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读到初二下学期，全国开始恢复高考，学校设在狮子山上的农场被拆除，学生读上初三从此不必上山去干农活。这时有希望能够考上中专、中师或是县城一中读高中，毕业再去考大学的学生，就起早贪黑地加紧学习，奋勇攻关。而自认为靠读书找不到人生出路的，就继承前几届师哥与师姐们在狮子山上的光荣传统，即是抓紧时间谈上恋爱来。有人想既然不能靠读书混出头，那读毕业若能领上一个对象回家结婚，这不失为一项意外收获。那时只因许多学生入学本来晚，加上不少人脑子笨读到中途时，成绩不好的学生老师不让升级，而成绩好些的有人对自己成绩不满意，又主动要求留下来复读一年。这样就把自己的年龄给读大也给拖大了，读上初三有的早已长成大人。当时有的男生有了意中人，悄悄把写好的情书塞入那个女生的书包里，或是把喜欢上的女生领到学校背后树林里去谈情说爱，甚至只管找个岩旮旯，或是躲进山洞里去幽会。许多女生也爱讲究打扮起来，她们穿的衣服是一日三变，分别是不同花色和不同样式的时新款式；头发在一天之内也要编出多种花样来，让男生看得眼花缭乱，心头发痒，经常容易把持不住自己。女生还流行用白纱线与钩针织成几根领条，或者用五彩丝线在鞋垫上绣出一对鸳鸯来，作为友好的赠品或是定情物品，送给心仪的男生。收到针织领条的男生，叫女生给他缝缀在衣领上，有意敞开领口好让别人欣赏；收到鞋垫的，乐意找机会亮给旁人观看：只想在众人面前来炫耀一番。当然在那种单纯而又容易亢奋的年龄与年代里，大河也能赢得一些女生的喜爱。他私下收到两双鞋垫和几根领条，却不愿叫旁人知道，也不想拿出来用。他除非是芝兰给的，才乐意拿出来使用，拿出来晾给别人看。但他的兰妹子只是想努力读书，少有做针线活，就没鞋垫和领条之类的东西送他。
黄立志在学校里显得成熟懂事，被选为一班的班长。他喜欢上二班的文体委员张燕，写信托芝兰转交给他所爱的人。黄立志是黑塘渡口的人，他家采用传统方式加工成的粉条，即是用木杠和石墩之类的东西当成工具，压榨出的粉条让人觉得好吃，这样他家卖粉条的生意向来就好。芝兰和大河爱挑上大米去黄立志家加工粉条，他俩跟黄立志认识得早。张燕家住在镇竿河公社附近的村寨上，她比芝兰大三岁算懂事得早。张燕比黄立志也要大一岁，她在小学时对自己读书成绩不满意，爱留级留来留去的就把年龄给拖大了。张燕与芝兰只因都姓张，又坐同桌平时两人耍得来，张燕提出想认芝兰做干妹子。芝兰没有兄弟姐妹，能够认下个干姐姐自然也乐意。这样，只因芝兰跟双方有关系，顺其自然就成了两人传情的信使。张燕依仗自己脸蛋长得不错，想着平时追求她的人多，开始没答应。过后黄立志不甘心，请求芝兰把张燕带到他家去玩耍。芝兰觉得两人般配乐意帮忙，答应带上干姐去黑塘渡口走一趟。去时张燕见黄家房屋修建得好，卖粉条的生意好，而养的几头肥猪像水牛大，属于那种有办法的家庭。去后到返校的半路上，张燕又想到黄立志这个人，平时会关心人，做事又踏实又能干，衣兜里有钱还舍得在她身上花费，看出他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她的。回校后就悄悄托付芝兰，将她精心织成的两双绣花鞋垫，转赠给黄立志。
学校里有好几位女生长得漂亮，她们都收到来自校内外的情书和定情物品。芝兰是全校长得最出色的女生，自然更不例外。她平时不但经常发现书包里有情书，而且无论走到哪里，常有小伙子爱用色迷迷的眼色盯着她看，这让她感到难为情。有次张燕陪芝兰去公社附近裁缝店做衣服，王裁缝看上芝兰，在量尺寸时眼光停留在那如花似玉的脸上，竟然忘了手中的活计。而张燕跟王裁缝熟悉，看见他连眼珠子就不晓得转动的傻样，她却故意把脸偏到一边去，假装没看见。这让芝兰感到极难堪，感觉像有无数鸡虱子在身上脸上爬一样，很不自在。过几天王裁缝写上一封信，叫张燕转交给兰妹子。芝兰收到信过后没拆开看，只管把别人拒绝了。再后那个裁缝师傅依然不死心，爱跑到学校来找芝兰，见面时他从衣兜里抓出一大把钱来，硬要塞进芝兰的衣兜里。这种举动吓得她当场说不出话，只顾把钱扔在地上急忙跑开。由于倾慕芝兰的人多，类似的情况她平时遇见得不少。而芝兰在以前能够接受爷爷给她订下的娃娃亲，能够答应刘大河做她的男朋友，其中的原因也是由于她的家庭成分偏高，她对自己的前途看不到希望，感觉活得没信心这才答应的。而到眼前就算芝兰没跟大河订有婚约，那她见国家已经恢复高考，终于对自己的将来看到有出人头地的希望。那她一心想考上大学，不会再来理睬这类男女间的事。
