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了因吸毒变得丑陋不堪、没脸没皮的周白莹,万万山在甜城过得潇洒自在。他不乏美女或同伙追随,不时悄悄地潜入盐都市,又悄悄地离开。
麻利帝通过万小小请了几次万万山,希望他回盐都市和他有福同享,都被万万山拒绝了!
万万山是清醒的,现在的麻利帝早就不是那个对他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的小弟了!他占尽了天时地利,连他扒王的女人都敢碰!他的卧榻之侧岂容自己安睡?
既然这样,那他与麻利帝的袍泽之情就不存在了!麻利帝喜欢扑火就让他去扑好了!万万山是怕光动物,怕自己像萤火虫暴露在黑夜中被人轻易捉去。
如果麻利帝要给他万万山来卑鄙下流的那一套,那他得明白,这个世上还有人比他更卑鄙下流!
麻利帝几次三番地请万万山回盐都市都遭到拒绝,大约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早就厌恶周白莹了!但万万山不原谅他,他也没有办法。
万万山是他由蛆化龙的引路人。他用他的智慧教会了他如何和警方周旋,如何隐匿自己得到长生。他能有今天,全靠万万山当初对他的点拔。万万山可是他的师傅和爹爹,他只有对万小小更好一些,履行他对万万山的承诺,以报知遇之恩。
划划是不会对谁忠情不变的。那是愚蠢无能的表现。上苍赐予她一副绝世姣好的容颜,她有理由靠这容颜吃饭。
她和这个城市的上层人物们交往,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们对自己的追捧和奉献,以占有他们的感情和物质为乐。
她创办了自己的惊鸿一舞俱乐部,吸收那些和她一样酷爱舞蹈的年轻貌美女孩做会员。时常和她们在一起切磋舞蹈、论谈享乐人生。
这些会员都是她情投意合的姐妹。她们崇拜这个痴迷于舞蹈的美艳少妇,对她的生活方式顶礼膜拜。
玛咖完全了解划划的水性杨花,知道她在几个院长和贾市长之间游刃有余。他看到她像一个高级妓女,心里已慢慢疏远这个女人。
他很想委婉地向柯六四表示划划已变坏,但柯六四夫妇压根儿就不会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有什么问题。
他们的儿子悠悠已经在工读校脱胎换骨。不仅有了一个强健的体格,也认识到了自己曾经的无知和错误。他在老师的悉心教导下,循规蹈矩、努力学习。工读校毕业后考取了警校。柯六四夫妇倍感欣慰。
划划在父母面前历来都是个听话懂事的乖孩子。女儿大了,有自己的隐私。她不说,做父亲的也不好一直追问。柯六四只知道,女儿过得非常开心和得意,每时每刻都被爱笼罩着,八面玲珑,事业有成,感情顺心。
他为划划理智地离了婚而欣慰。若是当初她没有和何洋洋离婚,她现在不可能过得如此潇洒自由。
划划在外面有自己的住处,她很少回娘家。而她一回家,便是精神饱满地拉着母亲和自己舞蹈。这样的划划让父母彻底放心。
她当然是个活得无比清醒、且清醒得有些残酷的聪明人。她知道自己的活法是与主流意识相悖逆的,所以绝对不让父母知道自己做的糗事。连玛咖的事情也很少对父母谈及。这是一个女儿对父母的爱护和保护。
划划把玛咖对她的装聋作哑理解成了一种心胸开阔的大度宽容。她需要的正是这种没有束缚的“爱情”关系。玛咖越是不过问她的风流,她越是觉得这个人可靠,好相处,在意他,尊敬他。
她操心玛咖的老实、修养欠缺、不入流。像个母亲一样指点他的穿着打扮,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等。她喜欢他的顺来逆受、忠诚不二。另一方面,她还没打算与玛咖天长地久。事实上,她不打算与任何人天长地久。
她偶尔会想起陈立杰。也想给他写信表达想和他重修旧好的意愿。但陈立杰毕业后就与她失去了联系。
划划支使母亲向陈立杰的母亲打探消息,但这个检察院的老检查官拒绝向邵依然透露自己儿子的有效信息。只说他已经结婚了!妻子也是个警察。
陈刚毅夫妇之所以会对邵依然和划划保持戒备,是因为他们听到了关于划划风流成性的很不好的风言风语。他们相信无风不起浪。
划划在她供职的医院里上班随意,长期无故旷工而不受任何处罚,已使医院里的人议论纷纷了!
他们猜测她和院长是不是有着某种亲密的关系。以至于,院里对她毫不敬业、缺乏起码责任心的行为视而不见。
划划的孩子离婚时给了前夫。她偶尔会去看望孩子,非常豪爽地留下一些钱叫前夫照顾好孩子。除此之外,便没有时间过问孩子的其他事了!
