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白老汉劳动回来，见春林他妈一个人坐在炕边发呆，就问情况，春林他妈学说了一遍，两人就心焦火燎地等春林。春生和媳妇引着娃也来了。
天黑以后，春林才回到家里。白老汉问：“你为啥把人家娃不留下？”
“我咋没留，留不住，说她大她妈在家里等着呢。”
白老汉指着春林说：“人家娃今天就是问话来了……她大她妈在家里等啥呢，等咱的话呢……”
春林低声说：“我不想结婚。”
白老汉抖动着手，猛地打了春林一个耳光，气愤地说：“成天抱着个书本本……想下地了就去……不想去了就睡在窑里……我是嫌你刚念书回来……没往深里说你……不尿泡尿照照自己……人家娃……那一点不好？……你是当干部了……在外边干事了……我都替你脸红……”
春林看父亲气愤的样子，一动不动地站着。白老汉说完话气喘吁吁圪蹴在一边。春生说：“我就弄不明白，你胡整到底为了啥？”
春生媳妇说：“要不明天叫我和春生到老鸦岭去一回。”
春林小声对春生媳妇说：“你不要说了。”
白老汉听见，气得跳起来，说这狗日的把心瞎了。一转身在窑门背后取来鞭子。春林看见立即跑到院子，白老汉跟到院子，一边拿着鞭子追打春林，一边破口大骂。春林想向院门外边跑，发现院门外边已经站着村的人，他心一狠，站住不跑了。
月光照亮的崖背上站着看热闹的人。
白老汉没有想到春林会是这个样子，气得全身发抖，举起鞭子猛地在春林身上抽。院门外边有人走进院子劝说白老汉：“打个对了，娃还小呢，慢慢给娃说嘛。”
白老汉弯着腰喘着气。
春林流着泪，自言自语说：“香草不和我结婚，可以另找别人，你为啥要逼我呢，人就活这一辈子呀。”
夜深了，春林躺在空荡荡的窑洞里，无法入睡，因为自己，父母和香草都在伤着心。他心情悲凉透了，流着泪对着黑洞洞的窑洞说：
父母是我的亲人，香草虽不是我的亲人，但却是想做我亲人的人。
我如果和香草结了婚，而她又不幸福，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香草，我对不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