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都医疗器械公司的第一笔生意就赚了不少的钱。划划非常高兴。这下,她用钱就不会有任何顾虑了!
玛咖兴奋地对划划道:“我总算晓得大钱是咋赚的了!说穿了就是靠关系嘛!如果你不认识那些医院的头面人物,我们的货怎么销得出去?”
“所以,你以后要学一点关系学。”划划颇为得意地说。
“主要还是要看你的能力!”玛咖有些自卑地说,“反正我是没有关系、没有后台的人。你能干,公司则兴旺;你无能,公司则倒闭。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甘愿做个配角全力支持你!”
“你把我伺候好就行了!”划划玩笑道,“也没指望你和你的那些烂杂皮朋友。”
玛咖的脸色不自然起来。烂杂皮有烂杂皮的好处。多年来,他就是在跟烂杂皮打交道中利用他们的“耿直”求生存的。甚至,他的工作也是大学伙食团团长那个烂杂皮给他的。
烂杂皮喜欢直截了当,不像有身份地位的人弯山绕水,常虚伪地不敢把自己的目的开明见山地明说。现在,划划在逼着他不得不虚伪。
他尴尬地讪笑道:“生意上的事,最好不要把你爸扯进来。他是个清官,咱们要维护他的形象。”
“当然!”划划说,“不需他出面。我们也能做成气候!”
饼娃在外出钓鱼的路上被警察请去问询的时候,恶龙沱的一号蛆林雀也因为在勾三面前自己说漏了嘴,被另一拨“警察”抓捕了!
自从林雀参与制作了与划划在一起的黄色录像后,他便色心陡增,大胆地频频作案。林雀干出来的事很容易引起警方对他的注意,麻利帝觉得此人已到了非“教育”不可的地步了。
林雀在一个夜晚将一名下了夜自习回家的高三女学生强奸了!地点就在恶龙湾居委会旁边的公共厕所背后。那是个堆满了垃圾,砖头、杂物的肮脏死角。
受害人当场昏迷,而且感染了淋病住院,几次企图自杀。
案发当晚风雨交加,受害人描述的作案人特征又和柄娃高度吻合。而且,受害人被抢走的一条平安挂坠在饼娃的床底下被找到。柄娃当然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饼娃最初说自己完全不晓得是咋回事。警方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说辞。他的破棚子离那厕所不足一百米。一个找不到老婆的四十多的单身男人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躺在床上,看见一个浑身湿透的妙龄少女从门口走过,翻身起床尾随其去作案的机率还是很大的。
令恶龙湾的居民们哗然的是,饼娃后来承认了是自己强奸的那女生。而于芳芳却不信。她来到刑警队,声称饼娃没有胆子干那事。那个挂坠,肯定是干了坏事的人打饼娃的棚子前路过,随手扔进饼娃床下的。反正那棚子没有门。
柯六四知道于芳芳的话还是有点可信度的。饼娃只有一双布鞋,没有雨伞。如果他那晚出门,鞋一定会全湿。受害人说作案的人穿的是球鞋。半夜三更的,饼娃上哪儿去找球鞋呢?况且,他的交代牛头不对马嘴,甚至不知道受害人的高矮胖瘦。
但搞笑的是,他后来偏偏承认得相当爽快。在证实饼娃并无任何性病,受害人又否认是他以后,想因这宗强奸宗拉近与表兄表弟距离的饼娃又被放了回来。
柯六四在饼娃住所寻找线索的时候,在围观的人群中意外地看见了趿着拖鞋、披头散发的娜丽懿。她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眼角甚至还胡有眼屎。
了解了娜丽懿的基本现状后,柯六四很想帮助这位身处“贫民窟”的姑娘。便对她说:“划划开了一个公司。你去找找她,看能不能找个事做吧!年纪轻轻的,应该工作。”
娜丽懿惭愧不已,窘得无地自容。
麻利帝的私人警察把林雀“拘捕”后,把他带到了代帽的面前。
代帽一见林雀,上前抬手就给了他两耳光:“现在,你是乖乖进笼子还是求麻利帝救你?帮你善后?”
“我不想进去!”林雀恐惧地道,“我是一时冲动。那晚下着雨,雨水把那姑娘的裙子浇透了,我、”
“去你妈的!丧尽天良!”代帽道,“你就这点出息?!管不住下面,上面就要搬家!强奸一样可以敲脑壳的!低端、下流、无耻!麻利帝问你想咋死?马上成全你!”
“我不想死!也不想进笼子。”林雀极度不安地道,“我以后再也不犯了!”
