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护住他,是希望你不要激化矛盾。”张主任劝于芳芳道,“念叨不起作用!现实生活会去教育他们。”于芳芳抵挡不住众人的一致遣责,万分难过地悻悻回屋。
过了一会儿,她提着被鲁文踢烂的锅又跑去向于梅梅添油加醋地汇报张主任的可恶。
于梅梅听后大怒。当即大声咒骂黄夫人、张主任、三娘等人:“关她狗日娼妇婆娘些啥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没骂她们啊?你就这样骂:吃饭不多管事多!隔着万屋山头唱赞歌!你妈那个批!老子拉出来的崽,老子不清楚,你倒清楚了?!你咋那么了解他?!是不是跟他困过觉觉?哈哈!张主任那老婆娘要是跟鲁文睡,鲁文还不会要她呢!”
于梅梅被自己有趣的想象逗得突然发笑。又骂于芳芳道:“说你这个人干不成啥事就是干不成啥事!人没撵跑,现在还要花钱买锅!算了!等我空了来!你看我咋个帮你收拾那娼妇婆娘!”
她又关心地问于芳芳道:“你有没有钱买锅儿哟?”
“到哪儿去拿钱买锅儿呢?”于芳芳愁道,“三十号领钱的日子还没到!钱早就使完了!”
“哎!我看你哟!”于梅梅满怀同情地斜眼看着可怜巴巴的于芳芳,“几十岁了!被一个野弯脚杆婆娘收拾!我这儿有一口烂锅!是我头几天拾柴禾捡到的。我看还能用,你拿去用吧!领了钱,你多多少少随便拿点儿就是!”
有不菲退休费的于梅梅随即从厨房里拿出一口有缺口的锅递给于芳芳:“就这口!还能管七八块钱。你就拿五块钱好了!我试过的,好用!你手上的这破铜烂铁就扔在这儿吧!我好凑着拿去当废铁卖!”
于芳芳很感激妹妹的帮助。便提着于梅梅卖给她的那口破锅一路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一路不停向遇到的熟人诉说儿媳妇的罪恶。两分钟的路程,硬是花了两个小时才回家。
娜丽懿在家里无休无止忍受婆婆谩骂的时候,划划的日子却过得有滋有味。
柯六四的工作非常忙碌。划划便经常以要陪伴母亲为借口常常在娘家过夜。这使得何洋洋对她的彻夜不归失去了应有的警觉。
这天晚上,划划跳完舞独自回家。走到公园门口附近时,从道路两旁的林荫中突然闪出两个人把她挟持了!他们用沾了药物的毛巾捂住了划划的嘴巴,把陷入昏迷的她拖入一辆小型面包车拉到了一个隐蔽的处所。
划划醒来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一个大卧室的床上。床前的电视机里放着极黄的无码A片,好似在一户人家中。她感觉精疲力竭,意识有些模糊。
这时,一个一身古铜色皮肤的可怕男人出现在房间里,强行喂了她两颗某种药物后就出去了!
划划惊恐地猜想这是什么地方,绑她的人要干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狂跳不已,热得难受。
过了一会儿,三个男人进来,开始粗暴地蹂躏这个女人并制作全过程的色情录影。
毫无反抗能力的划划喉咙里像有什么堵着,手脚酸软。可怜的女人只有恍恍惚惚地任人折腾……
这一个晚上,已经虚弱得对男人唯命是从的划划,完成了从刑警队队长高贵的女儿到堕落女人的角色转换。
她的人生有了许多无法想象的第一次:第一次拍各种不同角度的裸照;第一次服用“春药”;第一次和几个男人同床;第一次吸毒……
她从始至终都处于非常迷糊的、似睡非睡的状态。等她彻底清醒时,她发现自己睡在一家私人小旅店的一间客房内。皮包里的钱没有了!但有一张字条:“报警等于公开你的身体,沉默等于你知我知。”
她回忆起自己遭遇的一切,吓得瑟瑟发抖。快速地逃离了旅店,失魂落魄地回家。也不理何洋洋关切的询问,在家里蒙头大睡了整整两天。
她没有勇气报警。作为警察的女儿,她清楚强奸案是属于刑事公诉案件。一旦报警就不存在私了解决的可能。那她那些不堪入目的录影带就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那些歹徒,拿回那些令自己无地自容的东西。
划划第三天就回了娘家。装着不经意地对柯六四提起某某小旅店不正规,公园门前的林荫道路灯太少,从那儿路过害怕。
柯六四对女儿的话很上心。不仅去查了那家旅店,还跟城建的同志提议,请他们在公园外的林荫道多装两个路灯。那阴暗的林荫道没多久便变得明亮了!
