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自传的味道(代序)
该书描写的生活,多半我都经历过。
我已经不再年轻,开始喜欢坐在阳台上,一边晒着窗外的阳光,一边想念从前的生活。我想念我的婆婆爷爷。想念我的父亲母亲。想念校园里那盏孤独的路灯。想念老城墙下那孔小小的土窑洞。想念操场里架起的那几张大黑板。想念山坡上那片枯干了叶子的玉米地。想念公社石灰窑上冒起的青烟。想念河南师傅在雪地里给我们照高中毕业相。想念父亲来学校给我送馍,穿着布鞋踩着泥浆走远的背影。想念母亲把自己被子里的套子拆下一层,添到我的被子里以后脸上露出的微笑。也想念卧在犁沟里“老实人”,还有“老模范”、“功臣”、“断鼻子”、“青灰骡子”、“独眼龙”、“大尻子”、“没名”等那些牲口们……
那些过世的人和过往的事,总像烟雾一样萦绕在我的脑海,使我无法从中解脱出来。有一天,我在整理以前的旧东西,看见初中和高中的毕业证。那两张已经发黄的污渍斑驳的纸片上,贴着两张变旧的留下岁月痕迹的小相片。那个读完初中的少年,还是一张娃娃脸,而那个小青年,却一脸的麻木,眼睛空洞地看着远方……
少年少年,你如花儿一样凋谢了!我捕风捉影,左顾右盼,突然,情不自禁地落泪了。正是在这样的心情下,我开始了这本书的重新修改写作。
在重新修改写作过程中,在讲述过去那段生活时,虽然有许多想象,有许多虚构的东西,但它的底色它的背景却始终是真实的。在许多时候,我都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字里行间弥漫起淡淡的哀愁,弥漫起对往日那段时光的深情怀念。面对这样尴尬的情况,我尽力让自己保持冷漠,保持淡定与剥离,少留斧凿之痕。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