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早想利用芝兰来帮他走完仕途上这步重要的棋路,他曾想直接跟芝兰商量却怕她碍于情面,不同意反而会挨骂,这才设下圈套让她先钻进去,等陈世民趁她醉酒又睡着时,把她睡了再劝说一番,并且多给她一些好处,慢慢的她自然就能接受了。文子想女人实际上是贱骨头,你若是想将她弄到手,即便她也暗自喜欢你,她却要碍于情面,要遮遮掩掩地爱装什么纯洁。而男人在得手过后,即是一旦撕开她那层遮羞布,她过后会什么名节也不顾,不仅要心甘情愿、服服帖帖地顺从你伺候你,而且什么话都想跟你说,什么事都爱陪你干,可以跟男人爱得昏天黑地,主动缠住男人不放手。文子不能完全了解张芝兰,他在违背她的意愿,蓦然将她送入陈世民的怀里,事后她只是想着她的身子受到玷污,人格遭到侮辱,结果她不但没屈从于他的安排,而且决定从此反目,决心跟文子分道扬镳。
芝兰提上包跑下楼,文子挽留不住,只好跟着她下楼。
“三更半夜的,你去哪里?”
“不要你管。”
“我开车送你去行吗?”
“我不坐你的车。”
芝兰下楼后看见有一辆的士,招过手车子开来停在面前。上车后她拨通陈妍的电话,想去同学那里。
“小妖,睡了吗?”
陈妍跟小李住在一起,听芝兰说得急,还带着哭腔。
“怎么呢,兰妹子?”
“我想到你那里来。”
“来吧。”
芝兰坐车到陈妍住处楼下,上楼来进门又问:
“我想在你这里住,方便吗?”
“小李在,他睡着了,没什么不方便的。”陈妍见芝兰眼上有泪痕又问,“怎么的,谁欺负你了?”
芝兰感觉身子脏,腿上流有污秽就说:
“我要洗个澡,发生一点事情,等会再说。”
芝兰进到浴室,先反复刷过牙漱过口,接着不停搓洗身子,当把一桶热水洗完,希望能把两个男人留在身子里的污秽给洗干净。她蹲在地上折腾过一番,知道不能把身子里的污秽给全部排出来,就感觉特别恶心自己。过后来吹干头发梳理头发,以前她自爱自恋,最喜欢照镜子端详自己这张脸。此刻在镜中看见自己的模样,感觉越来越不认识自己,然后闭紧了双眼,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丑陋的女人,最肮脏的女人,最下贱的女人!
过后陈妍见芝兰裹上浴巾出来,就说:
“进屋睡觉吧,我俩一起睡。”
“你去陪小李,我单独睡。”
“陪他干什么?我俩难得在一起。”进入另一间房关上门,陈妍又问,“这么晚了,怎么才来找我?”
芝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番,说到后面只怕陈妍知道后传出去不好,不敢照实情说出来。
“那老东西把你弄到手了吗?”
芝兰摇摇头。
“刚才你好像哭过,没得手你哭哪样呢?”
“我是为孙序文这个坏家伙哭的,他平时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爱我,说我是他的初恋情人,给我灌迷魂汤。而为了升官发财,他就出卖我,拿我做交易,拿我不当人,侮辱我的人格。我想起这回事感到伤心,气得才哭起来。”
“你跟孙经理不是原配夫妻,两人在一起本来只当逢场作戏,你又何必去在意那些虚头巴脑的事呢?只是他要你去做这种事情,事先就没征求你的意见?”
“他知道我不会答应,没说就想骗我上当。”
“这有什么上当的呢?天上不会掉馅饼,世上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不付出怎么会有收获?男人在世上打拼不容易,孙经理给你那么多好处,你能成全他帮助他完成这件事情,其实也应该。”
“那样干我不行,要我跟一个毫无感情的男人上床我做不到。我宁可什么不要,也不能做那种脏事。”
“陈世民没跟你提什么条件,答应给你什么好处吗?”
