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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终成自己讨厌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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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入了荣桓集团公司下属的桓信科技公司。桓信科技就在集团公司对面。先说荣桓集团公司，我们私下都称“东厂”，并不是高科技企业，而是传统的炼焦厂。那边工作是又脏又累，拿到手工资也不很高，平均在三千五左右。而我们桓信科技，也就是“西厂”，属于煤焦油深加工行业，生产汽、柴油前身产品，工资自然比“东厂”高，桓信最低工资拿到手也要三千七八。
或许是种幸运，我进入了桓信公司工资最高岗位，成为主装置区一名操作工，工资果然在四千以上，甚至时常在五千左右，在这鲁西南我们市算是不错工资。
我刚到公司时，一些新同事总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
他们觉得我能进入最高工资岗位，大概是有关系的。
每次我都笑笑不置可否。在社会上混了两年的我知道，进入新公司跟你很热情说话的人，未必是真热情，比如他们问：
“你是怎么来公司的啊？”
你若说：“从网上招聘来的。”
他们立马知道，你在公司大概没有任何关系，是个可以拿捏的主。
这公司在外界传言工资很高，于是很多人都托关系走后门进来。我知道跟自己同时来公司同事中，也有不少是这样进来的。他们问我是否有关系，心想，进这样公司还用托人吗。我进入公司后，发现，工资啊，四班三倒啊，学历补贴啊等方面倒是没太掺水，可也有坑，比如实习期是三个月，第四个月工资要补交前三个月保险，第五个月才是正常工资，那么第六个月才能领到。这相当于，半年都在给公司做廉价劳动力。这公司最坑地方是制度和文化。这家公司可以说，是我遇到制度最严的公司，也是逼事最多公司。
公司制度严到不近人情，比如请事假，当天奖金没有，基本工资还有扣去三天的，平常逼事更是一大堆，大搞精益管理工作，这时我终于知道什么叫6S，三天两头检查设备缺陷和卫生，定期做TPM、OPL，写改善提案、改善亮点等等；动不动二级考核，所谓二级考核就是出了事，公司惩罚一份，工段或班组内部也要罚一份，什么末位淘汰、三鹰培训更多了去；每周还要写企业文化、每周一题、工艺笔记、安全笔记、班组安全活动等等，每月都有消防演练，每季度还有安全考试和工艺考试……
最有意思的是，每次考试一百分试卷合格并不是六十分，也不是划定某个分数线，而是看要抓的人数，以最后一名过关成绩作为合格线，很有高考味道。这就意味着，无论考多少，总有人会被判定为不合格，二级考核罚钱那也没完，还要补考。最最绝的是，我刚进公司不久，赶上一次安全统考，很多员工做得分数很高，公司竟下了个文件，不止抓那些分数低的人，对分数高的员工，也要严加审查。只有不高不低才最安全。古人中庸之道果然有用啊！
半年后，有次我跟班里哥们出去吃饭，回来遇到了一熟悉的陌生人——平时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前同事”。前同事跟我哥们寒暄后，说起回公司原因，言辞之间充满了气愤。
原来，他回公司是来开介绍信，因为考公务员去面试需要两年工作经历证明，证明已打印好，只需公司盖章。他去找了管公司行政的王总，王总却不给盖章，说只要从公司走的人，不给开任何证明，除非找司马老总，还说要是给他盖了章，公司员工都去考公务员怎么办？前同事好说歹说，就差跪下了，王总还是没给他盖章。
前同事放出狠话，若因为这黄了公务员，就跟王总没完云云。当时我也气氛地说：
“哪能这样啊！不行，你去找司马老总！”
