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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楚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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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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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丘陵的烛光》连载

第一百五十二章 买伞

思思到了学校,陈志民手把手地教。思思上课,陈志民只要抽得空出,就一定要赶去听,听后,从教学过程,诱导启发,师生互动,板书设计等方面,给思思提出指导性的意见。

思思上进心强,虚心好学,每次的备课,都要送去给陈志民审阅,接受陈志民的指点。

思思做事,十分得体,拿捏有度,因为姓程的缘故,他从不叫陈志民为爸,因而更得陈志民的欢心。思思在陈志民的调教下,进步很快。

每年的四、五月,是南方的梅雨季节。下雨,没有规律可循。早上学生来上学,晴空万里,没想到上几节课,天边突然扯来一片乌云,不一会,雨就噼里啪啦地下了起来。林心语担心没带伞来校的学生回家淋雨,与宋紫岚来到商店买雨伞。

“两百把?林校长,您一定又是为学生买的,这次,我也学一回您,照进价给您。”商店女老板说。

“那不行,你开店养家糊口,怎能让你赔了车费钱?”林心语掏出了钱。

宋紫岚按住了林心语拿钱的手。”林校长,以前大家都说让您放学校报销,您总是不依,都是您私人掏钱。我在您身边这么久了,就把这事让我一回。”宋紫岚掏出钱来,照市面销售价把钱给了女老板。

女老板从宋紫岚给的钱中抽出三百元,退还给宋紫岚。”当我听说了林校长买伞是为了孩子们,我就感动不已。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得照进价给你们。”

宋紫岚把钱丢在柜台上,与林心语抬了雨伞就往学校走。

老板追出商店,把钱塞进宋紫岚的衣兜,生气地说:”就只兴您们慈善,就不能让我奉献一点爱心。”

回到学校,路过三年级(3)班教室,林心语发现坐在后排的一个学生,在这摄氏十几度的天气里,竟只穿了一件破旧的衬衣,坐在那里瑟瑟发抖。林心语把这个学生叫到了办公室里。

“孩子,你叫什么名?现在的天气还冷,为何就穿那薄薄的单衣?冻成了感冒,会影响学习的。”林心语关切地问。

“老师,我叫邓小兵,这期才从外婆那里转来的。我家里就只有这衣服,还是六岁时,我妈给我买的。家里还有件棉衣,太小了,穿不进。”

“哦,难怪我不认识你。我看你穿的衣服裤子都太小,裤子还撑裂了缝,你爸、你妈为何不给你买?”

“老师,我爸四年前在煤矿事故中死了,我妈也出嫁了。家里就一个老奶奶,眼睛虽然没有瞎,但看东西不太清楚,哪有钱给我买衣服。”邓小兵边说边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孩子,别难过!从此后,老师就是你的妈妈。走,妈妈带你买衣服去。”

林心语给邓小兵挑了两套春秋装,邓小兵穿在身上,暖在心里。邓小兵把换下来的旧衣,拿在手里,舍不得丢弃。

“孩子,你那衣服太小了,已不能再穿了。我家孩子小时候的一些衣服,早给了贫困的学生。回校后,我发动学校老师,有孩子已经长大,不能穿的旧衣服,再拿些来给你冬天御寒。”

“老师,你这么关心我,我一定好好学习!”

转眼又到了寒假,钟灵玉的女儿回家过年。钟灵玉的女儿叫王蔷,长得似钟灵玉一般模样。正在省师范大学读三年级。

王蔷很喜欢看思思练拳。这个寒假,钟灵玉惊奇地发现,王蔷竟一反睡懒觉的惯例,天天跟着思思晨练。吃完了饭,就钻进思思的房里,说东道西,天南地北。

两人十分投缘,聊得非常开心。渐渐地王蔷似乎离不开思思,只要一会儿见不到思思,就要问妈,问阿姨,思思哥去了哪里。

程雨荷,钟灵玉都是过来人,她们深知少女情窦初开的境地,看着这情景,虽然嘴上不说,各自却喑暗地喜在心里。

大年初一,钟灵玉打电话给林心语,告诉她思思和王蔷去给她和陈志民拜年。林心语告诉钟灵玉,陈志民的老爸年前撒手人世,他们回了狮岭。因靠近年边,丧事从简,就连程雨荷、钟灵玉这样的至友,也没有通知参加悼念。

