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吕拉着易笾琏到了学校,易笾琏进学校去,在教室和操场各处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徐红玉,又让老吕拉着他到徐家去。
话说徐红玉从医院跑出来,坐黄包车回到家,敲门进家去,顾不得让方嫂出去替她付车费,看到徐夫人在前厅的椅子上坐着发呆,便跑过去,扑到母亲的怀里痛哭起来。徐夫人问了半天,徐红玉才讲清楚,易家母子将她带到圣母堂西洋医院去,脱了裤子做妇科检查,来检查的却是西洋人的男医生,因此她逃了出来。
徐夫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也听说过西洋医院里有男医生做妇科检查、为产妇接生的事。因此,她安慰女儿道:“做检查的医生就是医生,不分男女。既然他还没检查,你就跑了出来,也就没有啥关系。以后不去就是了。”
徐红玉听了母亲的话,情绪好了一点。徐夫人问女儿是怎么回来的。徐红玉说是坐外面的黄包车回来的。徐夫人这才让方嫂出去付车费。徐夫人还没吃午饭,听徐红玉说她也没吃,她就让厨房的人将午饭端到前厅来,母女俩一起吃。
母女俩午饭还没吃完,易笾琏就敲门进来了。他手上拿着医院的检查表,怒气冲冲地来到前厅,看到徐夫人也不打招呼,就喊道:“徐红玉,你出来!俺有话问你!”
看到原本彬彬有礼的未来女婿突然换了一付面孔,徐夫人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她第一次见到易笾琏时,就不喜欢他,因为他说话做事太过做作,总觉得不自然。刚才听了女儿的哭诉,觉得易家人太过分,不跟自己商量,不尊重女儿的意见,就将女儿带去做妇科检查。现在,易笾琏竟然找上门来,连长辈在场都不打招呼,就对女儿吆五喝六的。她想,好在现在人还没嫁到你易家去,要是嫁过去了,岂不是连女儿的命都掌握在你手里了?想到这,徐夫人扔下筷子,站起来,面对易笾琏,沉下脸问道:“笾琏,你找红玉有啥事?”
易笾琏见徐夫人变了脸,只好跟徐夫人打招呼道:“姨母好!”他又转向徐红玉道:“俺只想问她一句话!”
徐红玉听了这话,放下筷子,走出前厅门外,面无表情地说:“表哥,你问吧。”
“你先看看这个!”易笾琏将那份检查表放到徐红玉的面前。
徐红玉在私塾里学过成语“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孔老先生对“处子”的解释是未出嫁的女人。后来徐红玉长大了,看一些书,上面也有“处子”、“处女”之类的词,她就问母亲,为什么未出嫁的女人叫做“处子”或“处女”?徐夫人有知识,又比较开通,就详细地跟女儿解释说,处,就是待在自己家里,还没有嫁到男人家去的意思,出嫁了的女人,就要跟自己的男人做那件事,然后生儿育女。因此,没有做过那件事的女人,叫做处女。
徐红玉看到检查表上“姓名”一栏,写着自己的名字,“检查结论”一栏上写着“非处女”三个字,立即明白易笾琏来找她是怎么回事。她又气又羞,顿时涨得满脸通红,喘着气道:“这是胡说!”
“哼!”易笾琏冷笑一声,收回那张检查表,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去,“上次在新英格兰酒店,俺问你跟那两个男人有没有那事。你说没有,俺就信你。你骗得了俺,骗不过医生!”
徐红玉冷冷地问道:“表哥,既然你都拿到了医生的结论,那你还来问我啥呢?”
易笾琏见徐红玉这样的态度,气得上前一个逼窦(耳光)朝徐红玉扇过去,气急败坏地骂道:“不要脸的贱货!俺就是要来问问你,俺救了你,对你一片真心,你为啥要故意骗俺!”
这一个逼窦扇得徐红玉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几乎摔倒在地上。她从小到大,父母都没动过她一个指头。她遇到了这个“表哥”易笾琏,以为她找到了自己梦中的爱情,找到了自己理想的白马王子,可没想到,现在她还没嫁给这个“表哥”,却被他上门来,在自己父母的家里扇了逼窦,徐红玉的心完全碎了。徐夫人赶紧上前扶住徐红玉。她见易笾琏牛高马大,发起疯来,谁也没办法,便朝厨房的方向喊道:“大柱,你们快出来!”
韩大柱听到徐夫人的喊声,拿着一根扁担走出了厨房的门来,但当他看到高大健壮的易笾琏之后,便踌躇不前。厨房里的人都走了出来,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阻止易笾琏的。
徐红玉的软弱,被易笾琏认定她就是故意欺骗他。他已经丧失理智,上前一步,一把将徐夫人推倒在地上,然后抓过徐红玉的衣领,对着她的脸喊叫道:“你就是窑子里的!你到底有过几个男人?你说!你快说!”他喊着,举起手又要扇徐红玉逼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