到插秧的时候，学校放一周农忙假。黄立志先去给张燕家收完油菜和小麦，接着两人又去黄立志家插秧。大河的家人和文子、方矮子也是先给芝兰家忙完农活，芝兰和天贵又去大河家帮忙。到农忙收假回校，张燕和芝兰上过一阵晚自习，看见教室窗外月光亮得好，没到下课时间张燕邀上芝兰去小河边玩耍。当时晚自习课没老师看管，学生要留在教室里看书自然行，想去外面溜达也可以，算是自由的。两人在河坎上走过一阵，找到一片干净草坪坐下。
“姐，你打算要嫁给黄立志了？”芝兰说。
“既然答应和他好了，不嫁给他我还能嫁给哪个去？”
“那读完初三你还要去读高中不？”
“不读了，我年龄大了，成绩不好再去读几年高中出来，不是依旧要回农村干活，回农村嫁人？”
“姐，其实你读书是不错的，要是舍得多花些时间看书，读完高中你考不上大学，说不定可以考上所中专。”
“我年龄大了，早就没心思坐在教室里。”
“我觉得读书是挺有意思的，你怎么就没心思读？”
“就算我想去读，黄立志又不去，我不想和他分开。”
“你俩的感情就那么好，好得分不开了？”
“看你说的，我也是没办法。只是这个寒假的多数时间，我是到立志家去过的。春节前后粉条最好卖，他叫我去他家帮忙，我也看见他成天在忙于榨粉条和卖粉条，从我答应要和他好过后，平时我花的钱全是靠他家卖粉条赚来的，全是立志给我钱用。我看见他成天干活辛苦，就想去帮帮忙。这一去我俩经常榨粉条和卖粉条，走在一起过后我就不想再去读了。”
“这么说你俩上过床了？”
张燕点点头，补充说：“早就上过的。”
“婚也没结，做那种事你不怕？”
“我就这么大了，还怕哪样嘛？”
“不怕怀孕要被学校开除吗？”
“怕不会吧。反正书就快读毕业了，就算我真的怀上，到毕业后我俩可以马上结婚。”
“你俩是怎么得睡在一起的？”
“那种事我不好意思说。”
“说来听听嘛。”
“有什么好说的呢，事情很简单。我去他家在他平时住的那个房间里，他爱三番五次地到我身上来乱摸，老是摸得我心上心下的难受死了。过后我只能想着，反正自己迟早就是他的人，我要经常不让他脱裤子，不让他阴谋得逞，他呆在我身边能够闹得消停？”
“看不出这个黄立志，表面上是个规规矩矩的人，暗地里却是个爱讨嫌的家伙。”
“只怕男子家都是这种德性吧。他想和你干那种事你不答应，就爱紧来缠你紧来磨你，磨缠得你心头乱糟糟的也不放手。处于这种情况下，不如干脆让他脱下裤子，想干什么只管随他去。”
“姐，我听人说男人在结婚过后，就不爱搭理女人。你跟黄立志上床过后，他也这样吗？”
“哪里吗？没有的事。我看这事关键得看那个男人是不是真心爱你的，他要是真心爱你，发生过那种事，他对你会变得更好些。你看他现在不光对我特别好，连卖粉条赚到的钱，现在都是拿给我管，由我去用的。”
“你跟黄立志做那个事好玩吗？”
“问得这么傻，好玩不好玩，难道你不知道？”
“我没经历过，你说嘛。”
“你那个刘大河从来没得摸过你？”
“他啊，他连想多看我一眼就怕害羞，哪里还敢来摸我呢？他才不敢像你那个黄立志那样名堂多，又是胆大的。”
“我听你说过，大河早就住在你家，还跟你一起吃饭，一起在一盏灯下看书。他既然就住进你家屋里了，你俩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变得那么多，怕你俩不可能是从没抱过从没亲过的吧？”