按照农村习俗,正月初一得给陈志民的老爸拜新年。钟灵玉租了一辆车,程雨荷买了烟花鞭炮,香烛冥钱,带着思思、王蔷,来到狮岭拜年。

程雨荷和钟灵玉来到了二十多年前来过的狮岭,面貌已是天翻地覆的改变。水泥公路已盘山通到了狮岭。车子直接开到陈志民的屋门口的水泥坪里。程雨荷和钟灵玉下了车,放眼一望,过去屋旁荒芜的山坡,已成了房屋的地基;过去狭窄、低矮、破烂的旧屋,已被一溜宽敞明亮的三栋楼房代替。屋前一个宽阔的水泥坪,站在这里,可以放眼狮岭周围的山水,田地,让人心旷神怡。屋后的缓坡也在建房时打了下来,靠山的地方修了两米多高的保圹。保圹与房子后墙相隔二、三米,志民的哥嫂用竹栅围了,在这里饲鸡养鸭。

燃放了烟花炮竹,四人来到陈志民的大厅。大厅甚是宽敞,足可摆下二十桌酒席。四人来到陈志民爸的像框前,摆上水果、茶点,献上纸花,焚了香烛纸钱,虔诚地三鞠躬,表示对长者的尊敬和怀念。

程雨荷因往事伤感,不禁潸然泪下,哭诉着没能见上长者最后一眼,心内深深的遗憾。

狮亭与县城虽然只相隔二十多公里,但各自忙于事业与家务,钟灵玉已有好几年没与林心语见面。一见面,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知心的话,真挚的情,全由这紧紧的拥抱传递。

陈志民见过去的恋人,带着儿女来到了家里,心内的拘束,让他动作有些迟钝。林心语向他丢了个眼色,新年新岁,岂可怠慢了客人?陈志民伸出手来,一手握着程雨荷,一手握着钟灵玉的手,说些新春贺词,新年祝福的话语。招呼大家桌前坐定,嗑瓜子品茶。

大嫂见来了客人,忙过来告诉林心语,她正在准备午餐,客人们中午都到家用餐,让林心语不必费心。林心语知道钟灵玉喜欢吃墨鱼,从冰箱里拿出个两斤来重的干墨鱼。大嫂说,这玩艺山里人吃得少,不会做。林心语说,你先去忙,我陪陪客人就过来。

王蔷,从小在城里长大,对山村的一切,颇感新鲜。王蔷喝了几口茶,抓了几把西瓜籽放进衣兜,就拉了思思屋前屋后的看新鲜。走着、看着,竟爬上了屋后的油荼山。

人们常说正月初一难得睛,今年的正月初一偏偏是个大好的晴天。艳丽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柔柔的,比在家里烤电炉,既舒畅,又惬意。

王蔷找了一块马鞭草地,虽然还没长出新绿,但浓浓的,密密的,没有一丝泥尘,两人坐在草地,说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林心语端上饭菜,陈志民摆好碗筷。但思思和王蔷还没有回来。钟灵玉跟着林心语爬上屋后的茶山去寻。隔着老远,林心语就发现了王蔷和思思,似乎卿卿我我,十分地甜蜜。不觉说出口来,”他俩倒是挺般配的一对。”

“凭他们吧!我和雨荷姐都深受父母干涉婚姻的害,对他们,我不过问,不干预。”钟灵玉十分干脆地说。

“那我过下子当着大家的面,捅破窗户纸。”林心语马上接过话来。

“不要!我们长辈都不要干预。任其自然发展。现在什么年代了,还需要你这媒人?何况,现在还为时过早,王蔷明年才大学毕业。”钟灵玉立阻止林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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