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8
为了追到柳芊，我在QQ上加大了与她聊天次数和时间。那时我以为，想要走进女孩的心，占据女孩的心，就要先占据她的时间，时时刻刻在她眼前晃，久了就会忘不掉离不开。另外我照着王旭“拿下她周围人也会事半功倍”爱情攻略，联系上了她的一位舍友，请她舍友吃饭，搞好了关系，让她舍友说说好话，或随时报告她的思想动态……我看着这内外布局，像个猎手看着自己猎物即将钻进布置好的口袋，嘴角噙起满意微笑。这样进行了一段时间，后来某个机缘巧合下，我觉得是时候向柳芊表白了。
说来，那是一次美丽的误会。
那天是星期天，下午是羽毛球队练球时间。我和柳芊都在羽毛球队。不过我平时不怎么去，那天得知柳芊去练球时，自然屁颠屁颠地去了。我们打了小半天羽毛球。柳芊舍友张冉冉以及其他几位女生，想喝东西，又不想去，于是我很绅士地自告奋勇去了。临走时，我特意问柳芊喝不喝，想喝什么，她说不太渴，不要了。可当我到了商业街冷饮摊上时，忽然忘了张冉冉要什么口味珍珠茶了，翻了翻手机通讯录，没有她电话，只好打给柳芊。
“等一下，她在操场那边打球，我过去问问。”柳芊说。
我不太想劳累柳芊，忽然想起张冉冉说“很香、很香”那种，自己以前没喝过，但女孩子大概都懂，于是问柳芊：
“奶香和香芋哪个更香些啊？”
“香芋的。”柳芊说。
对！就是香芋的。我挂了电话。手指头上已经挂满了许多奶茶杯子，付了钱。老板见状便说，买这么多，喏，另外送你一杯吧，香芋的，下次再来啊。我道了谢，回到操场上，将珍珠茶分给女生们，看到柳芊时，就将最后那杯香芋奶茶递给她：
“喏，给你的，香芋的，不知能不能喝得惯？”
柳芊愣了下。我以为她会拒绝呢，大庭广众下被拒绝好像有点丢面？还没想好怎么化解被拒尴尬，这时柳芊脸上露出喜悦，嘴角泛起甜甜笑意，没道谢也没说啥，便接过去了。我有些嘲笑自己，真蠢啊，柳芊说不想喝就不买了吗？真为自己情商捉急呀，幸好老板赠送了一杯……
到了晚上。柳芊突然发来消息说：
“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思啦。”
Excuse me？哪儿跟哪儿。我正要问，柳芊又说：
“今天你表现很不错呀（可爱）”
“此话怎讲？”
“你打电话时我就知道，其实你想问我喝什么，对不对？”
我愣了愣，学着她聊天时口吻道：
“嘿嘿。”
那晚我没有告诉她，其实，其实，你就是搭的，哦不，你奶茶是搭的。看来这段时间努力，已经收到成效了，她已明白我意思，是时候“收网”了，我想。
不久便是她生日。我将表白日选在了那天。
之前我侧面问过柳芊，过生日要不要弄个派对，她说以前也不怎么过，不用了。我松了口气，若真弄派对，对于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也没给人过生日经验的我来说，真有些为难了。我知道柳芊平时很喜欢吃美食特点，决定送她个大生日蛋糕。至于生日礼物，我有些踌躇，在礼品店选来选去也不知送什么好，算了，到时约她出来，想要什么，一个字，买，不行就两个字，买，买。
到了她生日那天，我从“子情一诺”提着最大蛋糕，径直走向女生宿舍时，心砰砰跳，手心出汗，很紧张，担心被其他同学看到。结果担心什么来什么，半路上我迎面遇到班里的周云虎。他咧着大嘴问：
“你这生日蛋糕，送给谁的？”
我笑了笑不想回答。
“是不是给柳芊的？我早就看出来了。哈哈！”
我：“……”
到了女生宿舍前，我约了柳芊出来，将蛋糕送给她，道了生日快乐。柳芊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小鸟翩飞般地回去了。我舒了口气，像是完成了某项任务，同时又紧张起来，想象着她拆开蛋糕那刻表情……
晚上没有课。我看着手机屏幕，焦急地等消息。率先发过消息，并不是柳芊，而是她舍友李娜。她说：
“小弟，你蛋糕，我们都吃过了。
“柳芊很开心，尤其看到蛋糕上那句‘我喜欢你’
“你很勇敢嘛，给你个赞。
“柳芊还正高兴着呢，加油！”