“他说给我一套房屋,在市里找上家好单位把我弄到他身边。”
“可惜了,兰妹子,是我处于像你这样的情况,遇到有这么好的机会,我早就答应他了。”
“条件是优厚得令人心动,而要我陪老东西上床,我受不了。”
“只是那老东西真没把你弄到手?”
“没……没有,他正动手扒我裤子,我就醒了。”
陈妍见芝兰说话吞吞吐吐,有些疑心又说:
“兰妹子,那个陈世民要是真把你怎么样了,你应该去找他,要他兑现他的话。你别傻了,让男人睡过一次和睡过一百次,其性质都是差不多的,你别叫老家伙白占一回便宜。”
“他没得手,真的。”芝兰知道陈妍的嘴不太把得严,不想将这种不愉快,不光彩的事全部告诉她,想转移话题又问,“小妖,你跟张绍谦离婚后悔吗?”
“你决定要跟孙经理分手,他给的那些好处你还要不要?”
“什么好处?”
“比如房子啊,车子啊,钱啊,这些东西嘛。”
“当然要,谁愿意跟钱过意不去?那套房我准备回去就卖了,跑客的车子拿不走,自然不要他的。只是我跟他在一起这些年,我的家早被折腾得不像样了,有好处我能不捞一些?”
“兰妹子,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痴情女子,容易犯傻的,现在看来,你还不是真傻的。”
“别老是说我,你还没回答我,你跟秀才离婚后悔吗?”
“我不后悔,男人没出息,我要是不跟他离婚,现在可能还是跟石油公司那些同事一起摆地摊,干杂活。我不能过那种窝囊日子,混得没面子我会不开心,日子就过不好。”
“你真舍得丈夫和孩子?”
“舍不得又能怎么办?我过窝囊日子要心烦,两口子要经常吵架。吵架的次数多了,夫妻感情从量变发生到质变,过后没感情了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你觉得是以前的日子过得有意思,还是现在过得有意思?”
“说实在的,还是以前跟张绍谦在一起有意思一些,两口子终究是过得有家有伴,有情有意的。我最近经常做梦,都是梦到跟张绍谦在一起的事情,梦到跟我儿子住在一起的日子,可是我的路既然走到这一步,也没必要说后悔了。”
“我知道张绍谦心里有你,离婚过后我就劝你。说你想复婚我可以去劝他,希望你俩能破镜重圆。”
“兰妹子,我回去没意思,在婚姻上不想吃回头草。只是你那男人太窝囊了,越来越配不上你,我劝你还是赶快跟他离了吧。”
“我家大河对我好,我离不开他,这辈子不会跟他离婚,只想守着他过日子算了。”
“你那男人活得没出息,对你能有什么作用?你看他开个车就要整翻车,出了事故自己找不着门路来摆平,只管用老婆去。到你把事情摆平了,他还嫌老婆没给他留脸面,感觉受委屈要找借口跟你闹矛盾。这种男人你和他过一辈子,想依靠他能指望得上吗?你不如离婚跟孙经理过,需要什么他都有本事给你。”
“一个男人不能真心实意地爱我,他给我一座金山银山我觉得没意思,也不需要它。”
“孙经理怎么不能真心实意地爱你?我看他对你是不错的。”
“他爱的只是我这破身子,只是把我当成发泄情欲的工具,不是爱我这个人。他要真心爱我,还舍得把我往别的男人怀里送?”
“你那刘大河又有哪样好呢?他从进城来混到现在还是个农民的模样,只管去干粗活脏活,什么进步,什么变化也没有。”
“你不知道,我老公以前穿西服打领带就不习惯,不好意思。过后他做上服装生意,穿上西服讲究起来,人还是很帅的。”
“只是衣着上能穿得像样一点,这算什么呢?”
