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老板见韩孝生掏不出钱来了,便立马拉下脸来,说:“兄弟,俺也不管你姓沈还是姓韩,俺这是小本生意,有钱好说话,没钱就请走人。”
韩孝生一听这话,让马上他们搬出去,他们就得流浪街头。他向老板拱手陪笑道:“请您宽限一天。俺今天进城去揽活做,揽到了活,俺们就继续在您这里住。要是揽不到活,明天立马就搬走。”
老板扫了一眼矮柜,见上面放着徐红玉新作的衣服,见有两套还整整齐齐叠着没穿过,就上前去,拿起衣服来翻看。韩孝生一见这,不高兴了,从老板手上夺过衣服,瞪着眼道:“你干甚咧!”
“哼,”老板冷笑一声道:“干甚?你要俺宽限你一天,你有甚值钱的东西可以抵押?没有抵押,明天你还没有钱,拍拍屁股走了,俺找鬼去啊?”
“给他吧,”徐红玉开口了,“俺也不稀罕那衣服。”
这话让韩孝生听了有些不舒服。不管这衣服怎么样,好歹也是他韩孝生给她买布做的。徐红玉的话表明,她并不看重韩孝生给她做的衣服。老板听了徐红玉的话,重新从韩孝生的手上拿过那两套新衣服,再次翻看起来,然后说道:“俺看这两套衣服还值一块钱……”
“甚一块钱了?”韩孝生打断道,“俺花了四块钱做三套,两套至少值两块钱!”
“兄弟,你花多少钱做的,俺不管。你把它押在俺这里,明天你付不出房钱来,俺还得叫人费劲地拿它去卖了,还不定卖得了一块钱呢。要不这样,城里有家当铺,你拿去当了,当两块钱也好,当三块钱也行,俺只要一块钱。”
老板的这话让韩孝生彻底没话了。老板见韩孝生半天不吱声,便拿着衣服走了。他走出房门,冷笑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哼,揽活做,一个月能挣几块钱?还想住店!”其实,他这话就是说给韩孝生听的。
等老板走后,韩孝生在房间内急得团团转,心想,到哪儿找钱去?他看着徐红玉,说道:“红玉,跟你商量件事,俺想进城去看看,哪有活可以干的。”
“俺可不一个人待在这房间里。”徐红玉着急了。
“那俺们就一起去吧。”韩孝生。
他们两个吃过早饭,一起进城去。韩孝生体格健壮,想给商铺当搬运工,因此,他见到商铺,就进去问人要不要干活的。商铺的人听韩孝生说着外地口音的话,见他还带着一个美貌的女人,不知道是什么底细,都说不要人。有一家商铺货物多,人手不够,答应要韩孝生,可是一个月的工钱才四块钱,而且要到月底才发工钱。韩孝生只好算了,领着徐红玉离开了那家商铺。
他们又走了一段距离。徐红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觉得有些熟悉,记起这附近就是她二姨家了。她对韩孝生说:“要不就到俺二姨家去住?”
韩孝生想了想,说:“要去你二姨家住,只能你一个人去。再说了,姓梁的军官要抓你,就会先到你各地的亲戚家去搜一遍。”
“要不,就向俺二姨借点钱?”
韩孝生思前想后,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因此也只好同意徐红玉借钱的想法,说:“行了。”徐红玉带着韩孝生,朝着她记忆中的二姨家的方向走去。不久,他们就到了一栋砖瓦房前。徐红玉说:“就这儿。”说着,上前去敲门。
不久,门开了,里面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出来。那人扫了徐红玉一眼,见不认识,便问道:“你们有啥事?”
徐红玉也不认识管家,只好问道:“俺二姨在家吗?”
“二姨,甚二姨?”管家瞪了徐红玉一眼,转身进门去。
徐红玉急得想哭。韩孝生上前去,在管家就要关门的那一刻,拉住了门,说:“俺们是从太原府来的。”他回头瞅了徐红玉一眼,接着道:“她是你们太太的外甥女。”
“外甥女?你们等的。”管家说着进门去了。不一会儿,一个丫鬟出来了。丫鬟看了看徐红玉,也不认识,就说:“太太到庙里烧香去了。俺也不认识你们,不好让你们进家里来。”
“俺二姨什么时候回来?”徐红玉问道。
“可得两三天,庙都可远着呢,好几个庙都要烧遍了。”丫鬟说完,进门去了。
韩孝生和徐红玉无可奈何,正准备离去。他们一抬头,看见那个他们在布店里遇到的中年男子正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