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荷住进了医院,经过检查,是子宫内膜癌。专家说,幸亏来得早,病灶还没有远处转移,如果晚来半个月,也许治疗的难度就大许多。
办完了程雨荷的住院手续,思思对林心语说:“林阿姨,我在这里陪护妈,您与爸回去吧!这一缴费就是十万元,我妈那点工资,不吃不用也得好几年。宾馆里住着,吃喝、坐车,处处都得用钱。我和我妈记着您俩的恩典,日后我若有点出息,一定好好孝敬您俩!”
“多么懂事的孩子!知感恩,有孝心,还有这年代青年人中难能可贵的节俭品德和生活划算。但是,你可知道,病人的心情与治疗的效果成正比,恐癌症误死了多少可以挽救的生命。您爸是您妈的精神支柱,万万不可离开你妈。如果我回去,你爸一定迈不过那道坎,他决不会独自留在这里的。思思,现在不能去考虑钱用多用少的问题,关键是怎么治好你妈的病。你妈心情好了,配合治疗,战胜了病魔,那可是金山银山买不到的喜庆。再说,你爸这些年,教学,研究,写论文,除了接受邀请,出去讲学,从来没出去玩过,这次我拽他出来,放松放松,释放精神上的压力,就权当阿姨和你爸出来旅游了一回。你不是说要跟你爸学功夫,这倒是次好机会。但是,能节省的尽量节省,我根据你的意见,把宾馆的房间退出一间,我们轮流陪护你妈。”
林心语的一番话,让思思大开眼界,他正感受着一个无比慈善、仁爱、贤能的伟大的母爱的关怀,处处替人考虑得周周到到,经她的手,事事办得妥妥贴贴。
“林阿姨,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爸在一个民办教师的起点上,能取得那么大的成就,原来是他的身边有一个超乎常人的好阿姨。阿姨,我深深地敬服您,就按您的意见办。我年青,下午睡觉,晚上陪我妈,您上午去,我好跟爸练功夫。”
林心语在离医院不远的街弄里,以月租两千元的价格,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民房。房内有床,有被,有炊具。租房比住宾馆便宜,还可自办伙食,比住宾馆方便得多。三人也没多少行李,很快就搬了进去。
林心语不愧是有心人,医师查房了,她就询问医师,病人饮食上应注意的地方。
程雨荷的手术做得很顺利,手术后,医师告诉林心语,病人忌食辣椒、麻椒、生葱、生蒜、白洒等刺激性食物及饮料;忌食桂圆、红枣、阿胶、蜂王浆等热性、凝血性和含激素成分的食品。常吃花生、芝麻、瓜子等富有营养的干果,多吃瘦肉、鸡肉、鸡蛋、鹌鹑蛋、鲫鱼、甲鱼、白菜、芦笋、芹菜、菠菜、香菇等食物,饮食必须坚持清淡,低脂肪,定时定量,不能暴食暴饮。林心语把这些一、一记在脑海里,为雨荷拟制了食谱。为了买甲鱼,林心语跑遍了周围的市场,有时甚至不惜跑来颠去十来里地。买回了食材,按照医师的嘱咐,精心调制程雨荷的食品。
思思缠着陈志民学功夫,林心语帮着思思求情。陈志民看思思生性憨厚,为人诚实,答应了思思的要求,让他从站桩、压腿,踢腿练起。思思很勤奋,吃得苦,有悟性,渐渐地,陈志民让他一边练基本功,一边教给他太极拳,让他怡养性情。
程雨荷又经过两周的化疗,病情已基本得到控制。思思、陈志民、林心语三人深情地陪伴,悉心地照料,让程雨荷得到了极大的慰藉,程雨荷心情轻松,心里愉悦,加上最好的药物治疗,其治疗效果,远远超出了同类病人。
这天晚上,思思去了医院陪护妈,出租屋里只有林心语和陈志民。林心语对陈志民说:“现在雨荷姐的病已好了许多。晚饭后,太阳也快下山,你就陪雨荷姐在树荫下散散步,聊聊天。有利于她的康复。”
陈志民脸露难色地对林心语说:“心语,我接受了你的建议来省城陪她治病,她能天天见到我,已是尽了朋友之谊。要陪她散步、聊天,必须得我们两人与她一起。我与她不能显得太过亲密,只能若即若离。太过亲密,会让人产生误会,说我与前任恋人藕断丝连,那有多难听。这些年来,我头上的光环太多,不一定就没有人趁机毁坏我们的名声。我有你这么个贤惠的妻子,心里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也不想别人借此中伤了你。”
“志民,我知道你很爱我,也深深地知悉你与雨荷姐的秉性和品行。试想,世界上有哪个女人,能容得下自己的老公与前任恋人眉来眼去,卿卿我我?我深信你们脑子里的衡,也相信你们心中的度。我们来此的目的,是尽朋友之谊,做人的仁爱善心,帮她重建生活的信心,尽快战胜病魔,拯救生命。至于别人的误会与说法,一概可以置之不理。”
“不理也不行,有时谣言可以杀人。人,有时候光凭自己的一张嘴,解说不清。我曾经被谣言杀过几次,可是,我命根牢固,意志坚强,没能被杀死。尽管你知我、懂我、了解我,可凡事还得谨慎些,切不可授人以柄。”陈志民触及了往事,老成地说。
林心语靠在陈志民的肩膀上,眨巴着眼睛思索了一会,感叹地说:”谣言毕竟是谣言,时间久了,不攻自灭。当初我追你时,也有不少谣言,可是我不信,始终坚持我自己的信念。你这一辈子,也真不容易:有人赞扬你,有人攻击你;有人帮助你,有人陷害你;有人羡慕你,有人嫉妒你。生活本就是这样,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不能让你周围的所有人都满意,别人眼里的你,已经是经过了多角度的折射,不是真实的你。人世上,一样的心,不一样的想法;一样的眼睛,不一样的看法;一样的耳朵,不一样的听法;一样的嘴巴,不一样的说法。我们作为社会实体的人,只要心无旁骛,努力做好自己就行,其余的一切,就把它交给良心。”
“心语,你真好!”陈志民把林心语搂进怀里,在她有点发黄的脸上,留下了深情的一吻。”心语,你为雨荷治病,操碎了心;为了雨荷的食品,你东跑西颠,累瘦了一圈,你可要注意休息!你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可谓经典,但我还是过不了那道坎。因为你越是大度,我就越发拘束。有时我也曾想,既使我无旁骛,但雨荷她是异性,又离婚了这么多年,谁知她会不会偶尔生出杂念?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与她单独相处,除非我们俩人一起。”
“这样也好,为了雨荷的康复,我再辛苦点。”林心语仔细地想了想,接受了陈志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