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狗看到有人扔东西打它,声嘶力竭地狂吠,张牙舞爪地向人扑腾过来。三人拿着肉丸轮流攻击,比赛着看谁最能打进狗的嘴里。慢慢地,狗尝到了肉丸的味道,不仅不扑腾狂叫,反还张嘴去接飞来的肉丸。
陈志民让陈立新拿来了飞镖,狗张嘴接过一颗肉丸,思思出手的飞镖就飞进了狗的嘴里。
刚才凶猛扑腾的狗,顿时痛得在地上打滚。
陈志民从林心语手里拿过绣花针,分了些给思思,三人认准狗的百会穴,不断甩出绣花针。
“原来飞镖和花针,是派作这用场的,你们在这练吧,我再去买些回来,以策万全。”陈立新说完,就去找三毛,让三毛骑摩托送他去县城。
四喜家的狗死了。家里养有狗的人又牵来了几条狗,让他们当作活动靶练习。
三人本有功底,经一个星期的练习,已经练得手顺。准备出发前,九爷不放心,捎话来说是要听听陈志民的救人方案。于是大家一起坐进了九爷的厅堂里。
陈志民说:”根据立新提供的情况,第一步就是对付猎狗。对付狗,我是这么想的:用人去把狗引出来,那太危险,据立新介绍,三条猎狗那么凶恶,万一不测,后果不堪设想。我在部队学过定向爆破,但那射程只在五至八百米的范围内,不知对面的山隔石屋有多远?”
“没有哪么远,山脚下是一条二、三米宽的小溪,过了小溪,顶多是二、三百米的缓坡山地。”
“那好,你得准备一点雷管炸药,我去山上挖点断肠草根,把草根碾成粉。到了离山最近的小镇,买几块熟肉,沾上断肠草粉尘,通过定向爆破,把肉抛送到石屋附近,把狗引出石屋。狗如果吃肉,第一步就算完成。万一狗嗅出了气味,我们就得采取第二种方案,把狗引过来,狗不会爬树,我们坐在树上,用肉丸打狗。这里的肉丸,是纯粹的、人可食用的肉丸,趁狗不备,把飞镖甩进它的嘴里,瞅准机会,用针或飞镖打它的百会穴。”
“嗯,这办法想得周到,百无一漏。”九爷赞叹说。
“那里地形我熟,我去把狗引到你们藏身的树边来。”
“那很危险。”陈志民立即制止。
“没关系的,我会事先选择站到一棵树旁,向狗丢一块石头,狗也许会回头一下,我就爬上树去。”陈立新深思熟虑地说。
“不,到那里多买几块肉。用肉去引诱,效果会好些。”
“我估计,狗被引过来了,人就一定会跟着出来,所以,我们选择藏身的树,必须是枝繁叶茂,我们能够清楚地看到他们,而他们却不容易发现我们。如果不是经验老到,十分狡诈的对手,一般很难想到,到树上寻找目标。他们既使对着狗的方向放一阵猎枪,也于我们无损。我们必须沉得住气,不到十分的把握,决不暴露藏身之地。待他们找到狗,就已经进入了我们的控制范围。我们事先在树上布置网兜,网住他们,然后用花针打他们的麻穴,让他们暂时丧失反抗之力。注意,不到影响我们生命安全的时候,不能打他们的死穴。对付苗蛊,我们自已带足水和食品,冬天,衣服本就穿得很多,每个人还必须带上皮手套、口罩和帽子,苗蛊虽毒,但只要不沾皮肤,也就丧失了效力。”
九爷听着陈志民的计划,手慢慢地捋着白白的胡须,脸上露出了笑容。“这计划慎密,此一去一定马到成功,九拿十稳。”
陈志民一行来到鬼见愁悬崖所在的小镇,找到了镇派出所的民警。民警热情地接待了他们。陈志民简单地说明了此行的目的后,民警脸露难色,不太信任地问陈志民:“你们确定,你们要找的人在鬼见愁?据我们所知,那里没有居民。”
陈志民让陈立新拿出那件背心,陈立新一边展开背心,一边简单地讲述了找到鬼见愁,在那里遇到了采药老人的事情。
陈志民对所长说:“我们救人,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那里地势险峻,万一动起手来,伤及了他们,有民警在场,也好代表国家机关,为我们作个见证。
所长召开了一个短暂的警务会议,派了副所长和一名民警跟着陈志民一行进了山里。
有民警带路,省去了很多翻山越岭的路程。
陈志民不想匆匆前往,让陈立新兄弟带着去找那个采药的老人。他要进一步熟悉这里的环境,知己知彼,方能稳操胜算。
副所长说,他认识这个老人,老人姓盘,曾经担任过这个村的支部书记。于是,在民警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位于半山腰的盘老爹的独家寨子里,看看天色已晚,大家就宿在盘老爹的家里。
盘老爹认识民警与陈立新,热情地招待了他们。吃过晚饭,大家围坐火塘烤火,聊起了救人的问题,陈志民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
盘老爹说:“想是想得周到,只怕难以按部就班地施行。试想,你用定向爆破,送肉引狗,如果他们确系土匪之后,对此怎不心生疑忌?他若狗不放出,人不出门,你能拿他奈何?那石屋,听老人们说,以前的苗民起义,就曾在这里坚守多年,又经土匪的多年经营,那中间有枪眼,你看不到他,他对你却一目了然。这一带本就人烟稀少,我家离石屋最近,也有四、五公里。他们手里有猎枪,在这大山窝里,杀死个把几个人,一抔黄土,就足以销声匿迹。六年前,我在那里发现了那具女尸,我就经常注意观察,发现了他们兄弟回了石屋,但他们深入简出,又不骚扰乡邻,很难找到他们的罪证。”
盘老爹抓了一撮烟丝装入旱烟杆的烟锅里,陈立新递过卷烟,老人说那烟没劲,把烟管伸进火塘,吧嗒吧嗒地猛吸了几口,吐出一个个烟圈。接着说:”如果你们要找的人果然在那里,他们不出来,你们势必着急,你们这副装束一出现,就会引起他们的高度警惕。依我看,狗并不重要,它在威胁我们生命的时候,可以采取手段宰杀,关键的问题,是怎么把人引出来,进入你们所能控制的范围。”盘老爹陷入了沉思。
“盘老爹,经你这么一分析,我们确实缺少对当地情况的了解,低估了对手的本领。”陈志民也感到了事情的棘手。
“志民,幸亏了你的谨慎,想到了来找盘老爹这一层,不然,我们冒冒失失的出手,人救不回,反遭了他们的伏击。”林心语插嘴说。
“盘老爹,您老熟悉这一带的情况,依您老看,怎样才能稳操胜算?”陈志民轻声地问。
沉默。大家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爹,能不能这样:让他们,包括警察,都化装成我们苗民,组织一场围猎,谎称发现了一只大野猪,用箭书邀请他们参加。几年前,我们曾经邀请过他们一回,他们参加了,但只来了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话的盘老爹的儿子盘根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