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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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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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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天之骄子》连载

第八十二章

20

 

 

等待成绩的日子是煎熬的——那是别人。

我知道这次高考怎么样,也就没有多少期许,也没有多少紧张。在家快乐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出成绩时候,我用手机查了下成绩。这个手机是父亲在外面买的,让人捎回来,给我预备上大学用的,大屏幕,还能看电视,特别喜爱。高考成绩,却让父亲买的手机真的只能预备了。

四百八十多分。二本无望。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却也有让人吃惊地方。比如语文和英语。戏谑的是,英语成绩竟然比语文成绩要高!一直啥都不会的英语,这次竟然考了八十多,不能不说一年的努力有了成效,已算成功,而语文竟然只考了七十多分。这不能不让人思考!

语文失败得这样彻底,最关键定是在作文上。发挥失常是偶然吗?不,政治上说,偶然背后其实是必然,想来,从小学到高中,自己语文成绩都徘徊在及格边缘,没有读太多课外书,没有养成写一手好字习惯,作文从来都很烂,考出这个成绩又有什么意外的。

过了段时间,班主任打电话来,说我这个成绩可以报三本,让我报下试试,而我很坚决地拒绝了,说最低也要上二本,不报了,准备复读。可复读的日子还早呢,挂掉电话,我又投入欢快的玩手机中了。

这个结果,好像没有太多悲伤,太多失望,就像是冥冥中的注定。

可高考失利后的那份落寞,那份怅然,还是无声无息撞入我心里。我埋头在手机世界,假装对外界一切都不在乎,假装却只能是假装。

在等待出成绩的这段日子里,有个人,似乎比我和父母都都着急。这人是我一本家堂叔。堂叔与父亲是同一个爷爷和奶奶,是我们王氏家族中,与我们家最近的宗亲。他隔三差五就来我们家,问我成绩下来没有,考得咋样。每次我都耐心解释,还不到时候,得再过两天。堂叔每次都说,那你也查查,不查怎么知道没下来,万一出来了呢?俨然十分心急样子。据不完全统计,那段时间,堂叔来我们家不下八次……很有意思的是,这么多年,这位堂叔来我们家次数加起来都没有这段时间多。堂叔家是我们那非常富有的,是我们王氏家族中最富有人家,我那婶婶常常在街上公然说,什么钱不钱的,钱还不好赚,百八十万的钱,分分钟就拿出来,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个,而我们家却是与之相对的另个极端。

当真真切切知道高考成绩有多不好时,心理防线还是悄巴然溃逝。我还是不可预料不可控制地失落难过。出来成绩第二天,那堂叔又来了,当我如实把成绩报给堂叔时,他一脸失望,毫不掩饰,连连叹息,最后只说了句,要想考大学去复读吧,这分数,不行!就算复读第二年恐怕也够呛!妈妈礼让堂叔再坐会,可堂叔说完那句话,再也不像以往那样客气,屁股也不拍,头也不回地走了。母亲礼让的手,讪讪收回。

“第一次考不上就完了,不是那块料,赶紧出去打工吧,复读没用!”她说。

妈妈最近很少向我说起外界切切之语,好像她宁愿自己承受外界那些冷言风语。可这次母亲愤愤不已。因为说上面那句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姑,我们家最亲的亲戚之一。抨击,莫过于最亲之人的抨击威力更大了。

母亲说完,我沉默良久,沉默。

时光光度仿佛在凝噎,饭桌上,嚼饭的声音无比清晰,回荡。母亲以为我不会说什么了,低头继续吃饭。这时我心平气和地说:

“妈,你没跟她争论什么吧?”

每个人都有对外界一贯认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看法,只要坚持自己就好,我们无力也无趣去改变他人思维或看法。我暗暗下决心,按住这些悠悠之口、泛泛之论,最好的法子就是用事实说话。或许,这也有点成王败寇的意味。我对姑姑说出这句话来,并不出吃惊,因为太了解她的为人。只是这并不妨碍我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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