这时我终于放下了焦虑。没错，李娜就是我“收买”的内应。趁热打铁，我打电话约柳芊出来玩。我陪她逛商业街，问她有什么想买的吗，她买了幅刺绣，又去超市买了大包零食和水果，便说没有了。路上，我看着她洋溢着笑容脸蛋，很像亲一口，还是忍住了。后面并没有发生电视剧里罗曼蒂克镜头，很平淡地送她回去了。
回到宿舍，我在QQ上鼓起勇气问：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嘿嘿。”她说。
“嘿嘿是啥意思啊？”
“才不呢。”
“为什么呀？”我感觉有点意外。
“哼！你想这样简单把人家打发啦？”
“所以？”
“看你以后表现吧！”
“若以后表现不佳，本宫就休了你！哼哼！”
“好嘞，老佛爷您还有什么指示？”
“老佛爷？滚……”
“滚远了，可就滚不回来了啊。”
“你就不会围着我，滚来滚去？”
“嗻！滚之前，容小的弱弱问句，今天小的表现可还满意？”
“嗯，还凑合吧。（可爱）。”
她又发来消息说：
“不许嘚瑟。若打分，六十吧，低空划过。”
“那剩下四十分是？”
“你努力的空间。”
……
我和柳芊的事儿，虽然还没完全成功，可到这也已七七八八，基本要敲定了。下半年节日似乎格外多，随后便是圣诞节。圣诞节前夜是平安夜。大学生纷纷买比平时贵好多倍苹果，送恋人或感情不错异性。我想再接再厉，尽快拿下柳芊，可没想到这平安夜差点被自己搞砸。
我自然挑了个很大苹果，又挑了个很好看包装盒，很萌很可爱，去往她宿舍。这时电话铃响了，是柳芊打来的：
“喂，笨蛋在干嘛？”
“你猜呢！”
“是不是给别人送苹果去了？”
“是啊，我去给某个女生送苹果呢。”
“哼，我本想给你送苹果呢，看来不需要了，再见！”
“哎，哎，别挂呀，我快要到那小傻瓜宿舍楼下了！”我又补充说，“樱花楼。”
我们化工学院女生都在樱花楼。
“咯咯咯。”她笑得很开心，“哎谁知你是给班里哪个女生送呢！”
“我到了，在外面呢，等你啊，小傻瓜！”我说。
很快，她飞也似的跑出来，手里也拿着漂亮也硕大的苹果。
“那个，你在宿舍有没有事儿，出来玩呗？”我们交换完苹果后我说。
“我刚放上洗澡水，改天啦，好不好？”
好吧，我看着她徐徐走进宿舍楼，拿着苹果往回走，闻了闻，真香。剧情照这样发展下去，想必很快就能大结局了。可这时我偏偏犯了个很傻很大很严重错误。这个错误，几乎毁了我前面所有努力。
在我心里，这平安果，不过是表达心意工具，既然彼此心意已收到，吃与不吃又有什么关系，何况自己本来就不爱吃苹果。既然如此，就不如再送给其他女生，比如常去图书馆做志愿者，我们关系也不错何娟。当我把苹果送给何娟后，转身离去时，电话里响了，是柳芊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好预感。
“你是不是将我的苹果，又送给其他女生了？”她劈头盖脸问。
“没，没有啊……”我心虚道。
“刚才拿阳台衣服想要洗澡时，我都看见了！”她声音冷得可怕。
“你听我说，听我解释……”
“你知不知道，那苹果是我特意挑选的？”她打断我的话，说完，电话那端传来嘟嘟忙音。我感觉那声音就像我心脏即将停跳动的音符。再打回去，她已关机。我懊悔不跌！后来我才明白，别人送的礼物，一般是不能再送人的，那样辜负了人家心意。这跟农村亲戚拿来东西，再拿去走别的亲戚，是不同的。
“对不起！亲爱的！我错了！
“我不该把你平安果给别人！
“我纵然不爱吃苹果但也不能辜负你一片心意！
“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现在我后悔得想一头撞死！
“您说怎么才能弥补伤害？
“要杀要剐您说句话，不消您动手……
“别不理我，好不好？”
两个人最可怕不是争吵，而是对方沉默，死一般沉默。
“别说话，现在我还生气来。”
我看到柳芊回了这条消息，暂时放下了悬着的心。回消息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好的我不多说了，要不你出来当面打我骂我吧，消消气儿？”
“我才懒得打你，手疼。”
“那怎样才能让你消气儿？”
“不知道。”
“那我自个打自个吧！”
“使劲儿！”