“没有以后!没有后悔药!”代帽恶狠狠地说,“你懂的!你的下场是什么。”
“帽哥,你救救我!我以后一定收敛,听你的。”
“你跟那女的说话没?”代帽问。
“说了!我说你听话我就不弄死你。”
“她看见你的脸没?”
“看见了!黑黑的,可能没看清楚。”
“你死定了!他妈的!老子先将你开膛破肚!”代帽说。
林雀吓得魂飞魄散!呆愣地站在代帽面前。他很清楚麻利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吗?为了你这个淫棍,麻利帝不得不放下身段去求玛咖帮忙!你有种!”一向对林雀不错的代帽看来真生气了!
他走向两个“警察”,向他们低语着什么,又掏出一沓钱硬塞到两个人手里,像是在强行贿赂似的。
两名“警察”便一边为林雀解开手铐一边对他说:“要不是看在代帽的面子上,你就死了!暴力伤人又强奸,不是死刑就是无期!”林雀吓得手脚酸软,心惊肉跳!
两名“警察”走后,代帽恢复了往日在林雀面前随和的面容,苦口婆心地劝林雀:“在道上混,就要懂规矩!猛冲猛打和因小失大只有找死!你看勾三多稳重呀!而你还要麻利帝出钱把警方摆平!你以为钱不动、关系就动得了么?我给你交个底!麻利帝为了保你,已经花了五万了!那个龟儿子哄你!我和他一起去送的礼!你怎么补偿?!”
“……”林雀无言以对。
“本来要阉割你的!”代帽说,“但我们是兄弟,我求麻利帝仁慈了一回。他可说了!你再不听招呼就和魏建成的下场一样!
现在,你就暂时去农村躲一阵子。等我们帮你把那女的摆平了再回来!对方没看见你的脸还好说,她既看见你的脸了,那她就得死!懂吗?”
“懂!”林雀头重脚轻,“代帽,我真他妈后悔啊!我当时就后悔了!……”
“丢死你妈的脸了!”代帽打断林雀的话,摸出一些钱塞给林雀道,“你也看见了,麻利帝对咱兄弟是怎样掏心掏肺的!所以,在他手下行事,不要犯低级错误!”
林雀逃了以后,女孩学校开始疯传她被一个疯子的脏儿子强奸又得了脏病的消息。受不了舆论压力的女孩在学校跳楼自杀了!
警方的人证没有了,只有靠一副大致的模拟画像和三天后被害人才同意在自己身上提取的体液查案。警方在有淋病的流氓中筛查真凶,但,但凡得了这种脏病的人去看医生的时候,往往会出于羞耻掩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久侦不破后,这案子又被挂了起来。
受了代帽如此大恩惠的林雀为了向代帽表示自己对麻利帝的忠心,开始不遗余力地教授“假姑娘”在舞厅巧妙推销他的毒品生意,发展吸毒成员。
他创新地在散发别人的香烟中下毒,致使吸毒队伍不断扩大。因毒而被他摆布的人越来越多,他很快又重新获得了麻利帝的信任。
在林雀获得麻利帝重新信任的同时,盐都市社会治安急剧恶化。某日,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小小理发店里,一名瘾君子向理发师要钱不成,将就理发师的刮胡刀将其杀死在洗头槽前。
某日半夜,一名吸毒吸得神志不清的家伙撬开一个废品收购站的门,将守夜老人残忍地杀害。将他少得可怜的一点钱洗劫一空……
麻利帝的财富不断增加,而这个城市的治安不断恶化。陈刚毅和柯六四带领警察们付出流血牺牲的代价换来的社会稳定付诸东流。
面对严峻的治安形势,市政府联合公安局专门召开了一次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案件的动员大会。号召各分局派出所要变被动为主动,有黑打黑、无黑扫黄,尽快掌握犯罪动态,遏制恶性案件频发的态势。各居委会、社区也要积极行动起来明察暗访,把狡猾的犯罪分子都掌握在手中。
张主任积极响应市政府号召,把本居委会的租房户全部登记造册,随时掌握变动情况。但是,相当多的居民认为居委会没事找事做,影响他们的财路。
有很多房东根本不会要求租房子的人提供身份证明。他们收了押金、房租后便是一切好说。甚至只需知道别人一个或真或假的姓氏即可。像于梅梅此号人,更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张主任破口大骂。居委会休想在她哪儿得到丝毫配合。
这个会议通过电视传到了千家万户,也传到了麻利帝的别墅。
