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韩孝生转身出了房门,将门关上。他想了想,又用钥匙将门反锁了,然后下楼去,到旅店边上的小店买去肥皂。
房间里,徐红玉下了床,走到窗前,将窗帘放下来,然后回到床前,将衣服一件件地脱下来。农历二月天,气温还不高,房间里并没有生炉子,徐红玉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用手拿起毛巾,扔到木盆里,然后伸手到水里试试水温。水不是那么热。平时方嫂给她打的水,水温总是正好不冷不热的。她抬头朝门口的方向瞪了一眼,埋怨韩孝生不知冷暖。她并不知道,不同的人对水温的要求是不一样的,对韩孝生合适的水温,对她徐红玉就不一定合适了。可现在韩孝生已经出去,她也脱了衣服,说什么都晚了。她只好将毛巾从盆里捞起来拧干,开始擦拭身体。
突然,她听到门外有响动声。她下意识的停止擦身,双手将毛巾抱在胸前。外面的响动声又消失了。她又接着擦身。不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了响动。这一次,她意识到,门外有人在偷看她。她将毛巾扔进盆子里,转身从床上抓过自己的衣服,挡在身体前。对于偷看她的人,她头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韩孝生,因此,她对门外喊道:“你不要脸,韩孝生!”
门外并没有反应。她抱着衣服,听了一会儿,心想,要是韩孝生,听到她的话,必然会出声,他没有偷看,一定会喊冤,偷看了也会辩解。这么说,偷看她的人不是韩孝生。她感到有些心慌了,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服,边穿对门外喊道:“孝生,孝生。”门外并没有人答应她。她感到更害怕,想起上午在驴车上,韩孝生跟她说过他们要装婆姨汉,让她喊他“当家的”。她对门外喊道:“当、当家的,你在哪呢!”
过了一分钟,她穿好了衣服。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那男人用调戏的口吻说道:“你当家的不在?快把门打开了,俺就是你当家的。”
听到这陌生男人的声音,徐红玉才知道,韩孝生并不在门外。她吓坏了,连忙爬到床上去,拉起被子,盖住脑袋,在里面索索发抖。
这时,韩孝生买了肥皂后,回到了旅店。他上了二楼,见房间门前有一个男人从门缝中往里猫瞧,嘴上还说些不三不四的下流话。韩孝生不由得怒火中烧,冲上前去,从后背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往后一拽,另一只手将刚买来的肥皂往那人的脸上用力砸去,同时用脏话骂道:“你个窑子里养的,看老子摔你!”
那人仰面倒在地上。他抬头看见韩孝生体格健壮,便惊恐万分起来。韩孝生又从侧面狠狠地踢了那人一脚。那人在地上翻了个滚,才从地上爬起来,爬过围栏,从二楼跳到地面上去,连滚带爬地跑了。这时,旅店老板听到二楼的响动声,带着一个伙计也跑了上来。老板看到楼下逃跑的人,说:“沈兄弟,那是附近村里的二标子,人称‘蹭头’,从不敢来俺的旅店。今天也是客人多了一些,一下子没看严,被他溜进来了。”他转身对伙计训斥道:“从今往后,给俺看严了!再发生这样的事,你就别干了!”伙计连连点头应诺。老板又问韩孝生道:“沈兄弟,你家里的没事吧?”
韩孝生看了看锁,见还是好好的,就说道:“应该没事。俺才离开了一会。”
“没事就好。俺们走了。”老板领着伙计走了。
韩孝生捡起地上的肥皂,拿出钥匙来开门。他进门后,将门反锁上,将肥皂扔到矮柜上去,忙跑到床边,拉开被子,见徐红玉脸色灰白,急切地问道:“红玉,你没事吧?”
刚才听到门外韩孝生打骂坏人的响动,徐红玉就已经放心了。但是,由于受到了惊吓,她浑身还在发抖。韩孝生爬上床来,一把抱住徐红玉,说道:“玉,俺混啊!以后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待在一边了!”
徐红玉躺在韩孝生的怀里,感到安全了,慢慢地她的身体也不发抖了。她心想,不管她爱不爱韩孝生,但她已经离不开这个男人了,至少暂时是这样。她用撒娇的口吻说道:“孝生,你别再离开俺。”
韩孝生使劲地点了点头,暗中发誓,这一辈子他绝不离开徐红玉。可是,他哪儿知道,现在让他不要再离开的女人,过了不到一个月,就恨不得他永远不要在她眼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