何洋洋还一直爱着划划。他想挽回划划的心。便在一学校门口开了一家餐馆,生意也挺红火。可是,已飞去蓝天自由惯了的鸟儿是不会再自投罗网地回来的!
于梅梅到饼娃旁边的小屋来的频度越来越高。凭借对捞取金钱的敏感意识,她预感到恶龙湾的拆迁快了!渴望的发财机会近在咫尺。
房屋拆迁被占,那可不是小钱!她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于梅梅在老于头留下的这房子中,有大约十个平方的位置!这是于梅梅的财产,任何人休想拿走!
露露把饼娃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俨然像一个窝了!于梅梅怀疑露露此举的动机是想争占饼娃那十个平方的房子。她非常不服气!弟弟死了,他抱养的儿子有什么资格来分房产呢?
因而,于梅梅每次在小屋前逗留时,都会有所指地朝空气臭骂一通:“‘弯脚杆’是很会打小算盘的!”她骂道,“疯子还没有死!她就有资格享受自己该得的!咋的?!以为饼娃俩母子不是人啊?!你狗日的心里打的啥小九九,老娘一清二楚!休想得逞!”
露露不敢惹这个母老虎,又要求于小二搬走。于小二朝老婆骂:“那么久都坚持下来了!眼看就要胜利被占了!你却想搬走了!咱们来赌赌!八娘就是故意气你的!你一搬就中她计了!
她为何现在频频来占着这房子?!就是欺负六娘无用,想把我们的、饼娃的拆迁款都拿走!这么多年,你看不出她是什么人么?!”
于小二耐心开导老婆:“多少人靠拆迁拿到了这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大钱!我大师兄拿了一百多万!我十七师弟拿了六十万!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没有房产证,你拿个屁的钱!拆了还不是白拆!”露露道。
“哎呀!老子咋说你这个人呢?!狗日的傻婆娘!”于小二为露露的无见识焦头烂额,“我早就打听过了!这房子虽然没有房产证,但是,是祖辈留下来的。邻居们可以作证嘛!一样可以合法得到同样多赔偿的!你咋弄不明白呢?!”
“你真的问过是这样的?!”露露不太相信地问。
“那个全家死绝的哄你!”于小儿干脆地说。
露露想了想,就道:“那好吧!那我们就忍苦耐劳地继续住下去吧!哎!这都是为了钱!好烦啊!”
过年的时候,娜丽懿终于回来了!也就是一年的时间,她竟与以前判若云泥!
她穿着时尚的衣服,气度不凡。长得白白胖胖的一副富贵相。出手阔绰。而她的儿子由于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却瘦骨嶙峋、营养不良,头上光秃秃地没几根毛。
娜丽懿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花猫似的儿子洗澡、洗脸,然后抱着他去街上大肆购物。她为家里安装了电话,不仅把自己的宝贝打扮得像一个尊贵的小王子,还大方地送了三娘五十块钱,为小五的女儿买了漂亮的公主裙。
三娘甚感欣慰!这娜丽懿懂得知恩图报,真是没有白帮她!
得知娜丽懿过了年还要出去打工,鲁文闷闷不乐起来。现在的老婆不再傍人篱落而是独立自行。她动不动就朝他咆哮发火的坏脾气也无影无踪,整个人变得娴淑深沉温文尔雅。
这样的妻子让鲁文觉得不对劲儿。他觉得陌生和恐惧。有了一种惶惶的紧迫感和危机感,生怕这个主宰他命运的女人会无情地抛弃自己。
他清楚地感到这个女人的强大。于是焦灼着,在她面前尽量步步心机。而那些他用以制约她的各种手段都在失效。他犹如被三十六道荒火,七十二道雷刑折磨着,每日沉浸在想象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娜丽懿完全了解鲁文的心思。为了稳住这个无能的丈夫,她提出让鲁文做生意。“既然是妈在帮咱带孩子,那你就做个什么小生意吧!不要无所事事混天过日了!”她虚与委婉对鲁文说。
“我?!做生意?!我小学都没毕业,不会算账呀!”鲁文烦恼地道。
