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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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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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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龙湾》连载

第六十二章 小五的婚事

他们是应玛咖和划划的请求来替悠悠顶罪的。

在得知悠悠参与斗殴失手杀死了人的时候,划划第一时间为悠悠寻找替罪羊。他和玛咖承诺给刘成傲的父母五万元赏金,以顶罪以后受不到多大的刑责,以后可以前途无量来哄骗涉世未深的刘成傲替悠悠顶罪。背着柯六四将这件事处理得滴水不漏。

划划深知自己的弟弟不能有事!他以后还要考警校怎么能有污点呢?从万都公司开张的那一天开始,玛咖和划划二人掩藏的能量就开始惊人地爆发。

不断增加的财富,成为他们横扫意志薄弱的政府公务人员的有力武器。他们在政府各部门都有位高权重的忠实朋友。已到了可以在刑警队里架空柯六四的地步了!

刑警队副队长龚翔在金钱、人情的压力下,心甘情愿地为划划出谋划策,积极替柯六四“分忧”。有他的积极运作,这件误杀案很快就结案了!刘成傲进了少管所。

而受了惊吓的悠悠被姐姐严格管控起来。她为弟弟请了专门的老师辅导监督他学习,再也不准他接触社会上那些哥们兄弟。柯六四虽亲自在调查此案,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脑袋不灵光的儿子就是误杀这个少年人的凶手。

过了年,就往春天走了!一年之计在于春。新年伊始,娜丽懿心中那个不能说的心愿愈发强烈——她要离开鲁文!要实现这个心愿,就得想出一个你情我愿、互不伤害的办法。

这个暖意融融的春天,盐都市召开了一个有很多人参加的会议。会议决定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同时,破除制约这个城市发展的瓶颈。以气吞山河的豪情改造这个古老而繁华的城市。

会议决定跳开横亘并差不多包围了这座城市的奕青山,在山外的平坝上建一座新城。通过在奕青山的山脚下打穿几个隧道,把新城和老城连接起来,给这座城市以无限发展壮大的生机。

这个设想宏大合理、妙不可言!奕青山高峻挺拔,不仅压着传说中的小盐龙不甘不屈,还严重阻碍着城市发展的格局。此消息一出,民众莫不欢欣鼓舞。

这个会议还强调了要有效解决企业下岗职工再就业、决不能让他们成为新的贫困人口。转型、活跃经济、改善人居环境,建设生态宜居城市、开发新城这些个词被反复提及。

马平安是喜欢看新闻的人。他从这些信息中读到一种翻天覆地,旧貌换新颜的壮阔豪情,心中也跟着升起凌云之志。

他并不满足于小打小闹。那些闻名于世的大富豪传奇的发家史深深地激励着他。人没有生而贫贱的,只有生而懦弱不能控制命运的。他预感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如果社会的变革是一股巨大的、势不可挡的滚滚洪流,那他想在这洪流之上踏水腾飞、化身为龙。于是,他注册了他的墨生城市建设公司,并利用他和长途运输集团良好的合作关系,承建了新城长途客运站的建设。

这个无比美妙的季节,田野里的水如此清冽甘甜。大多数的动物温柔发出阵阵渴望爱的呼唤。看似枯死的植物神奇地冒出绿芽变得生机盎然。

大约神仙都在这个季节对人间施恩布露,所以花草树木无不恣意争春。而某些疾病会在这个季节蠢蠢欲动。死盒子周围的精神病患者们也不安地躁动起来!

小五的话明显增多,夜里开始纠缠父母吵闹。于七的头发又长成了乱鸡窝。为了恢复她惯常的装束,她勤快地寻找“装备”来武装自己。

在不知翻过多少垃圾桶、付出怎样的艰辛后,她终于把她的设备找齐了:大盖帽、皮带、军用水壶和帆布书包、以及五颜六色的布条和塑料片片。看起来如神仙莅临,衣袂飘飘。

现在,她皮带上满挂的塑料瓶“手榴弹”里,一律装填着小半瓶无色透明的液体。它们来自于自来水管。体量如在精确容器里测量过一般高度一致。其威力在于七眼里或许无敌。

她“唿、唿、唿”在这个尘世有声有色地傲然走着,像在煤堆里滚过一样要有多脏就有多脏。但超凡脱俗,“艳压群芳”。新生的虱子又在她的头发里爬来爬去。路过她身边的人纷纷由走变跑,敬而远之。

饼娃依然每天大清早出去钓鱼,下午两三点回窝棚睡觉至到第二天早晨。

靠着一根鱼竿的无本买卖,他已经过了几十年了!这种模式的生活已成为一种难以改变的惯性。只有卖不掉的小死鱼他才会把它作为一种人情送给于芳芳。

只有于七在家的时候,于芳芳的脸上才会出现那种温和的、慈爱的笑容。但这笑容令邻居们极其讨厌恶心。他们痛恨于芳芳病态的我行我素。

于七不会随便进于芳芳的家。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走进去,即使是亲姐姐,也是会叫她出去的!她今日在小巷子里的各“工作台”之间溜达了一会儿又往外走了!一刻不停地到处寻宝、寻宝。没有嗅觉、没有味觉、神经麻木,没有感觉。