“他们要打击我们了!”麻利帝对崔莺莺和周白莹说,“他拳头再硬,也伤不到我半根汗毛!他们是皮球样的大拳头,而我的是无影拳。哪个更厉害?”他猖狂而开心地唱起歌来,两个女人被他逗得乐呵不停。
她们依靠麻利帝为生,对他忠心耿耿、俯首帖耳。一言一行都在竭力维护着这个人。在严打的高压态势下,麻利帝要求王二枝及其手下暂时蛰伏不动:“严打来时要做乌龟!严打一过才做螃蟹。”
万万山入狱后,奢侈惯了的周白莹巧妙地黏住麻利帝,厚着脸皮在他家免费地吃喝住,享受和他的老婆同等的权力。
麻利帝也会时不时给周白莹一些钱收买人心。这些钱,其实完全够她一个人生活的。但周白莹离开了麻将和毒品简直不能存活!因而再多钱也是不够用的。所以,她回自己家的时间就勤了一些。当然,回家也是为了弄钱。
和于梅梅暧昧不清的租房户老嘴儿和于梅梅就是她弄钱的对象。这当然还包括一些邻居。
周四方是不会给妹妹一分钱的。他只会向她索取。一旦她反过来向他求助,他便一毛不拔。
“我工作都没得,哪来一分钱哟!吃饭都恼火!”周四方对任何人都这样说。没钱,是他拒绝帮助任何人的有力有效的借口。
其实袁淑芬有工作,和魏建成同在一个厂。她的兄弟姊妹会帮助她一点,周四方家的情况没他说的那么糟糕。
他的钱只有他的儿子周颗颗和老婆能用。他就像向低处流淌的水,绝不会倒灌。除非是麻将桌上出了意外不得已。
以前几乎没有时间与亲戚来往的周白莹现在也时常到亲戚家骗几个钱。她名义上是暂借,但永远不会还。
于梅梅为了供养女儿和外孙绞尽脑汁地增加收入。她把自己居住的一个小屋腾出来出租用以补贴生活。一个人搬到于芳芳隔壁的小屋里住。
这犄角旮旯,说是小屋,其实就是一张单人床的面积。起床趿上鞋子,抬一下腿,就站在了屋外。
于梅梅声称自己是来帮于芳芳收拾娜丽懿的。因而,自从她搬到这小屋住,整个小巷就不得安宁!
她只要一开口,那喇叭一样洪亮的声音,即使没有骂人也令人心烦意乱。当然,她也有不说话的时候。但不说话,眼神和表情也极具杀伤力、不露而威。
于梅梅恶狠狠地对待除她的子孙外的一切人。要想得瞻她和气温柔的表情,恐怕只有万小小、周颗颗和于七偶尔能见。
她和那个租她房子多年的老男人老嘴儿多少有那么些纠缠不清的。
当初,老嘴儿离了婚一个人从新疆过来租她的房子住,于梅梅看这个人老实巴交又通情达理,立刻就打开了小算盘。
“我也是离了婚的!”她对老嘴儿说,“那个烂屁娃丢下我母子仨就不管不顾了!我们也可怜呐!你要不嫌弃,就和我们过!大家照应着,也有个伴!”
老嘴儿受宠若惊!和于梅梅有了那种关系后,就以为和她成了一家人,不必再交房租了!谁知道,于梅梅不但照收房租不误,还要他这个做“父亲”的负担家里大部分的生活费用。
老嘴儿觉得于梅梅太会算计了!就干脆和她分开吃喝以示抗议。
至于和于梅梅上床嘛,于梅梅有规定的!就一次一次地算“陪床费”。一次五块钱,不给钱就休想沾她的身!
两个人是何时由租佃关系变成的情人关系的细节就不清楚了!反正,这个男人不知造了什么孽,任于梅梅呼来喝去、肆意蹂躎,也对她忠心耿耿,顺来逆受。
他像化身小沙弥的弥陀佛。受尽委屈吃尽苦头也要用温和善良又仁慈的心,渡罪孽深重的于梅梅。
他的两个身体捆绑起来才相当于一个于梅梅。他不仅要忍受于梅梅的盘剥,还要被周四方、周白莹和他们的孩子索取。
或许,无处可去的他是渴望家的温馨;或许,他是真的爱于梅梅。孤身一人的他可怜巴巴地租住着于梅梅的房子,经常出去打工或做点小生意,以应付于梅梅一家从老到少的敲诈和勒索,只为周白莹和周四方叫他一声伯伯。
万小小和周颗颗在对待老头的态度上,和于梅梅同出一辙。
他们毫不客气地叫他老嘴儿。缠着他叫他拿钱买东西吃。如果他不肯,他们就会照搬于梅梅的话,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于梅梅经常搜刮老嘴儿的钱,左一次右一次地涨他的房租,又用色相或者其他的东西诱惑着他心服口服。老嘴儿和于梅梅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恶龙湾的人无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