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Teacher Pan,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这天课间,谢新与杨建新想跟着来到操场的双杆前,之后身材瘦长的大眼贼双臂抓牢双杠后将身子轻轻一悠便上是杠;而身体肥壮的谢新却是荡了几荡费了半天劲方才上了杠,建新目光平静地抬头望向蓝天中那飘动着的几朵白云,深秋时节,风变得冷了硬了,那双杠也变得冰手了。“谢新,你觉得Teacher Pan还会回来教咱们吗?”杨建新幽幽地与他一贯的吊儿郎当的脾气极不相符地问道。
“怎么不会回来,她一定会回来的!她是咱们的女神!男生喜欢她,女生也喜欢她,‘对不对,对不对!是不是’?”谢新学着Teacher Pan的语气说道,“前两天我还做了个梦,梦见咱俩去上英语课,边走边潘玉兰还是潘玉莲的辩论着,我这嘴里又没了把门儿的,又‘金莲她妹妹玉莲’的说开了,谁想到Teacher Pan正走在咱俩后边儿,听到咱俩的议论立刻冲了上来,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粉面通红,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人发起威来也是这样吓人,她就差挥舞小手紧攥的拳头擂在我身上了,或者五指伸开狠狠地给我一个大耳刮子!”
谢新说到这里兀自惊骇得吐了吐舌头,“还好,Teacher Pan没有动手,只是大喝了一声道,‘谢新,你们两个说什么呢?你们再说一遍?!”
这时杨建新接过话茬儿说道,“谢新,我跟你说什么来着,别金莲、玉莲的瞎说,人家叫潘玉兰,你非给她改名字叫潘玉莲,还什么‘潘金莲她妹妹——潘玉莲’,这要让Teacher Pan听到了,凭她那性格,非跟你窜儿不可,说不定还真可能抽你一顿!别看Teacher Pan是一位女教师,你以为女教师都软弱好欺负是吗?那你就错了,我告诉你,Teacher Pan性格可刚烈着哪!以后快别再胡沁了!”
略一停顿,杨建新差异地说道,“谢新,你小子做的什么梦,这事儿跟我有‘嘛’关系?”他学着天津人的口气说道,“金莲、玉莲是从你这狗嘴里沁出来的,Teacher Pan为‘嘛’还揪扯着我?”
谢新脸上露出坏笑道,“为嘛揪着你?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再说了,是你你先扯到‘潘金莲’的,你想想是不是,就那回!要不是你提到潘金莲,我还想不到‘金莲她妹妹——玉莲’,对不对,是不是?现在想推脱责任当没事人,屎盆子扣我一个人头上,姥姥!你小子听好了,要是我真被Teacher Pan揪住了,你小子也跑不了,怎么着也得有个垫背的不是?”
大眼贼夸张地呼叫道,“你小子耍赖!还哥们儿呢,有你这么办事的吗?这要是在战争年代,你小子准是叛徒!”
谢新急急正色道,“我的梦还没说完呢,你小子先让我说完。后来咱俩,哟不对,是我骚眉耷拉眼地走进教室去上英语课,刚要坐下来就听Teacher Pan喝叫道,‘谢新,你给我出去!你这样的学生,就不该上我的课!’于是满教室的人的眼光都盯向了我,我急急如丧家之犬一般溜出了教室,经过讲台的时候,我看到Teacher Pan满脸怒容,眼里还含着泪。”谢新说到这里不由哽咽了“看来,Teacher Pan被我伤得够呛,她没让我写检查,但我真得写一份检查,好好检讨一下自己,我这心里也真够阴暗的!Teacher Pan,我对不起你!”
杨建新见状竟自“扑哧”一声乐了,“谢新,你这是干嘛?!那是你做的梦,又不是真的!”
谢新闻言破涕为笑,言道,“这都半个月了,Teacher Pan也不见来给咱们上课,你觉得奇怪不?她到底得了什么病?”谢新近于自言自语似的问道。
杨建新收回盯视着蓝天中那几朵白云的发酸了的眼睛说道,“付长利前两天和我聊班上的情况的时候跟我说,Teacher Pan刚开始的时候是查出来怀孕了,他婆家人让她休息上十天八天的保胎!”
谢新轻呼了一声,“什么怀孕了?她不是还没结婚吗?前些天咱们不是还讨论什么样的男人能娶到她呢,怎么就怀孕了!”
(六十二)
杨建新瞪着大眼珠子瞧了谢新一眼说道,“Teacher Pan是早有丈夫的人了,还轮得到你我这样的半大小子关心她有没有男朋友的事?那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再说了,那个一个人儿,得有多少人挖空心思呢!”
“可什么样的人才能娶到Teacher Pan这样的人呢!”谢新好奇而又急切地问道,眼睛一直盯看着杨建新。
这时大眼贼似在卖官司,故意拖了很长时间才继续说道,“是一个当兵的,一个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军官!现在那军官仍是个现役军人,供职于九三七部队大院,对,就是县城新华大街大烧酒胡同口的那个部队大院,人家可是副团级干部呢!这回知道啦?!知道也别瞎传去,这是人家潘老师的私事呢!”有意无意间,Teacher Pan被杨建新改成了潘老师,但听他继续说道,“可谁想,这次怀孕竟不是普通的怀孕,而是什么宫外孕,需要做手术,做手术时很有可能大出血!这些都让潘老师给赶上了,怎么就那么寸!”
停了好长时间杨建新才继续说道,“Teacher Pan总算命大,捡回了一条命!至于身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还能不能给学生们上课,那就不好说了!反正咱们的英语课是别指望让潘老师给上了!”
Teacher Pan就这么迅速地没有任何征兆地从同学们的视野中消失了,直到谢新他们初中毕业,也没有谁再见过她。就像那漆黑夜空中的那一朵绚丽的礼花,迅速绽放之后又旋即消失得没了影踪,但她让同学们知道了这世界上存在着美丽与优雅,她告诉同学们说,去追求吧,你或许会得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