过了一分钟我说：
“打了，咣咣的！”
“你就贫吧！”
“不生气了？”
“生。”
“是个啥？”
“什么啥？”
“男孩儿、女孩儿？”
“滚！”
“得咧，这回我知道了，在你旁边，滚来滚去。”
“切，不用！这回，思想有多远就滚多远！”
“一点儿也不想看到你。”她又说。
“我的思想里都是你，让我往哪滚？”
我以为哄她到这基本差不多了，可她下面的话，差点让我吐血。
“那你还将我的苹果给别的女孩？”
我：“……”
得，一句话，又回到了事情原点。于是，半个晚上我没干别的，光哄她了。最后好说歹说，才又把她安抚下来。慢慢的，那件事儿好像终于过去了。可是，我每次问她可不可做我女朋友时，她总说，还在考察，还要再看看啦。越想求个果，越是求而不得。
我表面上不急不躁，其实，自己向来没有耐心，做事总想一下子就做完，想一蹴而就，这些年或许只有像高考这样麻烦事儿，自己才静下心来慢慢做。生活中琐事，我还是依如自己性子，所以决定在特殊时间特殊地点采取点特殊策略，尽快将这件事儿敲定。
那是个十五夜晚，月亮的光很白，很柔，软软铺满了整个校园，仿若少女纤弱的手轻抚着大地。在宿舍楼与食堂之间小花园里，四下无人，我猛地抱住了柳芊……
那天晚上只有两节课，我们上完课后，便朝宿舍走回。路上，我设定着剧情、有些紧张地约柳芊说，这么早，回去也没事儿，出去玩嘛，她起初不肯，说有些不舒服，想要早点回去休息。可我就想求个结果，再三纠缠，最后她央不过，便出来了。我心里扑通痛跳，心里默念着，不成功便成仁……
路过宿舍和食堂中间那个小花园，我见四下无人，吸了口气儿，猛地抱住了她。
“你干嘛呀？”她并没有我想象中词严厉色。
“不干嘛，我就想抱抱你……”
“放开我，快放开我。”她在我怀里挣扎。
但我能感觉出来，她挣扎得并不激烈，于是抱得越发紧了。
“放开我，你这样我可就生气了啊。”
“不放，不放，我不放，不管你生气也好，还是以后再也不理我也好，我就想抱住你！”我将她抱得又紧了些。
“你怎么这样，怎么这样……”
她声音越来越小，声如蚊讷，终于温顺地依偎在我怀里。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我知道，我知道。”柳芊也紧紧搂住我。
我们紧紧相拥。我更用力抱住，仿佛这样就能抱住幸福。这刻，我头埋在她脖颈，少女特有香气和花香，扑进了鼻腔。旁边月色有些娇羞，也更温柔了。许久，许久，我们都没有说话。其实，那刻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我也似乎终于明白，高中时那些恋人傻逼式的对视是怎样滋味。真不坏啊。
打破这温情时刻的，我没想到，竟是，一个饱嗝，还是香蕉味的。
“咯。”她想挣脱出来，“今晚吃得有带点多……”
“嗯所以小傻瓜，多待会。”我依旧紧紧抱住她。
“原来，这些年等待的就是你，原来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我浓情呓语。
柳芊带着饱嗝式回复：“嗯，咯，嗯……”
“那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人家也没谈过恋爱，也还没想好嘛，最后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知不知道，你让我好生痛苦，不要再让我的心受煎熬了，好不好？”
“嗯我答应你，尽快给你答复，好么？”
“有多快？”
“下个星期之前。”
“好……”我抱着她说，“反正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抢去！”
我嘴巴不老实地在她脖颈、脸颊上亲起来。那晚月光真好。我们俩又相依相偎了许久，许久。我搂住柳芊，抱住怀里幸福，忽然，发觉，这幸福好像真的有点……又矮又胖又没有腰……柳芊确实胖了点，尤其当我们站累了，她坐在我的大腿上时。摇呀摇，摇到了幸福彼岸；当然那晚我们并没有做出格的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