父母的疼爱驱散不了划划隐秘的内心痛苦。她仅仅沉寂了一个多星期,又出现在舞厅里了!
她只有在灯红酒绿和男人的追捧中才享受得到生活的乐趣。她也想在人员混杂的舞厅里寻找那晚绑架并侵犯自己的人,想办法拿到那些令她无地自容的录影带和照片。
她认为自己的遭遇是一次偶然事件,只要以后小心一点就不会发生这种可怕的事了!
社会的险恶又给她上了一课。她的忧郁比以前更加深重了!她想要绑架她的家伙付出惨痛的代价,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再看见他们!
被鲁文怂恿进舞厅找女老板做老婆的玛咖眼睛一直忠实地追随着划划起舞。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眼神清澈明亮没有丝毫的邪恶和不友善。很有亲和力的脸上不乏英武之气。
这男人毫不掩饰对划划的倾慕之情。这让伤痕累累的划划倍感慰藉。
有女士邀请玛咖跳舞,他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以示拒绝。他无须遮掩就显示出的与众不同,让划划觉得他一定是一个很有趣的实在人,绝不是平庸之辈。
她只是一个贪玩好耍的女人。还没干过寻凶报复某人的事情。而现在,她心里充满了报复的欲望。这欲望要实现,难度重重或许还相当危险。
如果能有一个忠诚可靠的人帮助自己,该是多好的事情啊!划划思衬。
她现在迫切需要别人的帮助。于是,她朝玛咖暧昧地莞尔一笑。玛咖有些踌躇的眼光立刻变得火热起来。
两对眼神多次碰撞后,他们由从不相识、隔着距离到两颗心渐渐靠拢。
划划惊人的美貌和高雅的气质令玛咖折服!他终于鼓起勇气向划划走去,朝她伸出了邀请的手。
鲁文对他说丽人舞厅很多女老板的时候,玛咖就频繁进入丽人舞厅。为此,他学习了国标,可谓做足了准备。他判断这个气质不凡的女人肯定是个老板。
“我很少到这个舞厅来。”玛咖边与划划共舞边谨慎地对划划说,“我朋友管理着一个舞厅——就是飞云舞厅。你去过吗?”
“去过!飞云的老板是你的朋友?”划划喜出望外。那个舞厅充斥着许多社会青年,是一个寻找线索的理想之地。“你可以陪我去那个舞厅跳舞吗?即然是你朋友在管理,那我们可以免票吧?”划划说。
“当然可以!”玛咖道,“你到飞云跳舞,永远不要票!你带来的朋友,也不要票!我说话算数!”
“你有那么大的面子么?”划划有些怀疑,“你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在社会上混得不错?”
“还行吧!”玛咖说,“我不是烂杂皮。但烂杂皮都喜欢和我打交道。朋友多了路好走嘛!”
“那,你帮我找个人能行吗?”划划说。
“什么人?”玛咖问。
“粗嗓门,很野蛮、很高大,又脏又黑,大眼珠子像要凸出来一样,很恐怖!”
“还有什么特征么?”玛咖问。
“不记得了!想起什么再告诉你。”划划说。那晚强行喂她吃药的那个人非常狰狞,她记得起他的模样却无法准确描绘出他的特征。
“我心里已经有个人选了!”玛咖很有把握地说,“就不知道是不是他。刚从牢房里放出来不久。”
“啊?”划划不敢置信。
“找个人不是什么难事。”玛咖说,“找到了又咋办呢?”
“你通知我,咱们弄死他!”划划说。
玛咖怪异地笑笑:“我可不敢弄死人!想不到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还会想弄死人。我觉得你好可怕!”
“他得罪了我的一位朋友!”划划不露声色道。
“得罪了人让他道歉啊!这个算我的,没问题!”玛咖说。
“嗨,先找到人再说吧!”划划道。
“我保证完成任务!”玛咖温柔地笑笑,“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一直想请你跳舞,就是没有勇气。”
划划愕然地望着玛咖:“很久?!”