可我提议并没有得到前同事认同，当时还不明白原因。最后听说，前同事到底没有盖上公司的章，后来的后来，前同事到底怎样了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每天去上班时，打完卡还要点名，最后还要宣誓：
“作为一名荣桓员工，我深深感到荣耀，时刻牢记安全，不忘初心，勇于负责，没有借口，马上行动，对于领导绝对服从……”
整个公司氛围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唯司马老总是瞻。于是每期企业文化，标题都是：“司马总的讲话精神。”全体员工抄完司马老总大会讲话内容，还要写心得体会，而且还规定心得体会不能少于三行。
我到公司没多久，便要过年了，公司发过年礼品，一桶花生油、二十斤大米、二十斤面粉、一箱金针菇，另外还有两斤和田大枣和一袋干葡萄干和新疆干果，当然以为老板真敞亮，可同事说，我还是太年轻，等下个月就知道了。还没等下个月，我们领到手礼品，许多员工都发现葡萄干发霉了，干果坏了，甚至大枣也满是虫眼。却说到了下个月发奖金时，我发现明显比平时少了两百多块钱。这时同事说，早知道会是这样子，这是我们司马老总一贯风格。无论坏不坏，公司发的礼品到底很丰盛，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这些礼品是政府部门强力派送的。果然，我到公司第二年时，司马老总风格毕露，每人只发了一桶菜籽油和一小箱金针菇，箱子小到安全帽大小，二斤装，周边公司都已经是每人四桶花生油标准，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发就不发吧，奖金还能多领点，我想，这时老员工又发话了：
你呀，还是太年轻。
果然，过了年第一个月的奖金又少了差不多两百块钱。
司马老总见房地产事业利好，便也投身房地产。在我们市盖起了荣桓公馆，说是公司福利房，名额有限，价格优惠，先报先得，报名不能反悔云云，然后开始征集名额，可下发文件中只简单说明了下公馆地址、户型大小、地段发展空间，丝毫没提房价，也没说优惠力度，更没说申请条件。很多员工想着，毕竟是公司福利房，怎么着也比商业房便宜吧，便报了名交了一万元订金。
到了开盘前天，各种消息从小道传来。有人说，荣桓公馆按市场价格开盘，内部员工每平方优惠八百元，而且自从购房日起要在公司工作年满八年，绑地下库和车库，这两个库就要十多万。公馆其实离市区已经很偏了，周围小区打出七千多虚价，公司照市场价开盘，就不得不说有些坑了。当然有人说，听说优惠力度在每平方一千元左右。有位干了十年老员工立即说：
“优惠一千？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你们司马老板。”
公司的人，总喜欢将老板、老总戏称为“你们的”而不是“咱们的”。
那位老员工继续道：
“就算优惠五百元，你们司马老板都可能心疼得晚上睡不着觉。”
一语中的，第二天开盘，内部员工只比市场价每平方优惠四百元。多么福利的福利房啊！当然也有另外的优惠，比如每年每平方返现五百元，直到把两库的钱全部返给员工为止。这个政策看起来是给员工的福利，实则是拴住员工的手段——每年返现六七千元，两个车库需十多年才能返完。
那些交了一万订金员工，急得如热锅上蚂蚁，可骑虎难下，他们买也不是，不买更不是。有些员工痛定思痛宁愿扔掉一万块钱也退了，可大多数员工决定一条道走到黑，硬着头皮买房交首付。荣桓公馆都是大户型，在一百三十平左右，司马老总却规定，每套房首付至少交百分之四十。那些买房同事东拼西凑好不容易交了首付，可戏剧性事发生了，原本以为国家出了调控政策，全国房价有所下跌，作为三线城市房价可能稍跌或持平总之会稳定的，可谁也没想到，市里房价不跌反涨。于是，那些“了解”司马老板同事，开始担心三个月后签购房合同事了。他们说：
“房价升了，你们司马老总恐怕会水涨船高……”
