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对这个小喽啰,似乎有了半点怜悯之情,或许也是认为这小喽啰对自己和这群亡命之徒都会有一定的帮助,所以,把他拉到自己身旁,摸了摸他的肩膀,说道:“小兄弟,真可怜!今后如有机会,我一定帮你见到你的家人。”
“如果能见到我的家人,我愿意为您当牛做马。”那喽啰眼睛里的泪水扑朔而下。
“当牛做马大可不必,只是我有件事问你。”
“您请问吧。”
“那你知道你们寨主最亲近哪些人?”
“这个,这个,我不好说。”那喽啰膘了一眼殷寨主,欲言又止。
“你们寨主已入睡,听不见你说的话,你不必担心。”
“这个,这个……”
“你不愿说也就算了。”墨镜瞅了瞅那喽啰,“只要你不想见你的家里人,不说也没关系。”
“我,我说,我们寨主其实也没什么最亲近的人,比较而言,能跟上他说上话的人,除了小诸葛,还有一个二寨主张彪。不过,张彪这人,好像有点不对劲,为人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我们寨主对他还是有戒心的,特意把自己的小老婆送给他。”
“噢,这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把戏。看来还是很有戏看!”墨镜心里思忖。
“那张彪与你们寨主来往密切吗?”
“原来比较密切,但自打把小老婆送给他以后,便很少来寨主这里,除非是寨主找他有事。”
“嗯,我知道了。那么,你知道张彪的具体情况么?”
“这个我不清楚,也不敢过问。我很少离开这里。”
“意思是说,你是专门看管这聚义堂的喽。”
“也不全是,还做些寨主吩咐的事。”
“那聚义堂有没有其他出口?”
“有是有,但是那出口有机关,只有寨主会开。”
“我渴,我渴,快给我拿水来!”
“不好,寨主在叫我呢。”那喽啰已惊慌失措起来
“那你快去吧!没事,快去!”
那喽啰胆颤心惊地走了开去,在聚义堂旁边的一间小室里捧来一个竹筒,正欲递给殷寨主,墨镜连忙摆手说道:“你把竹筒放下,我来给殷寨主喝水。”
“你、你没听、听见,我、我要喝、喝水。”
“听到了,殷主!马上来了!”
“怎么、怎么这么、这么慢呀,快点。”
“好的,好的,就来了!”
“去你妈的,去你妈的、这么久了,还、还没、没来,老子、老子要砍、砍了你。”
那小喽啰心里担心至极,急得直跺脚。
墨镜没有理会那殷寨主的话,自己倒喝起水来。
“你要、要渴死老、老子呀,来,来人,给我水、水喝。”
“水、水在这儿。”墨镜把竹筒递了过去,那殷寨主醉眼朦胧地看着竹简在自己眼前晃动,伸出一只手来去握,那竹筒可就是摸不着,忽而低,忽而高,弄得殷寨主的手胡乱地在那里飞舞。
“这是一个莽夫,不足为惧,他杀掉小诸葛,自断了一只胳膊。而今最大的拦路虎可能就是那张彪了。”墨镜通过这么一戏耍殷寨主,心里边就有底了。
……
不知不觉,夜色悄悄来临。整个聚义堂,除了墨镜等少数几个人以来,其他众人早已鼾声雷动。富贵、长庚等人,上、下眼皮也开始不由自主的缠斗起来。墨镜从殷寨主身边站了起来,靠近聚义堂的门边,侧耳细听门外的动静。门外也能听到鼾声,守在聚义堂外面的喽啰也进入了梦乡。
“富贵、长庚,醒醒!”
“特派员,有何吩咐!”富贵、长庚揉了揉眼睛,纷纷站了起来。
“我知道,现在大家都很困,我不忍心打扰你们,但是,你们想,如果大家都睡着,一旦外边的土匪乘机杀进来,我们岂不是被一窝端了么?我担心今夜有变,故此需要我们提高戒备,以防不测。”
“其实我们也正担心此事。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那特派员,您说怎么办?”
“现在门外的守卫已睡着,我需要你们装扮成守卫,在门外担任警戒,以防发生意外。”
“听从特派员吩咐!”
“成败在此一举!”墨镜握住他们的手说道。
“我们知道。”
墨镜再次扫视了聚义堂上的众兵丁,发现了瘦高和另外两个人坐着摇晃着身子,便一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他们先是一惊,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睛,见到墨镜后,纷纷站了起来。
“各位弟兄,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意思是说……”
“特派员,也喜欢文诌诌的,这意思我懂,你的心思我也明白。”瘦高个抢过话茬说,“我知道您是能立大事的人,您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您说,要我们怎么做!”
墨镜不禁心里一格蹬,想不到这群人中也卧虎藏龙。
“敢问你尊姓大名。我姓李,人称李大个。”
“李大个?噢,幸会幸会,我也早就知道你的点子多,为人仗言。有你这样的人,我们就如虎添翼。”
“特派员您足智多谋,带领我们多次化险为夷,是我们的福星。”
“这全仗弟兄们齐心协力,齐心协力。”墨镜又一次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接着说,“话不多说,我找你们有要紧事办。今天夜里,可能会掀起大波,我希望大家能力挽狂澜,确保众人平安!”
“请特派员吩咐。”
“李大个,你带领这两个弟兄埋伏在聚义堂门外两侧,枪弹上好膛,静候。若遇不测,专挑大声嚷嚷的人射击。门外的两个卡哨,是自己人,长庚、富贵,他们会按我的吩咐办的。今天,我们来一个以一当十,乘土匪不备,在聚义堂之外杀他个触手不及。”
“特派员此叶甚妙!”
“我在聚义堂等你们的好消息!”
众人依计而行。
上半夜没有一点风吹草动。众人的眼睛开始有点不听使了,上下眼皮开始时不时的合拢上去。墨镜望了望鼾声大作的殷寨主,起身又靠近了聚义堂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