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第9天～第11天
农历二月十三～二月十五、公历3月14日～3月16日
再说徐厚德牵着夫人的手，进了他们的卧室，关上门，才小声说道：“事情倒也还没到了没有救的地步。”他将徐贵告诉他说的话，隐去了“自由恋爱”那部分内容，以及他在路上的想法，一一跟夫人说了。徐夫人听了，也赞同徐厚德的想法。徐厚德打算让徐夫人带着女儿，分别到两家亲戚家去探探口风。徐夫人也同意。徐厚德想了想，说：“事不宜迟。俺看家里还有些糕点礼品。要不下午你们娘儿俩就去一趟城北？”
“行唠。”徐夫人点头道，“我们娘儿俩今年还没有去拜访过姑姑呢。”
“商铺还有点事，俺要过去一下。”
“那你就去吧。我也要跟玉儿先说一说，看能否说服她。要不然她使起性子来，在亲戚面前不好看。”
徐厚德出了卧室，叫来方嫂，让她去备好礼物，并让她下午跟着她们娘儿俩一块儿去他堂妹家。他又到门外，吩咐老陆“下午拉夫人和大小姐去城北单老爷家”，然后就到商铺去了。
徐夫人到女儿房间去，见女儿躺在床上抹眼泪，就坐到床边，拿过女儿的手，心疼地说：“玉儿，你这么老哭也不是个事。你干爹说了，你要不嫁那夜叉军官，除非你许了人。”
徐红玉听了这话，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她娘的肩膀上，说道：“可俺不就是没许人吗？”
“你觉得你表弟怎么样？”
徐红玉一听这话，就撅起嘴道：“表弟，就是单筱珪那个二椅子？俺不喜欢他！”二椅子，就是不男不女的男人的意思。
“傻闺女，虽说你不喜欢他，可他好歹比那个夜叉军官强，对吧？”
听母亲这么说，徐红玉不说话了。徐夫人接着道：“再说了，两人成亲后，一起过日子，时间长了，慢慢地感觉就会不一样了。”
徐红玉想到她和韩孝生之间，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爱”的感觉。可她对单筱珪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要她跟没有爱情的单筱珪生活在一起，是她所不愿意的。她问母亲道：“你跟父亲之间有爱情吗？”
这话把徐夫人问住了。她想了想，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道：“娘也是读过书的人，爱情这东西，也算是西洋舶来品了。中国古人说的，夫妻恩爱，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应该就是爱情了吧？对于普通人来说，我的理解，就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相安无事，就算是爱情了吧？”
徐红玉想起，林淑雅讲解《诗经·国风·唐风·羔裘》时，将其中一句解释为“瞧你那个德性，我要不是爱着你，早找别人去了！”便问母亲道：“当初，你跟爹有没有那种‘非你不娶，非他不嫁’的感觉？”
徐夫人听了这话，笑道：“呵，我嫁到你们徐家之前，连你爹的面都没见过呢。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什么‘非你不娶，非他不嫁’这样的事？”
“那你嫁到了父亲家后，第一次见到父亲，你是什么感觉？心跳，还是脸红？”徐红玉继续追问道。
徐夫人了脸颊微微发红，道：“傻孩子，你问这干啥？”
徐红玉撅起嘴，撒娇道：“嗯～，就是要问嘛！”
徐夫人低着头答道：“第一次见到你父亲，就是在洞房里，他揭去我的头盖，就跟一头饿狼似的，我都吓坏了……”徐夫人停了停，接着道：“就算你说你那表弟是个‘二椅子’，可俗话说得好：‘女人再厉害也是个七蹭子，男人再不中用也有一阵子。’管他二椅子不二椅子，嫁给他总比嫁给那个夜叉军官强。”七蹭子，就是脑子不够数的人的意思。
母亲这番话让徐红玉听得似懂非懂，但她听懂了最后一句：“嫁给他总比嫁给那个夜叉军官强。”对啊，她想，当你被逼迫嫁给一个看着都要做噩梦的人而没有别的办法的时候，你只能退而求其次，爱情反而要让步了。
下午，徐夫人领着女儿和方嫂出了门。老陆用黄包车拉着徐夫人和徐红玉母女俩，方嫂用手提着礼物跟在后面，一行四人，朝城北的单家走去。
黄包车上，徐红玉坐在母亲的身边。她脸上虽然有些不高兴，可为了不嫁给那个夜叉军官当四婆姨，她总算勉强同意去见见表弟单筱珪。要说起这个表弟，虽说徐红玉不喜欢他，可去年夏天，就在她考上山西国民师范学校之后，这个表弟还曾因为她要自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