国家规定，购房者交了首付，三月之后不给签购房合同，开发商就要付违约金。可司马老总没有任何签合同动静。那些购房同事很多都是班长、值长，谁敢吱声呢，回头司马老总找个由头把他们拿下。四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公司还没给他们签合同，更没有任何说法。四五十万首付钱的利息都快够发给他们这些日子工资了，那些同事无可奈何，只能躁动着，惊悚地看着房价节节攀高。
可最最戏剧性事发生了，全国房价下跌风浪终于吹到了我们市——房价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而且以出人意料速度开始出现下跌趋势。转折发生没出一个月，司马老总终于下定决心按当初开盘价跟他们签了合同。
公司发工资采用基本工资和奖金两张银行卡形式，这样并不是用奖金激励员工好好工作，而是为了节假日加班时，减少加班费用，比如遇到双薪或三薪时，都在基本工资上算，而且基本工资又细分了很多块，有岗位工资、技能工资、技能补贴等等，加班费只按八百块钱岗位工资算，这样即便三薪才二百多点，这也还是全公司工资最高岗位的三薪。
我们奖金每月也不是全额发放，而是扣除六百六作为安全奖金，一个季度后若没发生事故才发下来。后来安全奖金由六百六变成八百八，原因是，据说国家要调控纳税起点，我们司马老总未雨绸缪，提高了安全奖金，那么第三个月全部工资加起来，又可以到达纳税起点，这样又可以名正言顺扣税，当然扣除的个人所得税到底去哪儿了就不言而喻了。我们每月只能看工资单，不能带走，更不能拍照。
司马老总大概也没有想到，国家征税起点调得有些高了，八百八不足以让大部分员工到达征税起点。于是安全奖八百八只实行了一个月，立马变成九百九。
不久后的一天，上班时值长突然告诉我们，公司要给大家涨工资了，每个岗位基本工资涨三百。当时我们听到这消息心情很……很复杂。高兴吗？似乎有那么点点，可更多的是惊悚。按照公司一贯作风，若要涨工资，早在半年前就宣扬出去了，为何突然涨了工资，还涨了三百，三百啊！我们司马老总是没睡醒，还是不过了？我们仿佛听到了司马老总的心在滴血，一滴，一滴滴……
随后我们才知道，原来国务院下发了文件，要增加人民幸福感，共享发展红利……简单说就是让老板出血给员工涨工资，而周边公司涨工资涨得更多。大家都猜想司马老板签涨工资文件时，一定是捂着胸口：
“药，药，赶紧给我切克闹，哦不，降压药！……”
虽然有党和政府做后盾，可我们还是感到惴惴不安，毕竟县官不如现管，毕竟奖金这块公司说了算，操作空间不大大的有。三天之后，公司又让我们惊讶了把，当用了半个班时间才捋明白后，我们的心却安定下来。
公司下发了工资调整说明，说每月安全奖金就不扣除——准确说，不是不发了，而是从下月开始，滚动发放安全奖金，三月份发一月份九百九，四月份发二月份九百九……可下个月就该发三个月的奖金了啊！
这就意味着公司永远压着我们两个月安全奖金。若在这一直干下去，那两月安全奖金就是驴子面前胡萝卜，看着诱人，哦不，诱驴，却永远吃不到；那么，辞职呢？公司却有条规定，从辞职日起，员工只享有基本工资。弹指间，我们两个月安全奖金没了。好大手笔啊。
我们捋明白后，反倒大松了口气：
“是这个调调，这才是你们司马老总味道……”
司马老总在抠索员工方面可谓煞费苦心。我们忍不住为司马老总竖起大拇指，绝了，忒绝了，即便有人不服气想要告公司，告都没法告，毕竟公司从来没说不给我们发那些安全奖金啊。高，实在是高哇。我们很想为处心积虑的司马老总说声，您辛苦啦。
有个办公楼同事辞职，找司马老总签字。半天后，司马老总才抬起头来，冷冷问他，为什么要辞职，同事说，离家远，回去不太方便，想了想还是回去吧。这当然是理由，可司马老总没有询问那同事离职真正原因，也没有客套地挽留，而是立马翻脸，将辞职报告摔在同事脸上，歇斯底里道：
“离家远？早干嘛去了？！这会离家远了！滚蛋！”
每个月末办公室职员或财务部员工，工作上需要司马老总签字，常常在头天晚上愁得失眠。因为弄不好司马老总就会对他们轻则发火，重则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把文件摔在地下或摔在他们脸上更是屡见不鲜。
