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二十四）年轻的英语女教师
洪虹老师到底是一名刚刚毕业的年轻女教师，她会很容易脸红，而像年扬、赵勇以及时春光、贺伯红等几个男学生似乎还就喜欢瞧他们的这位年轻的英语女教师脸红。这一天贺伯红听着听着课便头脑混沌迷糊于是顺势趴在课桌上假寐，洪虹老师注意到了这位困倦的学生，于是边讲课边向着贺伯红的座位踱步走来。这时候坐在贺伯红后面的赵勇轻声而急切地叫道，“黑白红，你丫醒醒！（老师）过来啦！”
而贺伯红是全然没有反应，坐在赵勇右侧的年扬趴在桌子上，用课本遮住脸“坏”笑道，“用脚，用脚！”
赵勇即刻会意，随即从课桌下面伸出脚踹了前面的贺伯红一脚……
正在半梦半醒间徘徊的贺伯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中，他随即“噌”地一下坐直了身子，随即调转过头，一边脸红（睡觉压的）一边脸白地不高兴地瞧着赵勇说道，“你丫又使坏！踹我干嘛？！我又没招你！”
这时已经走到贺伯红旁边的洪虹老师拍了一下他的课桌喊了一声，“贺伯红！”
贺伯红随即转过头，换成一张笑脸说道，“洪虹老师！我没干嘛呀！您瞧我后面的赵勇，他（他妈）踹我！”贺伯红一脸无辜地辩解道。
洪虹老师闻言即涨红了脸，他最是忌讳学生和她说话时语言粗俗，哪怕带脏字都是不可以的，于是她语气严厉地说道，“贺伯红，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洪虹老师，我嘴巴没不干净呀！”贺伯红一脸无辜又委屈地辩解道，“我后面儿的赵勇，他又给我使坏，他刚才用脚踹我来着！”
“他为什么要踹你？他怎么不踹别人呢？”洪虹老师脱口而出地问道。
“他也得踹的着别人呀！他坐我后面，才方便给我使坏踹我的！要不您让我坐在他后面得了，那样他就别想再给我使坏！”贺伯红愈发气恼地说道。
这个上课睡觉的学生，不但不检讨自己的错误，而是一味地纠缠被踹一脚的事，洪虹老师愈加地火上心头，于是劈头盖脸地说道，“你换不换座位我管不着，有问题找你们班主任曹老师说去！这才上午第二节课，你就坐在那里哈哧连天昏昏欲睡的，你想干什么？你爹妈花钱送你到五中是来念书学习的，不是叫你在课堂上睡觉的！要睡觉，回家睡去！”
被一通批驳之后的贺伯红似乎很无趣，臊眉耷拉眼地坐在那里不再言声儿，但却是哽哽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赵勇和年扬见状心中甚觉可乐，年扬还添油加醋地嘟囔道，“黑白红，你丫真是黑白不分不知好歹！踹你是给提个醒，又不是真‘踹’！”
洪虹老师于是扬起眉毛转向年扬严肃地说道，“让你说话了嘛？你拿书挡着脸就能学好英语了吗？都高中生了，还玩这种掩耳盗铃小学生的把戏，你觉得很好玩还是怎么的？给我坐好了，打起精神来！”
洪虹老师涨红了脸走回讲台，边走边慷慨陈词道，“咱们都是农村来的学生，你爸你妈辛辛苦苦挣点钱，送你们来这里读书，眼巴巴地盼着你们能有出息能考出去！可你们却在课堂上睡觉，在课堂上玩小学生的小把戏，你们又怎么对得起你们含辛茹苦抚育你们成长的爸爸妈妈？！你们的弟弟妹妹知道你们在五中是这么学习的，他们还会敬重你们吗……”说着说着她的眼圈湿润了，前排的几个女生也在揉眼睛，贺伯红、年扬、赵勇等人坐直了身子，不再是一副稀松无所谓的模样。
（二十五）水火既济、小鸡炖蘑菇
“洪教头”平时很少训斥学生，她常常以学生们的大姐姐的身份自居，大多数时候，她没有太多老师的架子，即使你让她端着（老师的架子），恐怕也会发现她是东施效颦。洪虹倒是觉得她和学生们是平等的，她更愿意在课间的时候和女学生们一起跳跳绳或是踢踢毽子什么的。
平日里的洪教头是一团和气的，而年扬、赵勇、贺伯红以及时春光等人也没拿她当做老师来恭维，说说笑笑开玩笑，那也很是理所当然。
“洪虹老师，你有男朋友吗？像你这样的女大学毕业生没有男朋友，可是说不过去！”愣头青一般年扬率先发问道。
面对大男孩年扬的无所顾忌的聊天模式，洪虹老师微红了脸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怎么，难道上大学就必须交朋友？”
“是呀，洪虹老师，上大学不交男（女）朋友，还能干什么？那不是耽误大好‘青春’吗？像你这么朝气蓬勃的学习成绩优异的女生，不得有多少男生日思夜想呢！”贺伯红开诚布公“贼心”毕露地说道。
“现在不是说‘全盘西化’，西方的民主要学，西方的生活方式也要学。”一旁的时春光不甘寂寞地插嘴道，“生活方式就包括上大学交朋友。听说在西方国家，上大学就可以同居了，而且结婚之前实行‘试婚’，男女两个人谈朋友，谈着谈着就住到一块开始同居了，感觉在一起卿卿我我脾气性格相投就结婚，觉得不合适呢就散伙，两不相欠！南方那些城市的大学生听说就是这样的。洪虹老师，你说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洪虹老师瞪大眼睛瞧着这个谈及西方生活方式的叫时春光的学生，略带惊讶地问道，“时春光，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还同居、试婚、卿卿我我，咱们国家可没有那么开放！”
