做完这些她问:
“还痛吗?”
“一点不痛了!”
芝兰从来不会给别的男人干这类事,她对大河好他也明白。此刻他心里装满了幸福,即便盐巴敷在伤处仍是有点痛,却是只顾高兴地说。她拿来剪子给他剪指甲,先把一双脚的修剪好,又剪手上的。脚手全部剪好后她说:
“耳朵里痒,快给我掏一下。”
“好嘛。”
芝兰取来几根棉签给他,她依然坐在方凳上,把头压在他腿间的衣衫上好让他掏起来。她的头发仍有些湿,有的散落于衣服上,有的从他大腿两侧垂下。大河喜欢闻她刚洗过头的气味,头发贴在腿上感觉也舒服。他把棉签插进她的耳洞里,怕弄痛她不敢插得过深。她感觉棉签没搅动到位,耳洞内仍在痒就说:
“深点,再插深点。洗头耳朵里有水了痒得很,给我把水搅干过后,才得舒服。”
听她念叨,他只能把棉签一点点地往耳里入进去。到插得有些深了她感觉受不了,然后说:
“痛,痛,轻点,太深了。”
他把棉签稍稍抽出来一点问:
“这样可以吗?”
大河掏得用心,见他终能把握好分寸,找到感觉了她说:
“就这样,这样好得很,舒服,舒服得很!”
然后换过几条棉签,先把耳洞里的水分裹干,再用棉签在耳里轻轻搅动,搅得耳洞里的神经感觉是麻酥酥的。一双耳被掏好也掏得舒服过后,她抬起头来揉揉耳朵,发现指甲长了又说:
“给我剪下指甲。”
芝兰把手放在他腿上压住衣服,他握住她的手指拿上剪子,只管慢慢给她剪起来。一双手指甲剪好修好后他问:
“可以了吗?”
“还有脚上的。”
“你坐得那么矮,脚上怎么剪呢?”
“我俩换个位置,我坐到床上来。”
大河坐在凳上,芝兰在床上把双脚伸到他腿间,压在那层衣服上翘着脚趾头让他修剪起来。他捏住一只脚掌放在腿上,花费一阵功夫剪好修好趾甲,换上另一只脚依然搁在腿上剪。放在他腿间的脚容易往胯下滑,然后无意碰着他下身,开始她感到不好意思只管马上移开脚。这衣服的布料有点滑,脚放上去也爱往下滑。过后当脚重新滑下碰着那东西,她感到好玩索性躺在床上,让脚在他胯间隔着两层布只管压住。她觉得新奇,随后忍不住想用脚趾把那玩意压倒。借助酒劲悄悄压过几次,她尽管不是因为欣赏而爱上他这个人的,但是这么多年来她想着他一直对她好,处处为她着想,感动起来也会变得情不自禁,变成傻妹子想干什么出格的事。压过一阵抵挡不了男性魅力的诱惑,内心失控只管傻傻地让脚丫一伸一缩地活动,这些动作只在无言中进行。经不住刺激他身上冒出汗,剪脚趾甲的手开始抖动。她躺在床上闭上眼,双乳把小衫给高高耸起,胸脯变得起伏不定。他忍不住了站起来压在她身上,两张嘴贴紧在一起。亲过一阵嘴,他只管掀开她衣襟,在胸前缓缓地抚摸,轻轻地揉捏,只顾在乳头上吸起来。折腾过一段时间忍不住,只想把手向裙下伸去。她说:
“大河,你对我这么好,过后我要考上了大学,有份好工作,我俩万一不能结婚,不能生活在一起,到时候你要不要后悔?”看见大河没吭声她又问,“那你会不会怨我恨我呢?”
“兰妹子,我不怨你也不恨你。”大河想了想又说,“今后我俩要是不能结婚,这就按照我爸爸跟你爷爷以前说过的话办:我依然做你的哥,你只管当我的妹子。”
芝兰心里又是一阵感动,禁不住将他身子搂紧。大河的头藏在她的胸脯里,他心里砰砰乱跳,闻到种莫名的气味,连周围的空气也是香的,忍不住问:
“什么东西这么香?”
“没有啊?”