“从我奶奶去世过后的半年多时间，我爷爷病了一场。到爷爷病好点出院过后，有人说我家人口少，屋里冷清得很。我干爹就说要让大河住到我家来，来陪我爷爷好让我家平时变得热闹点。我爷爷答应过后，我去把正屋那头的床上打理好，铺好床单摆上被子和枕头。我爷爷睡在里屋，大河住在外面那间，晚上便于照看爷爷。他从住进我家来后，从没和我有过拉拉扯扯的事。”
“连手也没拉过的？”
“手我俩还是拉过好多次的。这是读上初中经常从村上的碾坊外边踩滩过河，开始他连我的手就不好意思拉，只是把书包带子的一头递给我，叫我拉紧带子另一头跟着他走。有次走在河中间，我踩上块石头脚下打滑，身子差点摔倒在河里。他急忙转身把我抱住，我站稳脚跟他才牵紧我手。过后经常过河，都是他拉上我手走的。”
“你俩真的从没亲过嘴？”
“以前我俩都傻得很，认为亲过嘴就要怀孕的。我怕被他亲怀孕了读不成书，这就见鬼了。我哪里敢送他亲嘴呢？”
“你俩真是太搞笑太好玩了。不过大河这个人我知道，跟他在一起有点意思，我就喜欢跟他这种人玩耍。”
“他这个人经常傻得像块木头。以前我俩是一同吸他妈的奶水长大的，他吸一个奶头我吸一个，长大又爱在一起玩耍，后来我爷爷和他爸就把我俩的婚事订下来。开始我不懂得这些事，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过后到懂点事见他对我好，人又靠得住，我一直感觉和他亲也喜欢他，才把他当成男朋友看待。这样从他住到我家来过后，我俩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他对我特别好，我也爱和他在一起。”
“你们在一起应该有好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你俩难道就只得牵过手？这事说出来连我也不相信。我和立志从谈成朋友后没到半年时间，他就把我的裤子给扒光了。从有了第一次，过后只要有机会，他就爱来缠住我扒裤子。”
“一个巴掌拍不响，怕是你也经常喜欢跟他配合。”
“嗳呀，他得那种事做过，尝到甜头就像吃鸦片烟爱上瘾。你不跟他配合不让他满意，他呆在你身边能够过得消停？”
芝兰处于碧玉年华，而今也懂这方面的事，但却没有如处于桃李年华的干姐那么成熟，有那么多的欲念，没有如干姐的这么强的性本能反应。她对干姐的欲念一时有点不好理解，又说：
“你俩做那事真的有那么好玩吗？我家这个大河，他是想也没想到要来缠着我做那种事的。”
“大河不可能是不想，只是他想的时间，估计是不敢下手。不然他现在都是长成这么高的一个小伙子了，你要说他是不懂那方面的事情，不想那方面的事情，怎么说怕就没人相信。”
“他是什么原因，反正我不清楚，不然你去问他？”
“用得着我去问他？我要想问他，还不如我去把他逗花心，好让他也像黄立志那样的天天来磨缠你，到你身上来乱摸。”
“姐，你敢这样我要找你拼命。”
“我本来把你看成个知心妹子，信任你才把悄悄话说出来。你听了却来笑话我，说我是爱跟黄立志配合。”
“本来就是嘛，我没冤枉你。”
“你敢再乱说？爱说我马上去找你那个大河，去把他教坏起教聪明起。等他醒事过后，哪时也把你给那个了，好叫你读不成书。”
“你去吧，反正我那个大河，不像你那个立志是爱讨嫌的。”
“不见得吧，我看大河不是那种真傻的人。”
“姐，前段时间有次我跟大河在厢房楼上看书，过后电灯突然停电熄了。坐过一阵他碰着我手就来摸我手，我让他摸过后他来抱我也让他抱了。然后他摸来抱去的，手就摸到我胸脯上来。我只想着还要读书就不敢让他摸下去，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把他推开。当时没想到他退后两步，脚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人就滚在楼板上睡起。他灰溜溜地爬起来，过后就不来摸我了。”
“我不信，就算他没摸你，灯熄了你也不想那种事？”
“我没那个念头。”
