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志欲退回洞内,却与树洞撞了一个满怀,两人的额头被碰得砰的一声响。
“唉哟”两人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你们还能回去么?那边洞口已被我们堵死,你们在洞内插翅也难逃了,快快出来,可免一死。”站在洞口边缘的复尘喝道,“我们夫人并不想加害你们,只想请你们去一趟。”
“现在也只有出洞了,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树洞用手摸了摸额头,对老志说,“我的命硬得很,他们要我的命,没门。”
“那好吧,”老志说道,又折转身子,猫着腰从洞口爬了出来。
“来人,给我绑上。”复尘朝后面一招手,三个大汉将老志五花大绑起来。
“复尘,你这鸟和尚,现在怎么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老志破口大骂。
“咱们彼此彼此,各为前程!”复尘反驳道,“把他的嘴给我堵住,别让他乱叫。”
有一个膘汉用一块布将老志的嘴给封住,老志哼哼唧唧地摇晃着头。树洞也从洞里走了出来,用眼斜视了复尘一眼,目光中射出一种威严,让复尘心里有一种毛骨竦然的感觉。
“凡风,对不住了,我与你已势不两立。党国到了存亡的关头,我等党国军人,已到了尽责的时候。若无与共匪之争,我与你可作朋友,而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两者必选其一。”
“我不曾想过,你在这个时候成为了叛徒。”树洞咬牙切齿地说。
“我从来就不是叛徒,只是潜伏在共匪里面的一名特工而已,就像你一样,你不也是共党潜伏在大嘴凹的一名特工么?”复尘狂笑着说,“来人,把凡风给我绑上。”几个彪汉上前,不由分说便将树洞按倒在地,严严实实地像裹粽子一般地绑了起来。
“难怪最近我们地下党的秘密工作开展总是不太顺利,我从凌云寺出来时所遇到的神秘人,很可能与复尘有关:复尘这家伙在我地下党潜伏那么久,对地下党党组织和地下党党员情况了如指掌,一旦这家伙将地下党的信息提供给反动当局,我地下党组织将会遭受灭顶之灾。这一情报必须及时传递出去。”树洞在脑海里飞快地闪现复尘潜伏在地下党组织的活动轨迹。
“你愣头愣脑干什么?”复尘一脸凶相,朝树洞吼道,“不服气是吧,谁叫你倒霉落在了我手里,待会儿我叫你上西天去。”
“你别得意得太早,就算你毙了我,你也不可能得逞。”树洞轻蔑地朝复尘望了一眼。
“把他的嘴也给我堵住。”复尘朝一旁的莾汉说。树洞的嘴亦被严严地封住。
一行人押着树洞和老志,推推扯扯地朝大嘴凹聚义堂走去。一到聚义堂,只见青面兽从虎皮椅上站了起来,
吩咐左右将聚义堂大门关上。只听得大门吱呀一声被关闭,复尘那厮侧立一边,佩刀在腰间晃动。
树洞两眼在聚义堂上环视,青面兽疾步走了过来,朗声笑道:“树洞啊,你受惊了!”说着,他一手把塞在树洞嘴里的布扯了下来,然后亲自为树洞松绑。
“你们也太狠了罢,绑得这么紧?”青面兽冲着复尘叫嚷。
“不这样不足以以假乱真,现在形势严峻,我们不能不加以小心。”复尘笑着说。
“他们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树洞伸了伸被绑得酸痛麻木的双臂,这样想道。
“快,快给二当家压压惊!”青面兽挥了挥手,一个小子端来了两杯酒,站在旁边。青面兽从中取了一杯,递给树洞,自己也拿了一杯。
“二当家,请!”
树洞接过酒杯,两眼盯了一下青面兽,说道:“大当家,您先请!”
青面兽把酒一饮而尽。树洞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复尘你留下,其他人等,一律退下。”青面兽吩咐道。周围众人依次退出了聚义堂,青面兽亲自把门栓住,然后回到树洞身边。
“只有短短几日的离别,二当家对我青面兽有几分生分了!”青面兽道,“我天天盼你回来,你还不回来的话,我这大当家宝座坐不了是小可,大嘴凹的兄弟可就要遭殃了。”
“大当家,你这阵仗好让我恐怖!”
“树洞呀,形势险恶,我们不能不多加小心。我这样做,就是为了迷惑想把大嘴凹的兄弟推向县团局的那帮人。”复尘笑着说道。
“噢,是这样。我差点误会你了!”树洞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你们两个谈谈,我出去一下。”青面兽道,“我知道你们是一路人,不像我这个莽夫。把大嘴凹交给你们,我放心。”
青面兽从聚义堂的后面退了出去,堂上仅留下树洞和复尘。
复尘贴近树洞,低声道:“这是地下党的安排。据县委的情报,反动当局伺机在大嘴凹举行暴乱,欲置青面兽于死地而后快,企图把大嘴凹整体拉入反动阵营,而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县反动团防局已将你和白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在大嘴凹布下陷阱,专等着你们去跳。县委研究决定委派我和老志进入大嘴凹,联合坎四等稳住现在的局势。我等的举动,就是首先要保护你的安全,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根据组织的安排,近段时间你不能抛头露面,以被羁押的名义消失在公众视野中,实际上你仍可通过秘密途径与青面兽、我和老志等取得联系”
“谢谢组织,谢谢同志们。”树洞说道。
“你和青面兽的关系,组织通过渠道已让青面兽知晓,只是目前不宜公开。我们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理清大嘴凹的各种关系,分清敌我友,最大限度地争取大嘴凹众土匪反正,站到人民这边来。你在大嘴凹已有三年多时间,情况比较熟悉,人际关系也很好,因此,你是我们行动的参谋。”
“复尘同志,谢谢!”树洞握住复尘的手,激动地说,“我一定配合好你们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