洪虹停了片刻，之后继续言道，“我虽然是学英语的，但实话说我没觉得西方的生活方式就好！中国沿袭了几千年的生活方式不好？我看哪，没有比这样的生活方式、思想方式更好的了‘方式’了。
“就比如吃鸡，我们中国人吃鸡一般都是炖着吃，鸡从火性，火性的鸡和水在一块煮炖，再放上一点干香菇，那就是水火既济、小鸡炖蘑菇；而西方人吃鸡是烤着吃炸着吃，北京城里现在有了麦当劳，那里最好吃的就是炸鸡腿。
“这说到考大学、上大学，你们以为上大学是干什么去了？是搞对象交朋友去了？千万不能这么想！还是那句话，你们的爸爸妈妈花钱供你们读高中上大学，国家更是花钱培养你们，难道就培养你们上大学去交男女朋友？！其实上大学，也是上学，跟你们上高中一样，毕竟还是学生，还是必须要以学习为主。”洪虹老师述说着自己看法。
在那里憋了半天的贺伯红这时冲口对着时春光说道，“时春光，你说你不好好学习数理化文史哲，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西方的民主呀、生活方式呀什么的？哎我问你，你知道《论语》统共有多少字？开篇的一章是怎么说的？”贺伯红眼光直视着时春光道，“如果连这个你都说不清楚，那你就是根本不了解咱们家老祖宗留下的那点东西。老祖宗留给你的东西你都俩眼一抹黑，你还西方长东方短的，那不是胡咧咧嘛！”
当着年轻的英语女教师的面，时春光被贺伯红一通抢白，于是竟自涨红了脸，等贺伯红刚一打住便回口反击道，“黑白红，这才几天没马萨（收拾）你，你就敢这么蹬鼻子上脸指摘起我来了？！你上高中考大学，这八字还没有那一撇哪，你就想着交朋友，好像上大学就是为了交朋友娶媳妇似的，要是那么着急，你现在还不如就回家叫你爸你妈找个媒婆现在就给你介绍一个，也省得你大白天在课堂上睡觉做梦娶媳妇玩儿！”
贺伯红听时春光说话越发地不着调，心中怒火欲发，但他克制住了自己，笑里藏刀地一乐道，“我无知、我缺心少肺，可我自己知道呀，我有自知之明！我不像某些人，比谁都无知，比谁都缺心少肺，还猪鼻子插葱——装相（象）！还西方呀、民主啊、生活方式啊的瞎侃，其实你就承认自己是猪，又能咋地！”
春光一听扫帚眉拧到了一起，喘起了粗气，但终是没有发作，只是心中暗自咬牙骂道，“你个黑白红，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的时春光恰到好处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不能让年轻的英语女教师说自己没有涵养，他包容地瞧了贺伯红一眼没再说什么，而是转向一旁的洪虹老师道，“洪虹老师，您刚毕业就来带（教）我们（高中），那说明您在大学时候的学习成绩一定是很棒的！错不了，一定很不错！”时春光面对眼前的年轻英语教师很诚恳的说道。
洪虹老师不置可否，只是在微微一笑嘟囔了一句，“of course！”
“洪虹老师你一点都不谦虚！”赵勇右侧的年扬不失时机地插言道。
赵勇前面的贺伯红似乎是不爱听了，似笑非笑地说道，“年扬，你个儿虽大可也就是个大‘孩子’！说句不客气的，萝卜越大心儿里越糠！洪虹老师那不是不谦虚，那是坦率！懂不懂？人家西方人就讲究‘坦率’，不像中国人，假‘谦虚’，不‘坦率’！”
“黑白红，你小子到底是哪头的？”赵勇不解地盯着前面的贺伯红问道，“人家时春光说‘西方’长你反对，你问人家《论语》有多少字；现在年扬说谦不谦虚，你又上升高度说西方人‘坦率’，中国人假‘谦虚’！我看你小子就是棵‘墙头草’，要是让吴老师听到了又该说你是‘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了！哈哈哈哈……”
年扬紧跟着言说道，“黑白红，现在我们也瞧出来了，你不但黑白不分，现在又装起了自己有文化来了，还他娘的中西合璧。”
时春光很深沉地述说道，“其实呀，做人就得老老实实的！肚子里没嘛儿，没人笑话你；肚子里本来没嘛儿，还装着有货，其实是一肚子屎尿，那就要让人笑话了？是不是，黑白红？”
贺伯红脸儿憋得通红，想发作又犯怵，有道是“饿虎还怕群狼”！他于是发出一阵似热还冷的笑。
此时，上课铃声响起，洪虹老师的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身体影子一般地飘落到了讲台上，她开始讲课了。然而坐在众人中间的赵勇还有些意犹未尽地轻声言道，“黑白红，你丫别动不动就西方这西方那的，有本事你也来一句英语！你他妈连‘good morning’都还说不利落，就敢西方长东方短的胡吣，你有资格嘛你？！”
贺伯红不但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现学现卖地回了一句，“of course！”
这个无聊地举动惹得时春光和年扬等人发出阵阵嘘声，直到讲台上洪虹发出“Be quiet！Please be quiet !”的呼吁方才迅速安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