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凹青面兽见树洞已去多日,未见音讯,有点担心起来,他清楚大岩在树洞心目中的位置,一旦大岩有事,树洞会心神不宁,甚至因伤心而离开大嘴凹。青面兽虽然对大岩受伤的经过还不是很了解,但是基本原委还是清楚的。
“我需要树洞,大嘴凹的弟兄们需要树洞。目前,大嘴凹的弟兄们人心浮动,加之有人在蓄意与县团防局勾连,欲把大嘴凹往火坑里推,我一个人也应付不来,万一生变,我就真的对不住同我同生共死的各位弟兄了!”青面兽正在这样寻思,翠娥穿一件紫色风衣风风火火地赶来,神色有点惊慌。
“夫人为何如此惊悚?有什么事?”
“有两个兄弟,两个兄弟……”
“两个兄弟怎么啦?!”
“两个兄弟离寨以后,没有回来,不知去向!”
“哪两个兄弟?”
“老志和坎四。”
“噢,是他们,是我让他们去找树洞去了,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听说这二人心术不正,尽干些不务正业的事,有人发现他们与赤匪有联络。”
“我怎么没发现,退一万步讲,即使他们与赤匪有联络,也总比私通官府强!”
“我的事莫非那厮已知晓?”翠娥暗自吃了一惊,“那厮因其父亲、母亲惨死而对官府恨之入骨,与官府形成水火,一旦发现我与县团防局有一腿,我的下场会很惨。”
“现在时局变幻不测,大嘴凹兄弟人心不稳,你就别再添油加醋,蛊惑人心了。”青面兽说出这话时,翠娥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同时也有一种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的思虑。
“报告大当家,二当家回来了!”外面有人喊道。
“快让二当家进来。”青面兽语气愉悦地说。
“你们谈,我暂避。”翠娥道。
“都是一家人,你不要见外。”
“好吧!”翠娥应道。“什么一家人,我与那家伙不是同一路货色,我得小心为妙”她想着。
“大当家,我回来了!”
“好哇,好哇!”青面兽向前迎了上去,“快说说,你老爸怎么样了?”
“我老爸没事了,只是有点思维紊乱,恐是箭毒伤及了脑部神经。”
“什么箭毒?谁放的?”
“艾草他们放的箭!”
“噢?真是他们干的?!”
“是的,他们误以为我老爸就是我,所以欲除之而后快!”
“艾草那畜生针对的是你?你怎么不早说,他们的箭毒是不是叫蜈蜂散?”
“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密室里存有这种毒,我一直封着没用,上次我去查看,竟然少了一瓶,原来是他们偷去了。”
“有没有解药?”
“有是有,原来这种毒是一个叫毒大仙的云凌洞洞主所制,是专门毒杀野物的,他一死,有人盗取了这种毒,被我缴获,而解毒只有一瓶,也被我缴获,藏在密室里,我去看看在不在。”说着,青面兽独自离开。
翠娥听着他们的谈话,一直没有言语,但心中自有她的盘算。什么话都能对树洞说,独对自己什么都不说,这说明青面兽对自己有一种肉欲之外,还是处处防着自己,对自己的戒心很大。万一自己与县团防局暗中勾结的事东窗事发,青面兽肯定不会轻饶。想着这些,她不免有些不寒而栗……
树洞洞察出了她的想法,觉得她是一颗定时炸弹,会引起大嘴凹一场不可避免的灾难。但他现在还不能跟青面兽说起她的一些情况,一者是怕打草惊蛇,因为在大嘴凹,还有一股暗流在涌动,一旦与翠娥发生冲突,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说不定那股暗流会因此掀起轩然大波,局势难以控制;二者青面兽、翠娥与大岩的关系,会引起青面兽不愉快,反倒使青面兽与自己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付之东流。因此,树洞以为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是以静制动,隐而不发,等待那股暗流潜出水面后才采取行动。
两人正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时,青面兽有些神色不对劲地回来。
“大当家,你怎么哪?”
“二当家,咱们借一步说话。”青面兽看上去似乎不愿让那娘们知道什么,把那翠娥避开。
他俩来到一片丛林边,环顾一下四周,并无人的踪迹,青面兽便说道:“树洞呀,我的密室有人多次进入过,里面的东西似乎还在,但我细看一下,很多东西竟然被调了包。真令我心痛。要不是你提及蜈蜂散及解药一事,我还蒙在鼓里。是谁知道我的密室一事的?即使知道,要破解机关也须煞费一番功夫的。这怎么可能呢?我的密室竟成了别人的密室,别人可以随心所欲地进入其中了。”
青面兽密室多次被人窃入一事,正印证了树洞的判断——“大嘴凹确实存在着一股暗流,而且这股暗流还隐得很深。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密室引蛇出洞。”
于是,树洞靠近青面兽耳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青面兽听完,便点头说道:“此计甚妙!”
他俩谈完事,又重新回来,青面兽吩咐翠娥做几个小菜,说是要和树洞一起喝点小酒。翠娥顺从地点了点头,去厨房备菜去了。
翠娥来到厨房后,牙齿咬得格格地响,“你青面兽这厮,要老娘时恨不得捣碎我的躯体,不要老娘时事事都瞒着我,而今还要我为你和那厮做下酒菜。真是的。我得为自己着想,为自己留点后路。”
“翠娥,你快点!”青面兽催促道。
“大岩那厮,每次打猎打点猎物回家,也这么叫着,我作为女人,就是让你们男人呼来唤去的?有朝一日,我也要让那些臭男人听我呼来唤去!”翠娥恨恨地想道,“我原本想着跟了青面兽你这个野男人,可以人前人后呼唤别人,可是,你青面兽没有给我机会,那你就别怪我现在还徐娘半老时还有几分姿态去勾搭县团防局局长。”她想着想着时,不觉脸红到了耳根。她用手理了理她的秀发,继续做起菜来,却不知不觉地把几根秀发弄到了菜里边。
“翠娥,你怎么搞的,半天时间了,菜还没有做好!”青面兽开始不停地埋怨起来。
“大当家,别急,别急,她不是正在做吗?”
“噢,我太急了,我忘记她是你娘啦。树洞,你别介意喽。”
“我不介意,我岂敢介意大当家呀!”
“我们父、父……”青面兽似乎发现树洞还对叫他父亲心存介蒂,话尾又收了回去,“我们互相之间喝喝酒,加深加深感情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