“你不了解我家大河,他进城后能学会做生意和开车,能做到这一步,对他这种人来说算是不错的了。而他过后又变成卖煤球时的那种样子,这是我害他的。”
“关键是他活在这个社会上太容易满足了,就跟张绍谦一样,他本人身上没有事业心和上进心,怎么能什么事都说是因为你呢?你别怪我说话直接,哪样话就说得出口。这事要是换成是我,你叫我像你这样的,以前本来你是书读得好好的,报名就要参加高考了,你却要跑回农村去嫁人,嫁给一个农民你还想守着他过一辈子,他进城过后经常买煤球打煤球、干搬运工、烧猪脚,干这些脏兮兮的活。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你,这要是换成是我,谁要叫我去陪一个干脏活的农民工上床睡一回,我就觉得不合算觉得不舒服。”
芝兰想着大河的身子是干净的,他的心肯定比陈妍睡过的男人更干净。芝兰本想指责陈妍一番,说既然看不起我们这些农民,那你经常换男人睡觉,这跟大街上的小姐有哪样区别呢?那些小姐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只要给钱就会愿意跟人上床的。可芝兰知道陈妍说话是个没避讳的人,没恶意也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说:
“小妖,我不比你在以前能考上大学,能安排有份好工作,有条件嫁给工作单位上的人。我是当农民的命,这辈子不嫁给农民,不和当农民的男人上床睡觉,又能和谁去呢?”
“说话别老爱在我面前来装得这么低调,我知道你真到选择男人上床的时间,你那胃口比哪个女人还刁。我给你介绍过几个有本事的男人,你就看不上他们,不搭理人家。而我喜欢他们,想把他们弄到手,那些男人就不欣赏我,偏偏只是喜欢你。你就现实一点吧,别老是沉迷在书本里面了,只注重那些情啊爱呀的!”
“在这方面我现实不了,我跟一个男人没感情,或者知道他不是我所爱的人,我就没办法跟他上床。”
“你真的舍得跟孙经理分手?”
“我家大河被我害得那么苦,我早就想离开运输公司,不想跟孙序文有那种关系了。”
“哎哟,美女!你怎么这么傻,舍得离开运输公司做出这种决定呢?感情只是个虚头巴脑的东西,那种所谓心心相印、如意美满的爱情,在人世间是难以寻觅的,甚至有没有我就感到值得怀疑。你别是书看多了,就爱把男女间的感情想象得完美,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的。其实,恋爱和婚姻不是这样的,男女间的感情不是这样的,生活的本质更不是这样的。感情的常态是容易产生痛苦的,该面对现实和痛苦的时候,就得面对。我不能理解你,觉得你的人生可以写成一本复杂的书,只是我真有些读不懂你这本书了。”
然后两人说过一番,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芝兰从梵净山市坐车回到县城水井湾来,大河不在,家里是冷锅冷灶、乱七八糟的。儿女卧室内的桌面积上一层灰,被子和床单也发霉了,不像一个家的样子。芝兰忙不停地收拾起来,想把家里收拾得像从前那样干净整齐,好让大河回来有种舒适感觉,有种家的感觉。她先收拾好各种杂物,再把地面与桌面打扫干净,又将脏衣物全部洗了凉在院里。在凉衣物时,发现女儿以前养的玫瑰花没人浇水,而今只剩下一株枯枝,孤零零立在花盆里。芝兰想起昔日女儿早起围着花树翩然轻舞的身影,想起女儿在这香樟树下朗读英语的声音,想起女儿眼前不知落到了什么样的地步;还想起儿子生活在监狱里:眼泪禁不住簌簌地滚落下来。