这时我才明白，前同事为何不去找司马老总解决盖章问题。
有段时间我们县级市要创建文明城市，东厂有位员工在外面开车没礼让行人被抓拍了，县级市政府便把他信息反馈到公司了。按说这种事，警告下当事人，提醒下广大员工就完了。没想到公司竟对那员工开出罚单：二级考核一分，罚款六百元。二级考核跟奖金挂钩，一分要扣奖金四五百块钱，里外里算下来，那员工光工资这块就损失一千多。这就很扯淡了。他违反交通法规被抓拍，自然有交管部门惩罚，公司又凭什么处罚呢。难道就因为他给公司“抹黑”了吗？这样说，他高中、初中、小学学校还有社区都该给他开出罚单呢。可荣桓公司就爱干这种事。据说那位被罚员工打了市长热线，罚单没少，最后不了了之。是了，市领导都指望司马老总给他们创税收、创政绩呢，一个小小员工的事又算什么呢。
我们桓信公司有个传奇员工，大家都喊他“二哥”，意思说，在公司老板是老大，他就是老二。这伙计进公司前，出过车祸，腿脚不利索到一阵风刮来都歪歪栽栽，说话也不利索，很少有人能听清他说什么，可就是这样，还能进公司，而且在公司管废件库，神仙岗位，每天最大工作是其他岗位员工偶尔问他找个废旧螺栓或领点润滑油，所以睡觉是他的常态。有次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在荣桓检查，看到他在很危险火炬下面睡着了，其他检查人员想要喊醒他，集团副总经理却摆了摆手，改道走了。若是普通员工睡觉，被岗监抓住又是一千块钱打底，何况被集团公司副总经理逮住？他之所以能进公司，能干养老岗位，能如此牛逼，全因为他家里人都是政府人员。据说，他爹是市某局局长，他妈是教育局的，他姑是水利局的，他姑父是警察局的……还据说，这哥们年轻时曾是某交警大队支队长，出了车祸退下来了，后来照样娶了媳妇，是人民教师，最后在家人帮助下进了公司。
进公司后我才知道，当初面试的女领导就是荣桓分公司桓信的老总。女老总是行政出身，能说会道，从某办公室部长干到桓信办公主管，再到桓信老总，看似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其实，按说分公司老总本应该是现在副总，因为当初桓信从建厂到设备采购再到开工，都是副总一手抓起来的，人家要技术有技术，要管理经验也有管理经验，可在定桓信老总时，司马老总还是给了女领导。根本原因是，女领导丈夫是市环保局的。女领导面对政府人员上更能说上话。
集团公司还有许多分公司。邻市分公司开业时，那边公司老总却是集团公司下面一小小工段长。那伙计之所以调到邻市分公司，还一跃成为分公司老总，是因为他亲戚升任公司所在县的县长。
司马老总在年度总结大会上的讲话，印成白皮书，发给全体员工学习。白皮书中谈到职工时，司马老总说，员工要懂得知恩图报，想一想是谁给了你这份工作，是谁给了你饭碗，滴水之恩要当以涌泉相报……全体员工看完白皮书后，还要写感悟，上交，文采好的全公司表扬，桓信老总要求大家写感悟不得少于五百字，主任要求大家写感悟不得少于八百字，到值长这字数要求不得少于一千字，到了班长这……所有感悟内容不言而明。
据说，有时司马老总在公司值班，无论多晚，只要饿了，便让秘书吩咐食堂做夜宵，要吃什么菜，包子什么馅的，汤要放紫菜啦等等，事无巨细。
每次开会，司马老总动不动就谈员工讲情怀，要有无私奉献精神云云。偌大公司，两三个月就招聘一次，年年如此，难道真的只是员工问题吗。很有意思的是，公司整天挂着这样标语：
用真心对待员工，用真情留住员工。
