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孝生终于下定决心,为了徐红玉,他要帮徐厚德将在徐沟的秘密房产转移到自己的名下。韩孝生快步回到学校,先向老师请了假,然后到食堂去吃午饭。他打算下午按照徐厚德的要求,分别去请镖师蒋运彪和郎中包先生。
不说韩孝生去请镖师和郎中。却说徐红玉吃过午饭后,想起了易官绶让她两点钟,独自一人到警察厅找他去。她在镜子前稍事打扮,便出门去。黄包车夫老陆看见徐红玉出来,以为她要去学校,就拉着车跑过来,问道:“大小姐,上学校去?”
“不用你。”徐红玉冲老陆摆了摆手,自己走上大街去。她走了不远,看到前面有一辆空的黄包车,就招了招手。黄包车夫拉着车跑了过来。徐红玉上了车,对车夫说道:“去警察厅。”
黄包车夫问道:“去太原城警察局,还是省府警察厅?”
“省府警察厅。”徐红玉答道。黄包车夫拉着她,跑了一阵子,到了猪市口弹冠街乌力巷的省府警察厅。徐红玉从来没有出门带钱的习惯。她下了车,才发现自己没带钱,便对车夫说道:“俺没带钱,等俺回到家,让人给你钱。”
车夫不高兴道:“小姐开玩笑了。俺还要做生意,你啥时候回家,俺不能老在这里等着你。”
这时,易官绶从警察厅的大门里走了出来,看到徐红玉来了,就高兴地朝她招手。黄包车夫跑到易官绶跟前,说道:“老爷,这位小姐坐俺的车来的,但她没带钱。”
易官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大洋来,递给黄包车夫道:“这三天,小姐就包了你的车,这是三天的车钱。干就拿着钱在一边等的,不干就骨拢!”骨拢,就是滚蛋的意思。
黄包车夫接过钱,连连点头道:“干干!”
易官绶板起脸来,接着道:“但有一条,别人要问你,小姐都去了哪,你要是敢吐露一个字,就抓你去坐大牢!记住了没有?”
黄包车夫连连点头哈腰道:“记住了,记住了!”
“走。”易官绶对徐红玉说,然后扭头往里走。徐红玉跟在易官绶后面往里走。这是一栋平房。走过几个走廊后,易官绶到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门前,有几个警察在那里等着。徐红玉看到警察就有些紧张,心里嘀咕他们会不会抓她。可是,这些警察见易官绶到来,都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易官绶打开办公室的门,对徐红玉说:“进来吧。”徐红玉跟着进了办公室去。那些警察也跟着进了办公室。易官绶拉来一张椅子,让徐红玉坐下。
等易官绶在办公桌前坐下,那些警察们一个个上前去,将他们手上的公文放到桌面上,对易官绶说:“易处长,这是关于增设城西分局的报告,请您签字。”“易处长,这是缉私处要求增加警员的报告,请您签字。”“易处长,这是阳曲县警察局要求增加两名副局长的报告,请您签字。”“……”这些警察等易官绶签了他们手上的公文后,都离开办公室走了,可门外又来了一批警察。
易官绶忙着翻看警察们递上来各种报告,然后签字,完全将徐红玉圪晾在一边。徐红玉怀疑易官绶是不是将她忘记了。但是,易官绶没有忘记她。过了一个多小时,办公室里终于清静下来了。易官绶望着徐红玉,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红玉,你看看,每天都是这些干不完的公事,烦都烦死人了。可是你爹的事,我一点都没有忘记。”他扭头,见门外又来了两个警察,便忙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对那两个警察说:“我现在有一点急事,你们过一会再来吧。”那两名警察只好转身走了。易官绶将办公室的门关上,转身走到徐红玉的身边,伸手拉着徐红玉的手,将徐红玉从椅子上拉起来,说:“我知道你心里替你爹着急,我也着急啊。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说着,将徐红玉拉进怀里,紧紧地搂住她。
徐红玉又想起那天晚上在舞会上,易官绶跟她跳舞时将她紧紧搂住、把脸贴在她的脸上的情形。她心想,也许是自己太过敏了吧?易官绶是他的长辈,他这么搂她,跟她父亲搂她又有什么区别呢?但她马上就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她父亲搂着她,用力轻,而且只用手掌轻轻地拍她的肩背。而此时,易官绶不仅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双手还不停地在她的臀部、大腿、腰背,到处抚摸。她感到不舒服,但是为了她爹,她没有推开他。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有人问道:“易处长在吗?”
“真烦人!就不能让人清闲一会!”易官绶放开徐红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和一把钥匙,放到徐红玉的手上,说:“看来办公室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坐黄包车到这个地方去,等着我,我过一会就来。只有在哪里,我们才能好好说说你爹的事。”
徐红玉将纸条和钥匙拿在手上,点了点头。易官绶拉开办公室的门,将徐红玉送出门外去。两名警察随后进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