芝兰花上半天时间才把家里收拾干净整齐,然后上街买上几样全是大河爱吃的菜,回来精心做着饭菜。当把饭菜做好估计大河快回家,都端在桌上放好,等待他回来希望能一起吃。芝兰终于明白她与文子不是同路人,两人在感情和心灵的深处,永远不会真正交融为一体。大河才是她的情之归宿,她和他才能真正有那种灵与肉的结合。她盼望着他回来可又害怕他回来。她认为是她把这个家整得一塌糊涂,把家庭推向毁灭葬送了一家人的幸福生活,认定自己是一个罪人,是一个贱女人。她希望能回到大河身边,重新找回过去的生活。此时此刻她的心态极为平衡,极其踏实,想着在丈夫回来时,他无论怎么对待,她不但要乐于接受,甚而希望他能狠下心来狠揍她一顿,那她说不定心里还能感到好受一些。
不久大河回来了,见芝兰回到这个所谓的家里,他只坐在墙下的凳上,离她远远地不言语,脸色阴郁得如临暴雨的天空。她不敢叫他更找不着话说。沉默一会她舀上一碗饭并夹上许多菜,端去小心递到他的手边。他没接,她一直端着。然后他感觉心里如塞满怨恨,猛然把她的手挡开。当时碗碰在墙上,碎碗和饭菜撒落于地面。她的手腕也碰在墙上,手上一只玉镯被碰碎了,碎玉也散落在地上。当场大河哭了,呜呜地嚎哭得心里在滴血。芝兰也哭了,嘤嘤地啼哭得心内在颤栗。过后大河跑到院里,看见那株枯萎的玫瑰花枝,想到沦落于外的女儿和蹲监狱的儿子,面对跟上来的兰妹子,他铁青着脸瞪着一双血红的牛眼睛,人如没魂似的,显示出一种恶劣的情绪怒吼:
“滚!你跟我快滚!滚得远远的,我永远不想看见你!”
儿女俩的堕落,成了大河心中不能原谅妻子的心病,成了大河内心一时解不开的疙瘩。芝兰刚才想着大河回家,他无论怎么对待,她都要默默忍受着,但此刻见大河容不下她,知道自己眼前坚持留在他身边,只会刺激他并使他活得痛苦。见一时回不到丈夫的身边来,没办法只有抹着眼泪离去。出门在街上毫无目的地游荡一会,没事就去镇竿锰业公司想把本月的账目做好。李翰林早把鑫汇锰业附近的一片耕地与一条山湾买下,打算建立一座分厂。芝兰没地方上班只能到镇竿河锰厂来,当天下午做完账乘车进城独自在城东新区吃过晚饭,感到无聊去逛商店。她走过几家店铺觉得没什么东西可买,到傍晚时只管朝着河边的沙滩上走。
沙滩里面的荒草坪,附近有农田、菜地、果园、杂树和芭茅草丛林,算是城郊的一处风景区。白天有人捧上画夹到草丛里来写生,晚上还有一对对的青年男女,爱躲在荒草深处偎依着,窃窃私语,各行其乐。近年有人在此圈地建立了几家山庄,庄园里设有不少圆顶的小茅屋,可以供人寻花眠柳。这时东方天边的浮云透出橘红的亮光,接着月亮徐徐从山头上爬出来。当初它是那么大,那么红,好像挂在天边的一个大灯笼。夕晖把山野映成迷茫一遍,然后月亮升高了,它仿佛是在不知不觉中,由大变小,由红变白,由模糊变成明亮。瞬时皓月当空,天清地白,乾坤分明。河里的波光跳动着银色,水面仿佛朦胧着一层轻纱。遥望县城的夜空已变得灯火辉煌,正显示出现代城市的繁华和文明。芝兰在草丛里闷坐着,好象失落了什么,感觉活得没意思。她望着月亮独自想着心事,想到自己当初怀着美好的愿望,生活了这么多年走到今天,怎么就变成这样的结果?她期望自己能重新读懂人生的意义,重新回到大河身边,找回昔日的家庭生活,但是此刻她对人生与生活的意义却感到迷惘。眼前这灯火辉煌之处,曾经藏着她的青春梦,是她当学生时最向往的地方。她反复想着,当想到三月和小河两口子,想到两人长期只用一个小摊位加工肉食,已将两个孩子培育成大学生,也在县城里买上一套商品房安家。还有连方矮子和桃花生有四个孩子,桃花只在农村种地,其中也有一个孩子考上大学,有一个在读职校。去读职校的孩子学旅游,毕业后当导游已能挣钱,也给家里在蒿坪村修建了一幢高楼。可是唯有她张芝兰曾是梦想一场忙碌一场,爱一场恨一场,到眼前竟折腾得连家就没了。这沙滩草坪的僻静之处,有不少的年轻人在谈情说爱,芝兰极为羡慕那些青年人,感到这世界是他们的,这美好的月夜也是他们的,自己却是什么也没有。此时此刻,她多想能有一个温馨的家,有亲人陪伴并依偎在大河的肩上。