我们司马老总不止算计员工，但凡在荣桓承包小工程的外委公司提起荣桓没有不摇头的，都知道荣桓公司活难干，账更难结。曾经有个给东西两厂搞绿化的包工头，临近年关在我们食堂吃饭时，一句三摇头叹息不止，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干了一年了，我找司马老总结算工资都快跑断腿了，每次司马老总就一句话，没钱，再等等，这不前两天老总终于不说再等等了，说楼下红旗H7算给我了，那车跑二十多万公里了，我问抵工程款多少？三十万！当初新车也不过三十多万啊！还说，要就要，不要车也没有……那辆车卖二手十万就不错了，不要吧，包工包料一年了，工人工资和料钱都催得紧，好吧！可剩下了的十多万总该给我结了吧，司马老总还是说没钱，说东厂有辆推土机要不也抵给我了，十万，我去看了那辆推土机，连火都打不起来了，完全是一堆烂铁，我，唉！得了，一年白干！告他？人家是市人大代表，咱就是个小包工头，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对于司马老总为人，有位同事总结说，司马老板现在还处在屌丝逆袭、暴发户初级阶段。
很到位。不过，我在想，除却司马老板心胸、人品个人原因外，是什么原因让司马老板如此狂傲？多年前某个著名杂志上有篇文章，大体是“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故事情节，最后结论是有什么样臣民就有什么样国王，似乎在讽刺国人奴性。真是这样吗？老板狂傲是员工问题吗？生活在底层的员工有勇气有资本跟老板叫板吗。反过来说，我们自己是大老板会不会也或多或少有他那般想法，将员工视为依靠他吃饭蝗虫？会不会也高高在上俯视广大员工？办公室坐久了，总会生出些许情绪吧，就像官当久了，总会有些不把人民放在眼里。
万恶资本家。更万恶的是制度。
现在已是这样社会，已是资本家天下。公司种种事情，不得不让人想起“三座大山”，不得不说，无产阶级失去了绝对领导，广大人民群众早就失去了主体地位。
1944年，黄炎培见到毛泽东时大意说：我生六十余年，耳闻的不说，所亲眼见到的，真所谓“其兴也忽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单位都没有跳出这周期律支配力。大凡初时，聚精会神，没有一事不用心，没有一人不卖力，也许那时艰难困苦，只有从万死中觅取一生。既而环境渐渐好转了，精神也就渐渐放下了，到时干部人才渐见竭蹶，艰于应付的时候，环境倒也复杂起来，控制力不免趋于薄弱了，一部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荣取辱的也有，总之没有跳出这周期律。
毛泽东肃然作答：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够跳出这周期律。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想要民主，就离不开群众运动和阶级斗争。后者尤重。阶级说白了就是利益群体，看不见摸不着，却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我们跟老板的对话里，永远存在。只有不断阶级斗争，才能把那些官老爷从人民头上扯下来，只有不断阶级斗争也能让那些资本家不敢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甚至不会出现资本家盘剥，只有不断阶级斗争才能让人民永远处在不败之地，只有不断阶级斗争才能让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毛主席理论多么正确！
可从后来历史可以看到，我们依然没能跳出那历史周期律怪圈。究其原因，就是群众运动和阶级斗争没能实行下去。伟大毛主席大概没有想到，经是好经，只是也要和尚念下去才行。后来者表面上要共同富裕，其实早就放弃了人民根本利益，现在人民的生活似乎也的确有了翻天覆地改变，可都是用阶级地位换来的，就像被强奸时产生的快感。物质的极大丰富，是用精神上的压力换来的。这样的幸福真的是幸福吗。
最可怕的是，这只是个开始。最最可怕的是，有了开始就很难结束。
最最最可怕的是，我们大部分人都在跟随政治家人云亦云地叫好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