“哎!那你就学门技术吧!靠技术赚钱,怎么样?”娜丽懿问。
“学什么技术?”鲁文问。
娜丽懿想了想道:“学开车吧!以后可以像鲁武一样,帮人家开车。”
“这个好!我愿意学!”鲁文觉得司机是一份轻松又神气的工作,马上就兴奋起来。娜丽懿趁热打铁,陪着鲁文高高兴兴地去驾校报了名。
她又为家里添置了价格不菲的洗衣机、彩电,录音机等家电。被鄙视的贫寒家庭有了这些时髦像样的电器,鲁文的屋里立刻蓬荜生辉。不仅惹来众多羡慕的眼光,也招来了各种污言秽语。
一个可怜的人突然变得阔绰和神气了,这在这贫穷的里弄里造成的震撼是不言而喻的!各种关于娜丽懿是在外面卖淫的故事版本接踵而至。
娜丽懿对此等谣言不理不睬。她把自己带回来的厂里生产的特制糖果送了一盒给露露,送了一盒给小五。这种特制糖果供不应求,非常好销!娜丽懿自己都没有尝过。
而露露和小五吃完后都说非常好吃!还向她讨要。
“你送给我的糖很好吃!我吃了后,感觉我睡的床都在飞!一直飞,飞到天上,太阳都在我脚下。”小五说。
“喔?那么安逸呀?”娜丽懿道,“那下次回来再给你带点儿。”
“好!多带点吧!还有陈二娃还要吃呢!”小五说。娜丽懿笑。
娜丽懿的阔绰令恶龙湾的年轻媳妇们羡慕不已。宋琦带着老婆邓玉秀找上门来,提出想让老婆随娜丽懿一起出去打工。
娜丽懿盯着这个整天忙着坐茶馆的男人,不客气地警告道:“外面的钱可不是哪么好挣的!劳动强度大不说,加班加点还是常事!我当然可以带邓玉秀出去,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邓玉秀出去见了世面,对你变了心,你可别怪我!”宋琦竟满口答应。
于是,邓玉秀积极地准备过完年就跟娜丽懿一起远行。宋远的老婆林巧儿见嫂子要跟娜丽懿走也心痒难耐。但宋远不允许老婆跟娜丽懿走。
“她哪是出去打工!就是出去卖淫!”宋远对老婆说,“你以为她的钱是自己挣的?百分之百是男人给的!你要出去,咱们就先离婚!”林巧儿被唬住了!心里虽驿动不止,却也无可奈何。
但小五又要跟娜丽懿出去打工了!“外面的水更养人咧!娜丽懿出去变漂亮了!我也要出去变漂亮!回来后陈二娃就更喜欢我了!”小五对母亲说。
“你走到哪儿都变不漂亮!”三娘骂女儿,“要陈二娃喜欢你,你就要勤快一点!整天死懒又好吃,老子都不喜欢你!你看人家娜丽懿多勤快啊!回来立马就把家收拾得规规矩矩的,把儿子打扮得漂漂的!”
“你只晓得说废话!懂不懂女人要漂亮?!”小五说。
母女俩正扯着,穿着一身刚买的新衣的鲁文和娜丽懿回来了!三娘立即指桑骂槐地训小五:“你狗日的不要X脸!人家陈二娃在外狠劲地挣,你就在家狠劲地败!败家子!”
于芳芳现在对儿媳客客气气的。见娜丽懿埋怨鲁文没把孩子照顾好,她便反复向媳妇声明,她可是忠心耿耿、尽职尽责地带孩子的!
她渴望今非昔比的娜丽懿会用钱来表示对她的感恩。每每看到娜丽懿在邻居家串门就提心吊胆,生怕邻居们会向媳妇挑唆自己和鲁文的不是。
但娜丽懿好像很豁达,她除了带着孩子到公园里、外婆家尽情地玩,享受美好快乐的时光外,对鲁文和于芳芳也是很贴心,即便责怪,也是很委婉。
宋琦的母亲见两个儿媳都想跟着娜丽懿跑,气急败坏地跑到娜丽懿门口讥讽道:“你是咋挣的钱呀?咋比抢都更容易?怕是男人给的哟?……”
娜丽懿立刻回敬:“就是男人给的!外面的男人都喜欢给别人钱!每天站在大街上朝人发百元大钞呢!你要不要去领呀?”
宋琦妈被呛了一顿,悻悻转身离去。私下就对人大肆造谣:“她亲口承认是找的下贱钱!呸!不要脸!……”
人言可畏,足可以杀人,娜丽懿明白她必须要伶牙俐齿地强硬,把那杀人的流言扼杀在别人的嘴里,逼着他咕哝一声吞回胃腔!
娜丽懿在家的这段时间,恶龙湾又发生了一件蹊跷的事。露露晚上去公共厕所解完手后,就奇怪地疯疯癫癫了!
“我看见鬼了!”她反反复复地对人说,“穿的白衣服!举着三盏灯,眼睛像灯笼,吐着长舌头!他是来接人的!这恶龙湾要死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