大河发现桌上的灯芯结了灯花,恰如两瓣兰花开得好看。
“哦,我知道了,是兰花开了。”
“可能是吧,”说着她推开他头,用手抹着双乳,见上面沾满了口水,她继续说,“呆子,今后别再说‘你要做我的哥,我来当你的妹’这个话了,我不喜欢听。今晚上你就把我弄成这样了,我俩还做得成兄妹吗?世上哪有这样的兄妹呢?我给你说吧,张芝兰只想做你的女人,不想当你的妹子。”
大河受她身上芳香的刺激,忍不住已把手摸进她裤衩里,随后她推开他手找借口说:
“别弄了我受不了。我有两件衣服晒在院里绳子上,晚上可能要下雨,你去给我把衣服收上楼来,等下我有样好东西送你。”
大河被她支开走下楼后,回来时发现灯灭了。
“亮也看不见。”
“灯没油了,不是有月光吗?”
大河见芝兰躺在床上,他把收来的衣服放好。
“给我的东西呢?”
“自己找。”
大河寻找过一会说:“找不着。”
芝兰嘻嘻地笑着:“呆子,在床上。”
他借助月光把床上扫视一遍,摇头说:
“没看见。”
“真呆,真傻,你把被子揭开。”
大河揭开被子,只见兰妹子赤条条地躺在床上,身子冰清玉洁,幽香袭人。她正用温情脉脉的眼色看着他。
“大河,我爱你!刚才你不是想要我吗?”
大河下楼一趟心情变得平静,想不到她会让他这样。他紧张得只敢张一下嘴,不知道该如何说。
“快上来吧。”
听见她叫他上床去,想要与他一步到位。他心里像敲鼓一样怦怦乱跳,不知是过于紧张或是没与她有突破感情底下的心理准备,然后变得不知所措竟然放下被子跑下楼去。下楼后他拍拍自己脑袋瓜,似乎才从紧张的气氛中缓过神来。
第二天早上,芝兰见缸里没水,想去给爷爷挑上两挑水,然后好进城去学校。她路过大河家门前,见刘文清正把小河捆绑在一棵桃树上,用一根竹条狠抽儿子。
“败家的东西,老子买牛的钱,你也敢偷去打牌?”
“爸,爸爸,冤枉啊!我没偷,没拿你钱。”
小河被抽得像杀猪似的叫喊。
“还敢不认账,你没偷是哪个偷的?老子家就数你平时好打牌不成器,其他人是不会偷走它的。”
过后小河挣脱绳子,他爸气得又把儿子按倒在地,脚踩在儿子的身上继续打。小河嘴啃着泥土,被父亲抽得竹条“嗖嗖”作响。
“妈,快救命啊!我真没拿。”
“老子的钱不见了那么多,不是你偷的,要是外人来偷去,他还不把它全部拿走?”
这时大河从外面回来,急忙去护住小河。
“爸爸,是我拿的,你打我吧。”
“你拿钱干什么?”
“我有事,我有用。”
“既然是你拿走的,赶快还给我来。我马上要拿它去买牛,要去牵牛来养。”
“我把钱花了。”
“你花去搞哪样名堂?买的东西呢?这么多钱,你拿去买哪些东西,也要买它几大堆回来。你买得哪样狗屁东西?拿来给我看!”
“买得……买得……我借给别人了。”
“给谁?快说出来!”
刘文清逼问得唾沫飞溅在儿子脸上。大河不能说出是拿给兰妹子去读书,知道父母怕她考上大学翅膀一硬,就会远走高飞的。近来刘家父母知道芝兰要去补习,爱埋怨说女子家去读那么多书有哪样用处,不如在家学会过日子,能多生几个娃娃这比干哪样都强。知道老人不支持兰妹子去补习,大河只得继续撒谎:
“我……我被人骗了。”
“他妈的!你还敢替这个败家子来戴过顶罪唠?老子今天连你一起打!”
竹条又抽得“嗖嗖”作响,全打在大河身上。过一段时间,刘文清扔下抽断的竹条,走去将木箱里所有剩下的钞票像散花一般,全部撒飞在地上。人气得滚倒在地上,大声骂着:“老子让你几崽些的爱来偷,现在买不成牛,明年开春耕不成地,老子叫你们过后去吃屎喝尿!你几崽的不去把钱给我找回来,老子今天就死给你们看!”
