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民听老首长一说,先是心里一阵欣喜,可转念一想,忧虑地对老首长说:“大生意虽然能赚大钱,但我哪来做大生意的本金?”
“不需带本金,我出面给你协调。有路费吗?如果没有,我打电话让武昌给你。”
透过电话,陈志民感觉到了老首长父爱般的慈祥,感激地说:“老首长,谢谢您的关心!一点路费,还是有的。”
挂了电话,陈志民舒展了因辣椒亏本而紧锁的眉头。
林心语马上读懂了陈志民的脸色,问陈志民,”老首长跟你说了什么,看你喜的。”
陈志民喜孜孜地告诉林心语:”老首去让我明天去他那里。”
张秋实马上提出异议:”这几天的天气太热,西瓜生意好做,过几天再去吧!你贩辣椒亏了的本金还没扳回来呢。”张秋实说完,自觉失言,伸了伸舌头,看着旁边林心语的反映。
“你看我做什么?辣椒亏了本?亏了多少?做生意,有赚就有亏,志民,别难过,下次吸取教训。”林心语安慰陈志民。
“心语,谢谢你的理解!这次的辣椒生意,我没有首先来侦探行情,懵懵懂懂地发一车辣椒来,辣酱厂关门,辣椒滞销,亏了两百多元的本金,尽管这几天的西瓜生意可心,但这个暑假只怕很难扳回本金。”
林心语接过陈志民的话,”要做生意,了解市场行情确实十分重要。志民,你能吃一堑,长一智,今后的生意就会少走许多的弯路。这次能把本金扳回来,自然好,扳不回,也不必太忧心,这点本金也是去年暑假赚的,暂时家里还不会欠债。不过,我认为,你还是跟武昌说说,让他告诉他爸,这个暑假就不去看望老首长了。没有点像样的礼品不说,去省城这么远,自己总得有个路费钱,下次再去吧!”
陈志民没等林心语说完,就叫住了林心语,”老首长不是让我去他那里玩,而是让我去干一桩大生意。”
张秋实听说有大生意,一下子高兴得跳了起来,惊喜地问:”大生意?他是要黄豆还是要花生?是要辣椒还是要茶油?他在后勤部,要的一定是茶油。前次我听别人说,某人销了一车茶油,纯利好几千元。不过,我俩去哪里找这一车茶油货源的本金?
陈志民说:”是什么生意,老首长没有细说,至于本金问题,我倒问过老首长,他说他出面协调,不要带本金。
张秋实更是惊喜得了不得,拍着手板说:”有这等好事,我们赶快收拾,明天一早就赶去省城。”
一行人跟龙武昌握手告别,龙武昌嘱咐司机把林心语送回家里。
陈志民叫住了司机,我出来没有带换洗的衣服,不能就这么满身汗臭气地去见老首长,得回家洗个澡,拿个换洗的衣服来。陈志民问张秋实要不要回家一趟,张秋实赶紧收摊,把剩下的几个西瓜,廉价处理给了邻摊。邻摊也因此捡了便利,来找陈志民、张秋实买西瓜的人,买了他的。
陈志民快到家了,离家还有一公里多的路程,因为还没有修通盘山的公路,车子开不进,陈志民让司机停住了车。
张秋实的家还在前面的两公里,陈志民下车后,嘱司机送张秋实回家,然后等张秋实拿了衣服,再到路口等。
司机从车尾箱里提出了一个大包递给林心语,“这是首长让我买的十包奶粉。”
“小郑,回家代我谢谢首长!”林心语甜甜地一笑,嘱咐小司机。
一进家门,林心语也许受了陈志民与龙武昌热情拥抱的感染,紧紧地抱住陈志民,灼热的吻烧红了陈志民的脸。
陈志民看着林心语迫不及待的热情,轻轻地推开了林心语,“心语,对不起,这些年来,教学、责任制累的,我冷淡了你,但这一身汗臭熏天,你也不嫌弃。”
“久别胜新婚嘛”,林心语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陈志民,打来了水,让陈志民洗澡,帮陈志民用香皂擦了背,到里间的衣柜里寻找陈志民换洗的衣服。
“心语,帮我拿衣服来。”
“衣服在床上,你进里间穿吧。”
陈志民一踏入里间,林心语抱住了陈志民,亲了又亲,久久不肯松手。
“心语,松手,司机还在外头等呢。”
“不!我就不!你这一去,谁知道多少天才能回家。秋实也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小月饶得了他?况且,司机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把你俩带去县城,否则,他不怕武昌批评。”
“这大热天的,你也一身汗的,不擦擦身子。”
林心语不情愿地放开了手,走出了里间,打来了水,然后拴上了房门。
陈志民、张秋实乘了火车,来到省城。张秋实刚到省城,被省城的繁华迷得晕晕乎乎,分不清天南地北。幸好陈志民在外闯荡了几年,边问边寻,尽管多坐了几路公交车,还是寻来了省军区大院。
省军区大院,并不是寻常人就能随便进进出出的,持枪的警卫把陈志民和张秋实拦在了门外。
值班人员拨通了龙部长的电话,不一会,龙部长坐了一部轿车,驶出省军区大门,让陈志民、张秋实上了车。因他俩不是现役军人,不能留宿省军区大院,龙部长把他俩送到附近的旅馆住下。
陈志民真诚地问候老首长。
老首长回忆起了当年。“那年野营拉练,摩托车司机不慎把我摔下丈多高的山坡,三处骨折。幸亏你当时在场,帮我接好了骨。人家断骨在医院接好后,每到变天,就会疼痛,而你给我接的骨,这么多年了,却没有这种现象。志民,我一辈子记着你的妙手回春。”
“老首长,谢谢您一直挂念着志民。那是我第一次续骨,如果郝副营长当时在场,哪还轮得到我。第一次续骨,我没有经验,全凭您老德馨福大,没落下后遗症,我终于可以放下我一直以来的提胆吊心。”
老首长与陈志民谈起往昔的一些事来,滔滔不绝,沉浸在人民军队官兵一致的浓浓情谊里。
“老首长,郝副营长后来去了哪里,我退伍后,给他写了几封信,但都没有得到回信,从此失去了联系。”
“唉!别提了。他那个没教养、缺妇德的妻子,拖垮了一个很有才能、很有发展前途的军队干部。你们退伍后,他也转了业,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我想办法给你打听,打听到了,第一时间告诉你。”
说着,说着,就转入了正题。
大军区正在扩建办公大楼、家属宿舍,需要大量的水泥钢材。而驻地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工程建设,飞速发展,水泥钢材紧缺。大军区后勤部让我在我省寻找水泥钢材。我虽然没有经过商,但可以想象,我省的水泥钢材,一定比那里的便宜。你有时间,就去帮他们跑一趟业务。据我了解,我省最好的水泥,是南方水泥厂的。钢材最好的属鹏程钢厂。我回去就给你们开具介绍信,先去这两个厂问清出厂价,有没有充足的货源。然后去大军区驻地问清销售价格,与他们签订购买合同,注意,价格比当地价格稍微便宜一点就行。购买合同签好后,返回厂里签订采购合同。
“那里需量多大,我们到厂里后,也好跟人家说出我们的意向。”陈志民问。
“具体多少,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水泥启码要十车皮,钢材两车皮。”龙部长含糊地说。
“需要采购那么多的货,就是有您出面协调,启码也得交上一定比例的定金,可我俩,空手而来,厂家如若问起,我将何以答复。况且组织货源,谈判、签约、运输真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俩从没做过这般大生意,倘若一个细节不慎,只怕到时砸了,还连累了老首长。”陈志民担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