夜色是如此的邈远和空明,月宫中的嫦娥、玉兔、蟾桂和宫殿等所有眼前的虚幻景物,在赏月人的想象中,也许显得是那样的清晰和真切。人们都知道在月宫中有一个孤凄与寂聊的嫦娥,可是又有谁知道在这片沙滩之上,在荒草丛中,还有一位受伤的只鸾孤凤,形茕影单,在此对月垂泪?她还想到读过几遍的小说《安娜·卡列尼娜》里的故事,安娜是一位美丽、真诚而又充满青春活力的俄国上流社会的公主,曾由家长做主嫁给一个比她大二十岁的高官卡列宁为妻。丈夫热衷于仕途,只对政府繁杂的公务感兴趣。安娜活在没有爱情的家庭里,就像生活在冰凉的坟墓中一样,因而只能将感情全部寄托在儿子谢辽莎的身上。安娜与风流倜傥的青年军官渥伦斯基邂逅过后,两人私会情欲沸腾,坠入情网。过后为了爱情安娜奋起反抗,以整个上流社会为敌,反叛自己的社会和家庭。她与情人偷偷来往,过后怀孕流产。芝兰还想起安娜站在铁道旁纵身跳下铁轨自杀的那一刻,每当读到那一页时,曾多次为安娜的不幸感到惋惜和悲哀。安娜公主深陷爱情不能自拔,不惜抛夫弃子和抛弃贵妇人的地位,离开家庭满心投入恋人渥伦斯基的怀抱。她追求恋爱自由和个性解放,不愿充当丈夫卡列宁的附属品,决定献身于爱情。当她离开丈夫后,除了爱情她一无所有。爱情和儿子是安娜的生命,是安娜活着的全部意义。可是她不能跟丈夫卡列宁离婚,那她与情人渥伦斯基的结合等于非法,两人的爱情就得不到上流社会的认可和法律的保护。安娜跟渥伦斯基生活在一起,在社交场合容易受人冷遇,遭人公开羞辱,过后她只能孤独地住在渥伦斯基的庄园里打发时间。当渥伦斯基外出与其她的女友接触,安娜怀疑渥伦斯基另有新欢,两人发生争吵陷入绝望。仅有爱情生活不一定会幸福,安娜只体验过短暂的幸福,然后思念爱子不能相见,只能依靠吸食鸦片来镇静自己的情绪,减轻思念儿子的痛苦。同时对渥伦斯基产生不少误解和猜忌,她跟情人不断地争吵,生活在压抑、忧伤和恐怖里。而渥伦斯基也因社会舆论的压力,逐渐对爱情产生动摇,开始将安娜的爱恋视为束缚。而后安娜对爱情和生活产生绝望,进行自我折磨,感到活着已是毫无意义,最后决定抛弃残身,葬身于铁轨之下,落入那种悲惨结局。小说里的安娜公主落入悲剧的原因是为了追寻她的爱情,通常还能赢得世人的怜悯,甚至是赞许,而现实生活中的张芝兰走到这种孤凄的境遇,却是因为背叛真爱而走向堕落,只会招来世人的嘲笑和鄙夷。往事不堪回首,芝兰想着从前父母去世早,而后亲人们也是一个个地离她而去,长大后她惟有跟爷爷祖孙相依为命。其间,她遇上大河,两人从童年伙伴、同窗好友一路走过,结为夫妻共同度过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当然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而后为了追求浮华,她经不住眼前纷繁世界的诱惑,贪心和欲望不但使其期待的日子变得越来越远,而且连回家的路也是遥遥无期,甚至有可能被阻断。当想到这些事,此刻她感到活着没劲,活着真累。在寂寞之中,时间流逝得漫长,她是最后一个离开这片荒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