芝兰不敢再看下去,挑着水桶急忙走开。中午大河走到芝兰家来,她见他身上被父亲用竹条使劲抽打出的淤青尚未消失,去摸着他的肩头流着泪问:
“痛吗?”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大河装成没事样,轻松地笑笑,又问着,“行李准备好了没?我现在送你进城去。”
芝兰没回答,只是问:
“昨晚为什么要跑下楼去?你不喜欢我?”
其实,大河昨晚跑下楼去就后悔起来。他对心爱的兰妹子十分地不舍,过后又想着:今后要是再有这种机会,再有这种好事情,自己决不再错过。眼前大河不好意思把真实原因说出,只说:
“你要去考大学,现在我们不能这样,这样会对你不好。”
芝兰听后更感动。她平时是个矜持和有理智的人,可是只因而今对这份感情越陷越深,已经形成割不断的千丝万缕的情结。这样有时她缘于青春的躁动,情感的慰藉,为了满足心中那份真诚的爱,执着的情而兴奋起来,也会变得情绪化,不想拘泥于俗世礼规的方寸之间,老是做一个中规中矩的姑娘。她见大河能够始终如一地爱着她,护着她,真心实意地对她好,她曾经反复考虑,想把自己最宝贵的初吻和初夜送给大河。这样就算今后她不能跟他结婚,一辈子算是不欠下情债,这样也觉得对得住大河,日后做人才感到活得踏实。
“不好我也不怪你。”此刻不知怎么搞的,芝兰又想到在读高中时曾经给她写过求爱信,并且一直在爱恋着她的,而今仍在等待她去学校补习的李翰林。她心里对那个男人也有不舍的情结,当想到这些事,她不知道该是如何来面对,只能含着泪说,“大河,我爷爷说得对。我要是考上了大学,我能不能跟你结婚,能不能跟你在一起,今后的事连我自己也是把持不了的,也是说不清楚的。我要是考上大学过后,说不定我会跟别人走的,要远走高飞,会飞得远远的。现在趁着我这个人还是你的,这颗心也还属于你,什么时间你到想好了需要我,什么时候我都愿意把这颗心,愿意把我这个人送给你。”
“兰妹子,别这样说,我不需要你这样。”
过后芝兰又把钱拿出来。
“我决定不去补习了,快把钱拿去还你爸。”
“为什么?”
“这钱我不能用。”
“不用那我不是白挨一顿打?”
“这钱如果是你自己去干活挣下的,我自然会用它,但这是你从家里拿出来的,我是断然不敢用它的!”
“我不说出去,不是一样的?”
“用了你家这样的钱,我还算是个人吗?再说要是你爸这次买不成牛,他气成病了怎么办?”
“你别管那么多了,过后我去挣钱给我爸买牛。”
“要是你一时挣不到这么多钱,错过买牛的机会,到明年开春耕不成地该怎么办?”
“我可以去借牛。”
“现今家家户户就把牛当成宝贝看,万一借不到它呢?”
“那我可以变成牛,背着犁头去犁田,背上耙去耙田。”
“我不能要你这样的钱,马上拿去退给你爸吧。”
芝兰坚决地说。
“兰妹子,你不听话,今后要后悔的。”
“没事,我想好了,这个学期我不去学校,暂时在家里复习。到时候,我叫同学给我向老师多要份复习资料,这就可以了。等到我有钱了,到下学期再去补习,不会耽误事情。”
“不行,你去学校先把名报上,钱不够你去给老师说声,求学校宽限你一个月时间。到时候我去刘文勇那里领到工钱,马上拿来给你去学校交报名费。”
这样芝兰没有马上去学校,过几天爷爷的腿痛得不能走路,她更没心思去学校。爷爷对孙女想去补习的事有看法,尽管老人怎么想怎么说,当时一旦能够考上一所大中专去读,毕业出来等于选择了吃皇粮,这毕竟是所有人羡慕的事。然后等过一个多月天贵腿好些,大河又领到了工钱,芝兰还是毫不迟疑地进城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