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市公安局局长陈刚毅抽调了刑警队的两位同志,联合恶龙湾派出所和鑫街派出所组成专案组,将两起失踪案合并侦查。鑫街派出所所长柯六四担任专案组组长。
柯六四长得高大帅气、丰神如玉。他不仅年轻有为、风流倜傥,还是个霹雳如神的速战金刚,是本市最引人瞩目的警察。
他没有辜负陈刚毅的期望,一来就打开了教所长无所突破的局面。
“人凭空消失的原因多半是遇害了!恶龙沱是个平坦的河坝,没有藏尸点。
所以!尸体十有八九就在恶龙沱里!我们要组织打捞!”柯六四对专案组成员说,“大家下去摸排恶龙沱周边的无业游民。特别是那些每天都在恶龙沱菜市场溜达的年轻人! 杀了人又得了钱,总会露出些蛛丝马迹出来!”
“我很担心还会发生这种事。”教所长沉闷地说。
“那咱们就抽两个人,夜里进驻恶龙沱!逮他个正着才好呢!”柯六四说。
他这守株待兔的办法还真管用!便衣警察夜里进驻恶龙沱之后,恶龙沱的老板失踪案就再也没有发生了!
但是打捞队伍在恶龙沱水域忙活了一个星期,也是一无所获!
这就怪了!按理,尸体在水中发涨后是会上浮的。即使捆绑了沉重的东西,也经不起河水的冲击腐蚀,依然会悬浮在某一个位置。
由于恶龙沱水深有三四丈,水下凶险无比,打捞人员使用的是大鱼网。
此种大鱼网也是足可以捞起水下的尸体的。但却是白忙活一场!难道尸体不在沱里?或者,藏匿在其他地方?
教所长身着便服坐在凯子摊前不远的地方,机警地扫视着菜市场来来往往的人群。脑海里反复过滤着那些有可能的嫌疑人。
这恶龙沱边居住着一群游手好闲的跗骨之蛆。他们寄生于这个繁华买卖地为生,很少出恶龙沱觅食。
他们有幸是城里人,更有幸的是家就在这个风水宝地上。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既靠着恶龙沱这富庶地,金银财宝便自动滚滚而来!
送到家门口的财,不取白不取,取了也白取。偷、骗、坑、蒙、拐、抢,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是一群既慵懒又活力四射的男青年。是这个世上生活得最快乐无忧的一群人。
林雀、高患儿、勾三、代帽,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会图财害命。
“你兜里的苦瓜还没过称呢!”凯子的一声大喊打断了教所长的思路。
他回过头,看见一个美妇人将尼龙包里的两个苦瓜掏出来过称后,淡定地离去。
那买菜少年盯着那女人的背影骂道:“冤枉穿一身华丽的狗皮!贪这种便宜不如去卖!”
教所长摇摇头叹息一声。这菜市场每天都会发生这种企图占别人便宜的事,公民素质有待提高啊!
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猛一回头盯着菜摊!
石娃子!!
此刻,他正坐在人家的菜摊里面,离人家装钱的盒子不足半米,伸个手就能把盒子里的钱拿走!
他如铜铃般的大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样,贪婪地不住地瞄着少年收钱、找钱。似乎钱外的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石娃子!”教所长朝石娃子喊,“过来!”
石娃子看见教所长,依依不舍地离开菜摊来到教所长的面前,垂着脑袋问:“啥子事?”
“啥子事?”教所长凌厉的眼神盯着石娃子的眼睛,“一个星期前停电的那个晚上,你在哪里?”
“在家睡觉啊!”石娃子说,“我妈可以证明!”
“你脚上这双新鞋还好看嘛!多少钱买的?”教所问。 石娃子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干嘛答不上来?”教所长又问。
“啥嘛?!我妈给我买的!”石娃子反感地抬高了声音,“我穿双鞋你都要过问!我又没有犯法!”