“是!”玛咖有些羞涩地说,“但你没注意过我。”
“傻帽。”划划心想。
玛咖又说:“鲁文两口子也是我朋友。我看见你和鲁文跳过舞。”
“喔!鲁文。”划划心不在焉。
玛咖坦言:“我没有女朋友。我挣的钱都拿来交朋友了!我对朋友从来不会吝啬——这很多人都知道!钱嘛,挣来就是为花的!舍得舍得,越舍越得。所以我也不缺钱花。最近,我也在考虑做个什么生意赚更多的钱。我一些朋友说可以开个公司,我觉得不错!正在筹谋。”
他稳重实在的语言通过不缓不急的语速表达出来,是不带任何强烈感情色彩的平实可信。毫无虚情假意或巧言令色。
他开公司不亏死才怪!划划想,又警告玛咖:“我要你找人的事得保密!你若对人说了,那咱们就做不成朋友了!”
“我办事你放心!绝对不让任何人知道。我其实很少进舞厅,因为忙着挣钱。”玛咖对划划说,“我有些朋友在做企业。开工厂的,矿山的,还有公司的。”
“所以你也想办企业?”划划嘲弄道。
“我不是想,而是已经在行动了!”玛咖说。
划划立即如腾云驾雾般浑浑噩噩起来。脑海里瞬间闪现出无数个念头,每个念头都是她要在这个男人的呵护中富贵荣华。她与玛咖共舞了一曲又一曲,确定了这个男人是又傻又富且真心喜欢她的,禁不住非常高兴!
她经常资助无条件宠她又贫穷的何洋洋一家。她又差不多是个购物狂,衣服、包包再多也不嫌多。为此,她每个月的工资都不够用,渴望发财变成了必须。
现在,她遇到的这个人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从他的言谈举止可以肯定他会为她赴汤蹈火!
玛咖邀请划划舞会结束后一起吃火锅,划划顺口就答应了!但舞会结束后,她又突然胆怯了!又改口道:“不了,我还要回家呢!”
“没关系!”玛咖说,“那我送你回家吧!”划划同意了玛咖送她回家。
他们行至公园的一个暗处,路边的丛林中突然跳出两个家伙吊儿郎当地横在他们面前。
“呃!美女!”两个人流里流气地大胆调戏划划,发出淫秽的笑声。
划划吓得惊叫一声,本能地抓住玛咖的衣服恐惧地躲在他身后。
玛咖冷笑一声,犹如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至尊,神色自若地斜视着两个混混。
他不慌不忙地撸下划划的手,握起拳头拉开架势。两腿平行开立蹲了一个四平大马桩,潇洒朝两个流氓喊:“不怕死的就来吧!”
两个二流子对望了一眼,冲向玛咖。
就像武侠电影中的精彩情节一样,两个挑衅的冒失鬼在冲近武林高手的那一瞬间,被他顶尖绝妙的四两拨千斤的迷人功夫轻易撩倒在地,趴在地上鬼哭狼嚎。
“滚!”玛咖低沉浑厚地吼。两个流氓从地上爬起来难狈地逃之夭夭!
“哇!你好厉害!”划划兴奋地道,“深藏不露啊!”
玛咖淡然一笑:“小意思!我小的时候跟一个道士练过几年武。一个人打二三十号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如果哪天晚上这个男人在身边就好了!划划想。不由自主地勾住玛咖安全又温暖的手肘。二人在划划家门口分手,约好第二天晚上在飞云舞厅见面。
麻利帝开舞厅的想法是他在万万山的审判现场决定的。那无奈的一刻,他觉得自己之前简直就是个毫无见识的井底之蛙。在阴暗狭小的空间迟早会把人憋死。
万万山和万万水同是不善之辈。万万水却比万万山稳当多了!于是,他想仿效万万水,用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来与这个社会“和谐共存”。
“铁路帮”被摧毁后,一个金字塔式结构的新黑帮在快速组建中。麻利帝比以前更加小心谨慎。他深知自己只能躲在地洞中生活,越是幽深狭小黑暗的地方越会让他觉得安全。
和丽人舞厅的生意比较起来,新开的飞云舞厅生意当然要差一点。主要是一些社会青年在里面浪荡。鲁武的原配妻子喏喏下岗后在舞厅售票。
划划第二天晚上到了飞云舞厅后,并没有急于跳舞。她东张西望地细细打量着每一个人,从种种蛛丝马迹中寻找自己要找的人。
玛咖一直都陪着划划。跳完舞,又请她吃火锅喝酒。并大方地赠送了划划一条金手链。
二人在热辣的火锅味和酒精中相见恨晚。玛咖邀请划划去他租的房子里玩。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划划有些迟疑,但还是鬼使神差地跟着玛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