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排坳,一书生打扮的人,由二个挑夫陪同,出现在古道上。三三两两的商旅、樵夫、挑工及其他来往顾客,使得这条古道更外引人注目。
一群潜伏在竹林里的人,正在朝古道上东张西望。那一行三人,已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那三人,似乎与其他行人没有保持联系,显得更外势单力薄,而且挑工的担子很沉,担子里说不定有很值钱的东西。所以,为首的潜伏者决定以这三人为目标,实施他们的劫掠行动。正当他们一伙蠢蠢蠢欲动的时候,几支飞镖唆唆唆的飞来,一支支地稳稳插在他们身旁的大树上。那群潜伏者顿时被这意外飞来的镖给镇住了,顿时慌了神,连大气都不敢出。
原来,在这三人前面行走过的四五个樵夫打扮的人,早就注意到这片竹林里的动静,一条用来擦拭汗水的毛巾,在林子里露出一角,引起了那群樵夫的警觉。他们走到前面不远处,放下柴担休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潜伏者最终未敢轻举妄动,只是眼睁睁地望着他们经过。
等那三人走远了,那群樵夫又挑起柴担,继续在古道上疾走,吹着口哨,晃悠着肩上的柴担。此时,那群潜伏者才恍然大悟,那些樵夫,是飞镖的施放者,是他们顺道救了那党组织的用计。他们组织了多起游击队员,化整为零,乔装成挑夫、樵夫、商旅,来回于古道上,灵活机动地保护着古道安全。
话说那书生,正是省城党组织派来的解毒专家,那两个挑夫,便是专随保护他的秘使。一行人紧赶慢赶,已于下午赶到了山口竹溪坡。一个古朴庄重的庵堂,因其面朝东迎旭日而取名为朝阳庵,一个老僧正佝偻着身体,用笤帚打扫通向庵堂的台阶。
“庵前香火旺,”来到庵堂前的那一行人朝那老僧嚷道。
“堂上佛显灵。”老僧应和着。
“观音持柳枝,”来人又道。
“洒露度众生。”老僧对道,“施主来自何方?”
“我等来自星河。”
“又要到哪里去?”
“要到云上山去。”
“阿弥陀佛,施主到庵堂里来,拜哪个佛?”
“我等不拜佛,只拜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施主请进,观世音菩萨正发灵!”
那老僧把一行三人迎进庵堂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闪身进入庵堂里。
老僧让一行人进入里堂后,便独自在如来佛祖像上打起坐,敲着木鱼念起心经来:“观自在菩萨,行僧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不多一会儿,一行人出来了,见过那老僧,便告辞道“我等已拜过观世音菩萨,意欲再往云上寺参拜原始天尊。”
老僧道:“元始天尊非我佛之神,而乃道教之祖。往云上寺去拜,岂不谬哉?!”
“那依师父之言,去拜元始天尊,要到何处?”
“由老衲带你去罢!”
“这岂不更谬!”
“老衲与青岩道丈是故交,我佛他道,互通禅理。”
“这岂不更好,那就请师父给我等指引指引,免得耽误时辰。”
老僧在前,仍佝偻着身子,举步蹒跚。那挑夫似有点怨气“这等速度行进,何时能拜得见元始天尊。”
“老衲年迈,行动迟缓,要不,你们请自便。”
“师父莫听他胡言乱语,您只管在前面引路。”
“看来这位先生还是明白人,要是没我带路,你们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拜得到。”
说话间,有几位樵夫在后面催促:“前面的人快点,要不,别挡路,让到一边。跟在你们后边,把蚂蚁都给踩死了无数。”
“对不住了,施主,你们先请。”那老僧闪到一边,那一行人也同样让到一边,那几位樵夫经过那老僧面前时嚷道“你这老和尚,佛经不念,光想着给人家带路赚点小钱养尼姑,你害臊不害臊?!”
“你莫血口喷人好么?我看你们也是,整天砍柴卖,自己又买柴烧,把后院都烧光了,再烧前院!”
“原来你这老和尚,也这般油嘴滑舌,倒不像出家人。”
“我六根清静,无欲无求,就光嘴头说说。”
“你们只晓得拌嘴,还走不走路?要是耽误了我们的大事,要让你们负责!”那一行人中的一个挑夫显得有点着急。
“那么,还是让他们先走吧。”一个樵夫说道。
“可是那个老和尚行动迟缓。”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老和尚仗着自个儿是本地人,路熟,才有本钱在这里挨工夫的。”
他们正说话间,见道边的树丛里有人影忽闪了一下。
“老衲我就是有本钱,我在此地为僧已过六旬,哪条坎哪条沟我都熟悉,哪棵树有鸟儿拉过屎,哪棵草尖有兔子撒过尿我都清楚,我给施主带路,施主施舍点小费,理当应当的。”
“我们说不过那老和尚,我们先走。”
“好吧,好吧,你们先走,省得花费我的口舌。”
那群樵夫挑起担子,打起吆喝,走了,柴担吱吱吱的响声渐远。
老僧继续带着一行人仍是慢腾腾地走着……
书生模样的人终于耐不住性子,开始埋怨那老僧起来。那老僧突然直起身子,用手扯掉白须,道:“我是复尘。我们走过的那段路,向来是土匪窝子。那几位樵夫,实际上是我们湘中游击队第二支队的队员,奉命前来接应你们的。现在,我们已进入游击队活动区域,凌云寺离这儿不远了。”
此时,那几位樵夫在前面的崖坎边,依靠着柴担,用膀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复尘同志,我们已把来自省城的专家交到你们手里,我们的护送任务已完成,我们先回。”那两个挑夫告辞而去。
解毒专家很快赶到了凌云寺,和郑郎中一起商讨着如何为大岩解箭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