芝兰如此说既可以算真话，也可以算是假话，是随口用来搪塞人的话。若说是真话，这是指她长到这么大了，却从没跟人有过不规矩的行为。尤其是近年来经常跟大河处在一间屋子里，难免要产生不安分的想法，难免要有春情动荡的时候，而在想入非非的时间里，好在都能把持住自己，能尽力管住自己，依然能够保持住贞操，当个从时守分的姑娘。若说算假话，自然是指她已是这么大个姑娘了，在村里跟她年龄差不多而没在学校读书的姑娘，有的就已结婚生有孩子。就拿她的大姑杏月和二姑巧月来说，两人都是只在十五六时，开始嫁人成为生有孩子的人。那么芝兰眼前也是处在十六岁的年龄，从小又订有个娃娃亲，有男朋友跟她长期在一起，这要说她对男女之事是一点不懂，一点热情也没有，这事只怕说给谁听，谁就不相信。
“莫骗人，你长得这么好看，即便大河没来摸过你，不可能其他的男人都没得你摸过。”
“你说得好奇怪姐，我没好生跟其他男人打交道，他们无缘无故的怎么敢来乱摸我？来跟我动手动脚吗？”
“平时喜欢你的人那么多，我经常看见有的男人看你的那个眼神，他们是看得连眼珠子快要掉在地上的。我不信就没有一个人来摸过你，没得你身子摸过？特别是那个孙序文，我看见他老是围在你身边转来转去，你是不是遇到过这种情况，只想瞒着我不说出来？”
芝兰本来不好意思说这些事，听张燕这么说了，想着干姐既然能把她的私事说给我听，我要不迎合她说出点事来，倒是显得我不信任她，为此她只能拿出件事情来说：
“姐，孙序文得摸过我。”
“哪时的事情？”
“以前在我们村后界牌山上放牛，我睡在牛圈屋上，他爬上楼去跟我说过几句话，不久就按倒我来扒我裤子。我害怕不敢让他扒。他只管先把他的裤子脱下来，我看见他那个家伙差点被骇死了，当时我不敢再看只顾拿手板蒙住眼睛。接着他又来脱我裤子，我只想着要是被他那家伙整着我一回，怕要被他给整死的。他脱了半天也没把我裤子脱下，过后就到我胸前来乱摸。摸得我心头烦死了，我气得很一脚蹬过去，才把他踢滚到一边去。”
“孙序文只得摸到你胸脯上？”
“胸口就被他摸痛了，我还敢让他摸到哪里去？”
“你这也算是被男人摸过的？”
“那要怎样才算是被男人摸过的？”
“兰妹子，我给你说吧。有次我跟黄立志去卖粉条，走累了太阳又大得很，我俩躲进那片茶树林里休息。没坐多久，他就到我胸前摸起来，摸过一段时间又摸我身下……过后他来脱我裤子，当时我只怕从树林里钻出个人来，不敢跟他躲在那种地方上做那个事情，只想留到晚上去。天没黑就上床……然后我只以为他要有几天安静日子，没想到时间只过去一晚上，他又变得不能消停。”
张燕趁着兴奋劲头，只管把与黄立志躲在茶树林和夜里上床发生的浪漫故事，绘声绘色地说出来。芝兰听傻了，如同亲眼见过那种情形似的。她这个纯情少女经不住言语的刺激，当时身子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反应……这事让芝兰在过后想到它，想到听过干姐那事自己身子的反应变得那么强烈，心里是害羞的。当时张燕只认为像兰妹子这么漂亮的人，平时喜欢她的男人又是那么多，还有个男友住进她家里，芝兰说她与男人之间的关系，至今只是走到连嘴也没亲过的份上，张燕听了始终不相信。接下来张燕又问：
“只是孙序文这样来摸你，当时你就没点感觉？”
“我只是感觉怕，感觉痛。”
“还有呢？”
芝兰眼前毕竟只是个姑娘身，说到这方面的事，自然不能像张燕那么爽快，只能继续装傻说：
“没了，你觉得还该有哪种感觉呢？”
“当然是想男人的感觉。”
“我没这方面的感觉，你有？”
芝兰有意把话头换回来问张燕。
“我开先也没有，过后遭立志摸得不放手，怎么不有呢？”
“那种感觉好玩吗？”
“别说这些了，无聊。”
“姐，反正你是经历过的，就说来听听嘛。”
“这种事只是听没意思，想知道不如你找机会去送你那个大河仔细摸上你几回，过后你就晓得它是好玩不好玩的了。”
“我才不想这样，也不敢这样。再说像大河这种人，你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学你那个黄立志，要胆大妄为的。”