“于七回来过了!又在东翻西翻的!”小五坐在她家后门口织着毛衣,高声对母亲说。她坐的这位置离鲁文的卧室只隔着一条窄窄的巷道,离鲁文两口子的床不到三米。

“咋晚上我梦见我在死盒子里。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像喝醉了酒。有个声音说我的魂魄在里面。”小五向妈妈讲述她的梦境。

同样是精神病人,处于民不聊生、百废待兴时代的于七当然不能与小五相比。她没有条件讲“医疗”二字。而小五的“医疗”只有过度、过剩。

小五穿得虽然不伦不类但干干净净。她有疼爱她的父母和两个哥哥。他们认为小五所谓的精神病,是由内热炽毒引起高烧玄晕而导致行为失常胡言乱语的。因而,时刻监督着她服清热解毒的中草药。以至于小五家里一年四季都飘着中药味。

“该吃药了!”三娘煎好中药端到小五面前。

“又叫老子吃药!你狗日的王殿宇!安的啥子心?这药寡苦的!”小五朝母亲吼。

“吃了药才会好嘛!”三娘哄女儿道,“来,乖!我们小五最乖了!几下就把药喝了!”三娘尝了一口褐色的中药汤,“我放了糖的!一点都不苦!”

“好个屁!”小五不肯喝药,骂道,“吃了那么久的药也不见好!你只晓得叫老子喝药!人家童医生都说,可以不吃这个药的!你硬要老子吃!”

小五说起吃药就是一把伤心泪!她只相信随时牵挂着她的市精神卫生中心的童医生。

“我是为你好嘛!”三娘说。

“为我好?!我喜欢陈二娃!你说找人去说,去说了没有哇?!”小五突然生了气,丢掉手中的毛衣就去捶打母亲。“你狗日的王殿宇!你不要老子喜欢陈二娃!老子打死你!”

三娘端着药碗朝里间躲避,哄道:“莫慌噻!慢慢来嘛!人家陈二娃还没有准备好!”

“放屁!他早准备好了!”小五吼。

袁世海忍不住骂女儿:“你要不要脸哟!狗日的花痴!笑死个人了!”

小五又去攻击她的父亲:“你狗日的袁世海!你两口子是一伙的!就是专门整老子的!老子就是要喜欢陈二娃!”

小五没完没了的吵闹声和袁世海两口子被女儿捶打被迫发出的喝斥声,令正在午睡的娜丽懿烦躁地辗转着。她坐起来骂道:“吵、吵!吵死了!一个小五,一个于七,加上其他的疯婆子!还有你妈!这简直就是疯子窝!”

鲁文温柔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没事!我哄着你睡!小五每年就是这个季节发病,平时都是好好的!”

“她是怎么疯的?年纪轻轻、长相又不错!”娜丽懿问。

“她小时候调皮,袁世海拿了棍子说要收拾她。小五吓得去爬死盒子的墙,立马就疯了!”鲁文道。

“这也能疯?!那三娘他们可悔了!”娜丽懿说。

“可不!三娘他们肠子都悔青了!哎!后悔没用了!”鲁文说。娜丽懿觉得鲁文这句话还算入耳。她现在正在体会“肠子都悔青了,后悔也没有用了!”

“哪其他人又是怎么疯的呢?这死盒子周围的人家,家家都有疯子!”

“哎!硬是!”鲁文道,“小五就是趴在死盒子那堵墙上疯的!”

娜丽懿突然打了个冷颤,感觉好瘆人。她最近觉得手脚酸软。本来想去划划家拜年顺便跟她谈事的。可瞌睡好像终是要找她。她干脆起床坐在门口看小五织毛衣。

小五不发疯的时候一年四季都在织毛衣。这是她的主治医生童建明建议她织的。这种反复简单的机械运动,可以锻炼她手指的灵动性促其益智,使这个躁动的女孩能集中心神安静。

陈二娃早出晚归,对这巷子里的事情知之甚少。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个每天用火辣辣的眼光盯着自己看的姑娘是个精神病人。

这个姑娘对他赤裸裸的爱慕与向往令他心里充满了感动。小五在他面前说话斯斯文文,有礼有节。现在,她为了得到陈二娃的爱,开始逼着父母拿钱给她买化妆品化妆打扮。每天涂着大红色的口红,没事就去陈二娃的摊前磨蹭买泥鳅。这段时间,小五家天天都在吃泥鳅!吃得袁世海倒胃口。

小五整天闹腾要嫁给陈二娃,三娘为满足女儿的心愿,请了几个人做媒人家都不愿意。陈二娃这么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谁愿意做可恶的害人虫去害人家终身呢?

