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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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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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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天之骄子》连载

第三十六章

7

 

除却英语,其他科目陆续开课后,我感觉都还好说。比如语文再怎么差,至少听懂没问题。生物似乎也不是太难。历史、政治更属于语文之列。而这两科老师也有个共同点——我都不太喜欢,而其他同学好像也都如此。

先说历史老师吧,从见到他第一面时,我就感觉有点怪怪的。开学第一天,历史老师走进教室,先逛了一圈,然后才懒洋洋去了讲台上。双手撑在讲桌上,片刻,他才开口道:我是你们历史老师,我姓张。有借来课本的,先看看。”

历史老师说话时,也不抬头看我们,似乎自顾自说,讲完更不看我们,又在桌子上撑着,许久,走下讲台,在过道内逛来逛去,直到下课铃响起,他也没再跟我们说话,表情始终严肃,不笑不怒。下课后,他兀自出了教室,仿佛我们都不存在。我们面面相觑,感觉这位历史老师好像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对了,其他老师自我介绍时,都提自己名字,他怎么连名字也没给我们说呢?

开课后,历史老师依然延续着“欠钱”风格。他讲课时,烟不离手,声音也不洪亮,令我们常常听不到他说什么,讲课节奏,也是基本顺着课本走。不过,这位老师教学有个优点或亮点,那就是,偶尔也给我们讲些课本上没有的知识点,或者某件历史事件个人看法,还有,他经常让我们自己出题,把上节课内容,让我们以老师角度出练习题,然后全班随机交换,答题,然后再同桌交换试卷批改,这样一来一去,我们能接触到三套题,对于掌握上节课知识点似乎很有帮助,而这种法子也让我们感到耳目一新。

只是他对我们态度还是不咸不淡。让我们心里对他很是敬畏,大抵有敬而远之意思。

历史课是沉闷,而政治课完全就是死气沉沉。教政治的韩梅老师,人不美,说话声音又带着浓厚鼻音,低沉,还照本宣科念课本,几乎一字不差,更是自带催眠效果。我们常常听着、听着就瞌睡了,反正就是睡着了也没关系,醒来跳到下一段或下一页,保准能跟上。韩梅老师有时为了调节课堂气氛,专门提个问题,可班里常常鸦雀无声,没人举手,也没人搭话。起初我很为韩梅老师感到尴尬。可是没人出声,我也只好沉默。人总是这样,一沉默,都沉默。不止课堂。

初中伊始,就连体育课我也感觉到了困难。当“第二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音乐响起时,我就很头疼。我发现自己以后肯定不是跳舞的材料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笨了,因为那些动作好多同学都会了,我还学不会。幸好,我们体育老师也不很灵动——他身材就不是灵巧身材,又时常忘动作。我很是怀疑他以前真是运动员?

据他说,他以前是省体育队的。我们看了他这身材,忍不住问,练什么的呢?摔跤?他说练举重。我们问他,练体育好不好?老师,你怎么不当运动员啦?他说,嗬,若学习好,千万别走体育生这条路,你们不知道,电视上那些冠军看着挺荣耀,多少人才能练出一个?我怎么不当运动员了?当时省体育队有个规定,超过三十岁的自动退役……忽然,他摸着脑袋嘿嘿说,好像暴露年龄了呵。我们故意问,老师,您多大啦?这个,这个,他吹了哨子,半是严肃半是玩闹,说,太阳被那片大云彩遮住了,列队,列队啦!

我们体育老师叫王永发,家住县城。单从他名字我也知道,他与父亲同辈,是我们王氏家族的人。不过,我并没跟他套过近乎。王老师人很好,见太阳毒辣,时常让我们去柳树底下休憩;也蛮有趣,因为他现学现卖,常常忘动作。

 “让你们一扯,我也不知道先出哪只脚了,等等,我先捋捋啊。”往老师挠着头皮,站在第一排房子东面的主席台上,背过身子,随着拍子做起了动作,“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主席台上王老师动作笨拙而可爱。我们在下面忍住发笑。

在所有开课的科目中,最让我意外的是数学。小学时候,除却一年级考过满分外,我数学成绩并不好——压根就没有好的科目。我以为到了初中,数学只会更难。然而开学上了几天数学后,我赫然发现,初中数学好像不太难,而且很好理解。比如正负数,就如阴阳,有阳就有阴,欠人家钱不就是负的嘛,正负数用坐标轴表示,越往右的数越大。很快我们又学了线,有射线,线段,平行线,相交线……我突然感觉自己大脑“开窍”了,很通透,不再像过去那般迷迷糊糊。漂亮的乔老师在讲台上提出的问题,我常常能率先答出。这引起了乔老师对我的关注。我喜欢乔老师。乔老师似乎也蛮看重我。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于是,我对数学兴趣和自信,空前高涨。

其他科目老师都见过了,只有地理老师迟迟不肯露面。

“你们地理老师,还在隔壁小学,还没调过来,应该也快来报道了。”班主任杜老师这样回复我们。

班里那些隔壁小学毕业的同学,很是兴奋,猜测着是哪位老师调过来。杜老师说完的第二天上午,按照刚排出来的课程表,便是地理课了。上课铃声响了,我听到教室外面一个爽朗笑声,一阵激动,难道地理老师这就来了?而且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当一米八多的大个头,晃进教室时,我激动坏了:

“啊!果然是他!果然是赵老师啊!”

原本兴奋和期待的同桌,看见进来的陌生的地理老师,一脸茫然。这时赵老师用很好听的普通话声若洪钟道:“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来的有些晚了,不好意思!昨天我才得到通知,说要到这里来教地理。嗯可能有的同学已经认识我了,我叫……”

新来的地理老师,就是曾经在我们小学教五年级语文的赵薇老师!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真是: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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