“你别小看大河这个人，说不定你和他真是走到我和立志这种地步上，只怕你那个大河要比我这个立志还厉害，还爱讨嫌得很的。过后等你落入他的柔情蜜意里，等你到完全离不开男人，说不定你两个只会比我和立志玩得更加疯起来。”
“姐，我是不会走到你这一步的。我对这方面的事没兴趣，现在只想好生读书，今后能考上所好学校去读，我只对这事感兴趣。”
“今后你要考起学了，大河该怎么办？”
“他对我好，我不会和他分手，舍不得他。”
“这样你不如不去读了。你要考起个什么大学，那人家大河想等你结婚，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事情拖到后头，你莫来害人。”
“大河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以狠心去害他？”芝兰想了想过后又说，“姐，我尽管喜欢读书，但是我家里条件不好，从跟大河好上过后，以前我也觉得在农村长大的女子，书读得再多也没用处。那时我的想法也跟你一样，读完初中就终止读书生涯，留在农村还可以给家里多做点事情。现在国家恢复了高考，看见别人去考学，我不读下去不去考它一次，活着一辈子实在不甘心。”
“你读书的成绩那么好，考上大学过后，你安排有份好工作，你俩一个处在农村一个在城市，这样两人的身份和地位不一样，到时候你活在天上他处于地下，你把他丢开这不是在害人吗？”
“姐，我该怎么办？”
大河对芝兰那么好，她说舍不得离开他也是真心话，而她从答应这桩婚事走到而今，事情越陷越深，说她不便离开大河也是真话。
“兰妹子，我早就听说大河是哪样事都在给你家去做，哪样农活都在给你家干的。他是个实在人，你不可以再去拖累他，不要再去害他了。这种事我劝你还是先要考虑清楚，一心想去考大学，不如下决心趁早与大河分手算了。”
“我做事不会轻易改变主意。我不想和大河分手，你却来劝我要下狠心和他分开，这种话我说不出口。再说真要分手了，我两个好过这么多年，他对我好我又怎么舍得和他分开呢？”
“我看孙序文也是特别喜欢你的，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这两个人各有各的长处，不过我喜欢大河要多点。”
芝兰尽管如此说，却知道自己主要不是因为欣赏大河这个人，不是因为对他这种男人感到心动，想与他在一起的。相比之下，她有时更容易欣赏文子这个人。不过她的内心很矛盾，说要真正能够征服得了她的心，降服得住她的人，感觉这种男人从来没在她的生活里出现过。只不过类似于这样的话，她不想向任何人说出来。
“既然你对大河的感情有那么深，不如趁早和他结婚算了。”
“姐，我刚说过，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不行了。因为人活着只有这一次，没有下辈子。我只想让这辈子能够活得好点，尽量可以活出点价值来，不想在农村平平庸庸地过完一辈子。现在我终于有去参加考学的机会，有能够实现人生梦想的机会，我不努力去争取一下，不去考它一次，一辈子就不能原谅自己。”
“这种话我听你说过好几次，你的人生梦想是什么？”
“我有许多梦想，眼前一时说不好。”
“兰妹子，你的想法可能是对的，也有道理。可惜你姐是个没志向，没出息的人。我没本事对自己的人生，对自己的未来要求得如你那么高，想法也没你那么远那么心大的。我只求得能在农村找上个家庭条件好点的人，那个人能在意我又对我好点，成家后我能够活得轻松点，有饭吃有衣穿，一辈子就满足了。”
“姐，你这种想法很实在，和我以前想的一样。只是我现在的想法，我也觉得它是有点天真，有些遥远，又怕过后不能实现，怕这种想法不靠谱。”
“人各有志，只是我们处于这样的年龄，有各种各样的路可以选择可以走的。我对这种事看不明白，也说不好。不过不管你选择怎样的路，姐都希望你今后能活得有出息，活得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