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长么?我是团防局陈某,您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省府征兵工作要我县积极配合,党国之事人人有责,事不宜迟,万望团防局不要松懈,否则,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县长大人的意思是……”局长诚惶诚恐地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要坚决执行,谁也不能马虎。”
“没有一点通融的余地么?”
“确实没有,你团防局虽是协助,实际上是负主要责任的,要是在征兵工作上有什么差池,国府、省府怪罪下来,你我头上乌纱丢了是小可,党国存亡才是事大,万望兄弟你能明白。”
“陈某自然明白,县长大人放心。”
“那好吧,请陈兄自便,到时的结局大家都清楚。”
“是、是、是!”陈局长满脸堆笑,对方挂断电话后,堆笑的脸面即刻变成了愁肠满腹的苦瓜脸。“难啦!如今这世道,这官差也难当呀……”
“最难当也得当下去。上头压我,我压下头。我把2000个征兵任务层层分配给各乡乡长,让他们想办法,完成不了任务,唯他们是问。”陈局长这样想着,心里飘飘然起来,口中哼起了小曲。
他提起电话,拨打起大桥乡乡长的电话。
“喂,你是谁?”
“我是县团防局陈局长。”
“局座大人,您好,您好!您有什么指示!”
“你是知道的,现在党国形势吃紧,国府兵员不足,省府下达给我县的征兵指标是2500人,你乡是400人,你必须在两天之内,征集400名青壮人到县政府。”
“局座,这,这!”
“这什么这,为党国分忧,无价钱可讲。”
“这,这,这……”
“你听不懂人话么?还这这这的!”
“局座,这不合适吧,征兵不是由李县长直接管的么?怎么由您管起来了?”
“这,这,这,这是李县长的命令,你必,必须执行。”
“有李县长的公函么?局座!”
“公函,什么公函,这是李县长的口谕。”
“局座,对不起了,没有县署公函,您的任务,我实难从命!”
“你,你,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你造反了么?”
“局座,我们哪敢?造反的罪名我们顶当不起!最近,我们也是没办法,财政局局长也打电话来催我们说,现在党国财政吃紧,要我等筹集5000大洋;县警察局要我抓50名土匪;县稽查局要我抓10名挪用公款的保甲长;县民政局要征100名民工……现在各个局都有任务委派下来,我们乡长纵使有三头六臂,通天本领,也难以完成这些呀任务呀!”
“看来,各个局都抢在我之前,把县长交给各局的任务摊派下去了。”陈局长想着,不由心里一紧,“任务多于牛毛,各地乡镇很难完成,征兵任务也更是无望了的。”
“公函,对,公函,乡长能用这个作挡箭牌,我陈某也可用来作挡箭牌。”陈局长暗暗得意起来。他又一次操起电话筒,拨通了李县长的电话。
“是县长大人么?”
“我是,你是——?”
“我是团防局陈某!”
“噢,陈局长,你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吞吞吐吐的,快说。”
“只是、只是您委派的征兵任务,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
“陈局长,你今天怎么啦,这么不利索?”
“有没有,有没有上面的公函?”
“噢,原来是为此事,我以为你有什么好消息呢!是省政府的一个电话通知,你是怀疑这任务的真实性么?我看你这个局长当到头了吧!”
“陈某知错,陈某知错,陈某知错!”
“知错就好,团防局局长是个肥差,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是,是、是,谢县长大人抬爱,陈某知错!”
“陈局长,有一事必须向你通报一下,根据情报,大嘴凹土匪团伙有整体赤化的危险,山口方向的土匪团伙,均有被赤匪游击队同化的倾向,希望团防局关注其动向,加紧渗透工作,使那些土匪团伙能为党国效力。”
“是,县长大人,陈某定当全力以赴。”
“抓丁当兵的工作也应当全力以赴,不负党国重托。”
“是是是,县长大人。”
翠娥抵达大嘴凹,匆忙赶到青面兽堂上。
“夫人,你这几天上哪儿去了,想死我了。”
“表妹得了一场大病,我陪她去找了几个郎中。”
“是嘛?你表妹,难得你有这份心。”青面兽伸出他多肉而且多毛的手,想去搂翠娥,翠娥顺势推开他的手,娇羞羞道“你别那么心急,老身身上不干净,下次再来吧!”
“多日没尝肉味没开晕,想煞老子了!”
“今天真的不行,再忍两三天吧!”
“好吧,我就再忍忍,你让我摸摸总可以吧!”
“那也不行,摸着摸着,我怕你就忍不住了!”
“说实话,你这几天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青面兽忽然板着脸,提高了嗓门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不为!你是不是到了县城?”
“青面兽那厮派人跟踪我了?!”翠娥一时一阵紧张,心想。
“大当家,我翠娥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但愿如此,”青面兽从旁拿出一根木棒,放在桌角,然后挥刀一砍,木棒顿成两截,“背叛大嘴凹的人,不管是谁定如此木棒。”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翠娥心头不觉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