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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楚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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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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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丘陵的烛光》连载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课余对弈

星期天,邓雨奇又来邀陈志民对弈。这邓雨奇,五十多岁,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子,嘴角常常挂着和善的微笑。他有两大爱好,一是下象棋,虽然棋艺不精,但课余饭后,总要杀几盘过瘾。二是边下棋,边聊些乡邻村里的奇闻趣事,赢得看棋者的笑声。

邓雨奇与陈志民相对而坐,摆好了棋,周围站满了看棋的人。邓雨奇说起了这一带乡间传说的杨禄生。

杨禄生生性聪明,但长歪了脑筋,常以损人博笑。一天,他与几人走去赶集,抽烟时,故意用烟蒂,把走在他前面的人背后的衣服烧了一个洞。那时的衣服是自家用棉花纺纱做的,烧上了就不易熄。他问前面的人,“别人的闲事要不要管?”那人回答,“你走你的路,别人的闲事最好不要管。”连问了三次,那人还是说,那人就发脾气,“让你不要管就不要管,哪来这么多的啰嗦!”棉布的燃点本来就低,衣服上的孔越来越大。他从地上捡了几张桐子叶,往那人后背上用劲一贴,”再不管,衣服烧没了是小事,烧烂了肉,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不是我爱管闲事,而是怕闻到那烧烂肉的臭气。”

走在他前面的那人脱下衣服一看,衣服烧了个巴掌大的洞。那人骂他,他回敬:我三番五次地问你,你口口声声地是说,别人的闲事不要管。我第一次问你,烧的孔还没小指大,二次问你,也才拇指大,三次问你,一个鸡蛋大,等到第四次问你,就巴掌大了。要不是我于心不忍,爱管闲事,烧光了这件衣服事小,再引燃了里面的棉衣,烧烂了棉衣里面的肉,那事可大了。旁人哄堂大笑,那人哭笑不得。自这以后,”别人的闲事不要管’,就成了人们幸灾乐祸的口头禅。

“邓老师,别人的闲事要不要管。”简墨模仿故事中的语气问。

“你看你的棋,管别人的闲事干吗?”邓雨奇漫不经心地笑着说。

“不管就不管,志民,马踩了他的车。”

房内看棋众人,发出了一阵轰堂大笑。

邓雨奇拍着手板,含笑说道:“不听良人言,吃亏在眼前。”

“邓老师,你这故事好像还没完。”

“是的,稍安勿躁,容我慢慢道来。”邓雨奇手挪着一枚棋子,思索着行走的路线,经过一番思考,放下了棋子,然后说:

一个和尚,听说了杨禄生损人博笑的许多事,很是气愤。

一天,和尚与杨禄生同坐一船去州里。船上,和尚问杨禄生是哪里人,杨禄生告诉他是哪里哪里人。

“你们那里是不是有个杨禄生?”和尚问。

“是啊,是有一个短命鬼杨禄生。”

“据说那人太损心,专干些丧尽天良的事来,如若是遇上了我,我就要把他捋直。”和尚大言不渐地说。

“是的,他那点三脚猫的雕虫小技,遇着了你,早就被你捋得服服贴贴。”杨禄生嘴上附和,却暗暗地记在了心里。

一路上,杨禄生迎合和尚的兴致,畅谈得甚是投机,和尚对杨禄生没有半点戒备。

晚上,杨禄生没带被子,和衣靠着船蓬打盹。一来二去,和尚与杨禄生已是熟稔,天气也太冷,和尚生出了同情之心,让他睡到被窝里。船快行至州府,这天晚上,杨禄生又与和尚同睡在一个被窝里。到了半夜,杨禄趁和尚已经睡熟,拿出了在打尖的集市里买的针线,摸黑在被子上绣了杨禄生三个字。

船到了州府的码头上,和尚要上岸了,但杨禄生仍然卷着被子酣睡。

和尚弄醒了杨禄生,对杨禄生说:“施主,请起床,我得捆被子上岸了。”

“怎么,这被子是你的?”杨禄生双手用被子裹紧身体,头稍向上仰起,面带几分惊讶地问。

“这位施主,怎么这样不近人情,我看你没被,让你同睡,你却要赖我的被子。”

“这被子明明是我的,什么时候就变成你的了?一个出家人,说话、做事要凭良心,让你睡了几晚热被窝,就想赖我的被子。要赖我被子,也不能在这旅途上,下次你到我家来,我送你一床。现在天气太冷,这被子不能给你。”杨禄生仍然躺在被窝里。

和尚见杨禄生仍然不动,就动手来掀被子。两人争来抢去,来到了州官衙门。

州官升堂,看着堂下一人抓着一头争抢被子的两人,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你们都说被子是自己的,可有什么号记或凭证?”

这下和尚傻了眼,”买被子交钱拿货,又没人报销,索要什么凭证?被子天天盖在自己身上,还做什么记号?”和尚气愤得满脸通红,回答的语气也带着怒气。

州官又问杨禄生。

“老爷明鉴,我杨禄生一向粗心随意,妻子怕我在外丢了被子,临出门,妻子把被子交给我时告诉我,被子上绣有我的名字,我也没细看,不知绣在哪里。”杨禄生不紧不慢,语调轻柔,语气平和得体。

州官吩咐衙役打开被子检查,被子上果然用丝线绣了杨禄生三个字。

“这丝绣,明明出于妇人之手。”州官将和尚臭骂了一顿,吩咐拖下堂去,重责二十大板。

和尚被打得皮开肉绽,提起裤子,大叫”冤枉”,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衙门,杨禄生从后面追上,对和尚说,“这被子是你的不错,你拿去,挨了一顿打,今后长点记性,出门在外,万万不可出言不逊。”

和尚伸手来接被子,杨禄生大喊州官,“他又抢我的被子了。”

州官命衙役将和尚拖回,又重责了二十大板。

杨禄生将被子丢在衙门外,径自扬长而去。

“这和尚吃亏就吃在口吐狂言上。”一个老师插言。

“对。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在没有充分的了解的基础上,不能凭自己的臆想作出推断。”另一个老师发表议论。

“何老师不就是不做深入的调查研究,凭印象,说话不注意方式,结果不仅自己威信扫地,而且受了一个不小的惊吓。若不是陈志民出手制服,还不知后果咋样。”

“这故事还告诉我们,做人要低调,咄咄逼人的处世,吃亏的只能是自己。”一个老师说。

“这故事也可借鉴用到我们做学生工作上来,说话的方式、说话的语气,直接影响着工作的效率和效果。”陈志民说。

“简单粗暴,徒劳无功。”

“是得像志民那样,细心观察,仔细了解,多动脑筋,才能诊断出学生思想上的疑难杂症,对症下药。”

简墨接过了话题说:“杨禄生做的事虽然昧着良心,但他的思维是慎密的,他说的一次小指大,二次拇指大,三次鸡蛋,四次巴掌大的话,也可借鉴用在我们做学生的思想工作上,要防微杜渐,发现苗头,就要及时引导、教育,不让小错发展成大错。”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来。发现了刚才说话的简墨,又来了兴趣,站着看棋的似乎累了,从教室搬来了凳子。

“简墨,好久没见你现滑稽了,来一段,大家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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