三娘不想自己去说碰一鼻子灰。但小五已急得没有耐心了!她汹涌澎湃的春情烧得她昼夜难眠。她开始在家里通宵发脾气,摔东西,骂爹打妈。

“你们不要我嫁给陈二娃,我就死给你们看!”她扬言道,“老子先整死王殿宇跟袁世海!再把小四砍死!大家都不要活了!”

袁世海尽力劝说女儿。又是哄、又是吓:“陈二娃是农村的!你嫁给他,他弄你去大山里种庄稼!累死你娃儿!”

“你吓老子!陈二娃在卖泥鳅!卖泥鳅赚得到钱!”小五无比清醒地说。

小五的父母不敢忤逆这个祖宗的想法。他们也不能庇佑女儿一辈子,兴许让她找个踏实的庄稼汉过日子会稳妥些。于是某一天,三娘终于鼓起勇气亲自去请陈二娃来家里吃饭。对陈二娃说了小五的心思。

“我们小五是个黄花闺女!可是纯洁的!你放心!”三娘道,“只是,她体内热毒重的很!一年四季都要吃清热解毒的药。”

陈二娃受宠若惊!没想到这种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小五的皮肤比乡下人白净一万倍!小五的手比乡下妹子嫩滑一千倍!小五五官端正,风姿绰约,大眼睛会顾盼传情。身材丰满、娜娜多姿!她不嫌他卖泥鳅一身的腥臭!这是怎样的情意呀!

陈二娃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门婚事!他没有女朋友。在城里跟叔叔、婶婶合伙做这生意。袁世海两口子便趁热打铁,叫陈二娃不用租房子住了!他们的家就是他的家!

在他们的安排下,陈二娃休息了一天。穿得干净净的和小五去办理了结婚证。婚后不久,院子里才有人告诉陈二娃,小五是个老精神病患。

但本分的陈二娃得知这情况后,不敢悔婚。他的岳父岳母对他比亲儿子都还要亲!加上小五自从和陈二娃结了婚,便不再思春了!她变得温柔安静,通情达理又娴熟。完全不像一个精神病人。这个老婆非常心痛他,陈二娃觉得小五还是值得爱的!

但小五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有人想破坏她的婚姻。她生气极了!便在陈二娃去了菜市场后,焦躁不安地在里弄里走来走去,痛骂那些企图破坏她婚姻的无耻之徒。说是非的人听到,心知肚明。没说是非的,也都在反省告诫自己,千万别去趟这个浑水!毕竟,得罪一个疯子,无疑是把自己至于危险中!

听着小五无休止的谩骂,本就烦恼不堪的娜丽懿也就更加烦了!划划之前跟她说了一件事。说她一个朋友的朋友在甜城开了一个小食品厂。如果娜丽懿愿意,可以去那个厂上班。工资待遇相当丰厚不说,还可以趁这个机会彻底摆脱瘟神鲁文。娜丽懿动了心。

鲁二笼夫妇在自己宽敞明亮又有个大院坝的家里呆不住。一个月中,起码有二十五天是全家在于芳芳家蹭吃蹭喝的。为了蹭得理所当然,他们有时也会象征性地买一点点的菜,好像倒是于芳芳在贪图他们的便宜似的。

王登的养父养母把建好的新房子交给儿子儿媳后,王登夫妇竟没有买一件家具。

他们捡了一个破损不堪的衣柜和一张低矮的床作家当。家里简化得连一张坐下来小憩的板凳都没有一个。

这奇葩的两口子闲的时间太多、太多,却没有心思把那“驿站”搞得像样一点。宁愿蹲在地上炒菜,也想不起要把高不过三十厘米、几块红砖胡乱码着的野炊式的灶台垫高些。

张主任不断热心地为在娘家勤快、在夫家懒惰的鲁二笼介绍工作。她不明白为何鲁二笼干每份工作,都是干不上两个月就不干了!

她的理由是多方面的:觉得“累”是一个原因;一起工作的人言语、行为不顺她意,又是一个原因。还有其他诸如“不安逸”、“不习惯”的种种模棱两可的原因。

按理,王登在街道办的皮革厂上班,每个月的工资是足够他们一家人生活的。但王登和同事、朋友们的关系太好、太好了!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一起喝酒、打牌、娱乐、吹牛。

这些都是要花钱的!今天你请,明天我请。来而不往非礼也。一来二去,三来四去,这钱就总是不够用!

但凡鲁二笼回到娘家,鲁文就会趁机安排姐姐做家务事。甚至要求她为娜丽懿洗衣服。

鲁二笼不认为这是一种欺负。她心甘情愿地在娘家干一切活,仿佛她还待字闺中。只因娘家这巷子里每天有人吆喝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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