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荷的信里是这样写的:
志民,才分别几天,我同学回来说,他听你们学校的老师说你与肖小月关系暧昧,在部队就信件不断,你一到学校,就整天下午关了门与她在一起,我到你家时,你假模假样的装正经,骗取我的信任,没想到你竟是这么一个朝秦暮楚,这公容易移情别恋的伪君子,我好痛心!
……
是谁强往眼里揉沙子?是谁硬往滴血的伤口捅刀子?这些,我永这可恨!
......
曾经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你丢去了哪里?亏我傻乎乎的把一切都给了你。这些,难道不值得你扪心自问?!!!
…….
伤什么别伤真心,玩什么别玩感情,骗什么别骗信任!
……
陈志民还没看完信,就坐不住了,奔出门去找周老师。
周老师被他五七大学的同学邀出去玩了,没有找到,正气呼呼地抽身往回走,迎面碰上了刚放学的肖小月。
“怪事,陈志民也会生气,而且生起气来更加帅气,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生起气来,更具有男子汉不可侵犯的阳刚气。”肖小月斜着眼,眄睨着陈志民。
“我生气?你看了更生气。”随即把揉成一团的程雨荷的信丢给肖小月。
肖小月接过一看,立刻气得粉脸绯红。”不用猜,我就知道嚼舌根的一定是那马麻子,平常,你妹不在办公室时,他总喜欢到我面前挨挨蹭蹭。想揩我肖小月的油,没那么容易!”
“你和秋实都是我的好朋友,我知道你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就是换了别人,我也不会缺德得来趟浑水。这人,太可恨!我到你那里,从来没有关过门,这舌根亏他嚼得来?”
“那天下雨,你说去哪里家访,来你妹那里拿伞,伞放在门角落里挂起,不是关了一下子门,你忘记了?”肖小月提醒陈志民。
“那不是我俩在一起,我妹也在啊,何况就一会儿工夫。”陈志民记起了那天拿伞时的情景。
“尊重事实的人怎么会嚼舌根?你听说了吗,学校里已到处在传,我班的学生今天问我,陈老师太霸道,打脱了张学武的胳膊,写稿子让学生抄,图表现。”
“这些,会不会出于同一个人的嘴?”陈志民问。
“我在这学校六、七年了,比你了解这学校的情况,除了马麻子,还有谁能搬弄出这些是非来?”肖小月肯定地说。
“这人怎么这么卑鄙,没有一点师德?”陈志民的脸上写满了气愤。
“这样的人,全公社就他一个,寒暑假公社开会、学习时,老师们都议论没人跟他处得,虚荣心、名利心强得无法比拟,他认为谁妨碍了他,他就会千方百计地算计你。”肖小月说。
“污辱、算计我,倒可无所谓,这是在玷污你一个黄花大姑娘家的清白,何况让我心爱的雨荷产生了误会。不知秋实他会不会因此误解了你?”陈志民不管在什么时候,首先总是替别人考虑。
“秋实与你同住一个房间,我们同学多年,他还不了解你?他还不知马麻子是什么货色的人,能信马麻子的胡言乱语?我和秋实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让雨荷对你产生了误解,又隔着这么远,如何才能跟她解释得清?”肖小月忧心忡忡地说。
“这人太可鄙,如果证实了是他,我一定要给他点教训,让他长点记性!”陈志民的手握成了拳头,手指关节嘎叭嘎叭的响。
“你千万不可打架,打得他痒,他喊痛,你咋办?他是公办教师,公费医疗,在医院躺三、五个月的不出来,谁给他出代课费?”肖小月显出了她的小心谨慎与对陈志民的关心。
“大不了我连他的课一起上,再不,我一个代课教师,卷起铺盖走人。”
接下来的几天,陈志民安排本班学生在来校、回家的路上,向同院子的不同年级的学生了解学校谣传的来源,自己找了周老师促膝长谈。
陈志民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这天吃晚饭,全校二十多个老师都在操坪的篮球架旁。陈志民把碗筷交到左手,右手一扬,”秦校长,老师们,为了学校的安定团结,今天我有几个事需要与马老师澄清一下,希望在场的人都能做个见证。”
“马老师,你说我打脱了张学武的胳膊,是你亲自看到的还是有人告诉你的?”陈志民看着马旦,声色俱厉地问。
“是学生说的,说你好凶,说你打脱了张学武的胳膊,吓坏了淘气王李贵,班上没有一个人敢吵闹了。”马旦心虚,信口胡编。
“马老师,道听途说的东西,不要信口胡说,张学武的胳膊是陈志民老师来学校之前,与李贵打架扭脱的。还多亏了陈志民老师会续骨,给张学武治好的。你这么歪曲事实,影响同事之间的团结。那天,张学武的爸爸送张学武来校读书,专门跟我讲了这件事情。我本打算要陈志民准备一下,把转变差生的经验介绍给大家,阳主任说,陈志民一来是代课教师,加之上讲台也才二十来天时间,完全是个新手,讲出来也怕难以服众,因此,我采纳了阳主任的建议,等他多积累点经验再说。陈志民虽然只来了几个星期,但他的方法却让我刮目相看。今天虽是闲谈,但我还是提醒大家向陈志民学着点,好好教书育人,切切不可散播不利于团结的言词!”秦校长说明了事情的真相,不忘给老师们提出了要求。
“秦校长,还有,马老师说我整天下午与肖小月老师拴了门在一起,关系暧昧,马老师有什么证据?请当着众人的面抖出来。”陈志民的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这话我可没说。”因为这话无根无据的,又牵涉的人多,马麻子翻脸不认账。
“你没说?男子汉敢说不敢认?”陈志民气愤地用手指着马旦。
马旦见陈志民气愤的样子,畏惧地边后退边说:”陈老师,请息怒,这话我……我……真的没说。”
“啪”,大家还没看清楚陈志民的手是怎么动的,,麻子的左脸上清脆地响起了一个耳光。“哎哟哟……哎哟哟……”随后哐当一声,马旦的饭碗掉到地下,摔成了碎片,饭菜撒了一地。大家随着响声看去,马旦摸着脸,下巴已移位到了右边。痛得马旦一个劲地呻吟,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志民,不可胡来!学校是文明场所,岂能动手打人?你把马老师打成了那样,还不赶快把马老师送去医院。”秦校长怕事态闹大,不可收拾,忙丢了饭碗,大声警告陈志民。
“秦校长,别着急,您把他送去任何医院,都将无济于事,因为我的巴掌带有永久磁性的离心力。农村妇女骂人说,说冤枉话的,脱下巴,马老师这是说多了冤枉话。古人云:‘四十而不惑,’马老师活了近五十年,连这句话都没听说?我想,如果马老师是莽夫、是村妇,我大可不必理会,顶多给他一丝鄙夷的目光。而马老师偏偏混进了这铸造人的工厂。他的心惑太多,传染给人,一个个年少的肌体,怎抗得这病毒的侵袭,岂不给社会带来沉重的压力?马老师玷污的不仅仅是我,更重要的是肖小月老师一个黄花大闺女的清白和人格,因此,我想让马老师清醒清醒,虽初出茅芦,也想给马老师解解惑,心惑解了,不说冤枉话了,下巴自然归位。马老师你信不信?”啪的又是一声,打在马旦的右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