他的嗓音厚重粗犷,如闷雷滚滚。
“你有没有犯法我会调查。你最好老实一点,离人家的钱盒子远些!”教所长说。
“哼!关你屁事!”石娃子瞪着教所长,“我又没有偷他的钱!”
石娃子长得高大威猛、五官俱大,皮肤黝黑渗人。
特别是那双眼珠子突兀的眼睛,即使在他最柔情似水的时候,也令人害怕,不寒而栗。
而他偏偏爱恐怖地看人不转眼!
这个拘留所是他半个家的家伙,整天只会偷鸡摸狗、打架滋事。他是个彻底的文盲,只认识钞票上的阿拉伯数字。
因而,这家伙说的话是有待确证的!
摸排人员在对石娃子家走访时,竟获取了重大线索!
石娃子并不像他所说,那个晚上是在家睡觉!
出事的那个晚上,他根本没有回家!
他为什么要撒谎呢?!又为什么说他妈可以证明?!
事实上,证明他那天晚上不在家的,恰恰是他妈!
柯六四汇总了这一段时间的侦查线索以后,认为石娃子有重大作案嫌疑!
他不仅说不清那晚的去向,还在那之后给他妈抱回了一个崭新的十二寸黑白电视机!
一个无业游民,哪来的钱买这时髦玩意儿?!
作为重大嫌疑人的石娃子很快就被拘留了!
又是一天忙碌的早晨。当凯子汗流夹背地刚把各式蔬菜码得整整齐齐的,一转身,整齐美观的蔬菜就被一个讨厌的家伙弄得散乱一地!
“你是鸡么?!不停乱翻个啥?!所有的菜都是一样的!从上到下拿就是!”他没好气地干涉这个家伙。
“你神经病啊?”那顾客说,“我买菜,你还不允许我挑啊?!”
“没得挑的!”凯子生气地道,“你要,就从上面拿!”
“傻子!”那顾客将手中的菜报复性地乱扔在货摊上骂道,“傻农民!就冲你这副德行,你这辈子卖菜都卖不昌盛!我就要翻!你怎么着?!”
那顾客竟故意把另一堆码得整整齐齐的蔬菜拂倒。
凯子捏紧了拳头,“要打架吗?走!我们去没人的地方单挑!”他喊道。
“算了!算了!”凯子妈又走过来制止儿子,“多大的事呀!翻乱了,重新码就是!”
“你愿意码我可不愿意!”凯子朝母亲吼。
这时,他瞥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在趁他和顾客发生口角之时,把一把香菜放进了自己的篮子里准备离开。
凯子的怒火腾地升起!他立刻追出去,一把抓住那男人的后衣襟骂道:“他妈的!你连菜也偷!有良心没有?!”
他将香菜从那男人的篮子里拿出来高高扬起,向大家喊道:“大家看见没?!偷香菜的!吃不起菜就吃土吧!竟偷来吃!”
“呃!这可是我在其它摊上买的!”那男人狡辩。
“喔?哪个摊?!多少钱一斤?!”凯子问。那男人回答不上来了!
“今天所有的香菜进价都是两块!这市场上的香菜最便宜也是二块五一斤!你这把香菜有七两!算算!是多少钱?!”
那男人无地自容地涨红了脸,心虚地东张西望了一下,小声问:“你想怎么样?”
凯子趾高气扬地瞧着这猥琐的家伙道:“怎么样?!当然是罚款啰!偷一罚十!不然送你进派出所!把我之前被偷的所有蔬菜都算在你一个人的脑壳上!赔钱!!”
愤怒使少年的口气变得强硬。这男人显然还想要点脸皮,他沉默不语,想尽量息事宁人。
凯子毫不客气地动手搜起他的身来。两下就把他身上所有的钱搜出来捏在自己手上。然后理直气壮地道:“你可以报官!说我抢你的钱!不服气,也可以随时提刀来砍我!我叫凯子,就在这恶龙沱菜市场恭候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