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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王大狗紧张、忙碌的一天总算接近了尾声。
春桃在炕上睡觉。
王大狗在地下洗衣服。
刘老太太走了进来。
王大狗急忙站起来说：“大娘来了，快坐，坐炕上。”
“你会洗？”
“凑合着吧！洗不干净也没人挑眼。侍候自己的活儿好干。”
“你们吃晚饭了？”
“吃过了。”
刘老太太坐在炕沿上说：“我来是想给你办个好事。”
王大狗半信半疑地说：“办什么好事呀？”
“我娘家有个远房侄女，我看和你挺般配的。打算给你介绍介绍。”
王大狗亲切地说：“真是好大娘。只是，谁肯跟我这样一个穷小子呀！又有个孩子，我觉得你是白费心。”
“穷？谁家不是这样子？只要肯干，谁也穷不上一辈子。这孩子的事，先别承认。我看准能成。”
“那样不合适吧。就是成了，娶过来，还不是露了馅。”
“娶过来就生米做成熟饭了。想离婚，可就难了。再说，孩子本来就不是你的，咱也不算骗她。就这么个小丫头，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过不了几年也就聘出去了。就是养活这么几年。”
“我总觉得纸里包不住火。”
“听大娘的，没错。相亲的时候，把孩子弄到别人家去，谁不给你看一会儿？你别心虚，只要你们俩相中了就好办。”
“人家怎么样，我不嫌。只要是个蹲着撒尿的就行。就怕人家看不上我。”
“放心吧！你这模样，她肯定能看上。抽空我去一下，说好了就让她来一趟。咱来个菜锅里贴饼子，一锅就成。”
“无论成不成，我也要好好请请你！”
“屁！你拿什么请我？”
王大狗憨笑着说：“嘿嘿！我有的是一片诚心，比什么不好？”
……
第三天，刘老太太介绍的对象爱仙便来到王大狗家。
二人坐在炕沿上谈话。
爱仙羞怯地说：“事情要说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还没有考虑。按你的意见办吧。我抓紧把房子收拾一下，再买些家具、被褥。”
“看来，你还真当回事哩！”
“你说的！这是一生中的大事，尽量体面一些。不能太委屈你啊！”
“我好打发，要求不高。你不必太破费。看得过去就行。”
“尽力而为吧。”扭头看了看爱仙，“你还没和父母商量吧？”
“他们做不了我的主。只要我愿意。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
王大狗笑了笑说：“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做。尽量让他们都痛快。”忽然春桃跑了进来，扑到王大狗跟前。
王大狗惊慌地说：“你来干什么？”
春桃看着爱仙说：“爹！她是谁呀？”
爱仙大吃一惊。
王大狗说：“是阿姨。你怎么回来了？”
春桃说：“杜成婶婶不让我回来。我偷着跑回来的。”
爱仙愠怒地说：“你不是没结过婚吗？”
王大狗诚恳地说：“没有啊！”
“那怎么有了孩子了？”
王大狗瞪大眼睛，看着爱仙说：“没结过婚就不会有孩子啊！”
爱仙怒容满面地说：“流氓！骗子！”气呼呼地冲了出去。
“你等等！我跟你说。”王大狗追出门去。
……
王大狗坐在炕沿上，无精打采地抽着烟。
刘老太太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王大狗有气无力地说：“她走了？”
刘老太太坐在凳子上说：“走了。你也真不争气。连个孩子的事也办不好！”
王大狗委屈地说：“她硬是偷着往回跑，谁有办法？我不能怪罪人家杜成媳妇吧！”
“什么话也别说了，都是命该如此。这个臭丫头，还数落了我一顿，说我骗她。是这孩子的事没和她说明，怎么叫骗呢？活该！只可惜没骗到手！”
“让你生了一肚子气。”
“我不生气。生气的是她。下来我还给你张落，这个媳妇我包了。离了她这块地，照样打粮食！”
……
星期天，王大狗感到轻松许多。
他坐在凳子上，给春桃梳着头上的小辫儿。
春桃说：“爹，你不要给我梳了，我让奶奶给我梳，她梳的小辫儿可好看了。”
“今天奶奶不在家，怎么给你梳啊？”
“奶奶干什么去了？”
“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很远的地方干吗呀？”
“这孩子，怎么说话就刨根问底的？给你找娘去了，高兴吗？”
春桃晃着脑袋说：“我高兴，特高兴，娘今天能来吗？”
“别动。奶奶今天刚去找了，明天才能来。我还不着急呢，你着什么急啊？”
“奶奶不在家，你要是去上班，那我跟谁玩啊？”
“今天不是礼拜天吗？我休息，不上班，在家陪你玩，不好吗？”
“太好了！太好了！爹，你带我去公园坐滑梯去，行吗？”
“行，你愿意上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春桃拍着小手，一头扎进王大狗怀里说：“爹真好！”
……
下午，刘老太太回来了。还没有歇一会儿，就把王大狗叫了过来。
刘老太太坐在炕沿上，有心无心地纳着袜底。
王大狗坐在板凳上抽着烟。
刘老太太说：“我这回去总算说好了。她娘俩后天过来，看看家。再和你谈谈。成与不成就看这一锤了，砸锅的话可不能再说。中午好好招待招待，好钢用在刀刃上。”
王大狗不住地点着头说：“对春桃她没有表示什么？”
“没有。你一个她一个，半斤碰八两。老鸹还嫌猪黑？”
“那好。明天我准备一下。”
……
第三天，秋兰领着儿子楠楠如约到王大狗家来相亲。
中午，王大狗、春桃、秋兰、楠楠围着小饭桌吃饭。
王大狗往楠楠碗里夹了一块肉说：“来，多吃点肉，长得快。”
秋兰微笑着说：“这孩子可能吃肉呢！”
春桃停下筷子，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王大狗拿过秋兰手里的碗说：“我去给你盛。”
“我自己来吧！”
“你别动了。”王大狗起身去盛饭。
春桃在盘里夹起一块肉。
秋兰从春桃筷子上夺过来，放到楠楠的碗里。
王大狗一回头，看在眼里。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甚为不悦。
王大狗将饭递给秋兰，坐在原来的位子上，端起自己的碗，从盘子里夹一块肉放在春桃碗里。
春桃又将肉放到楠楠碗里说：“给弟弟吃吧！”
秋兰说：“哟！春桃真是好姐姐。”
王大狗好像吃饭的样子，却没有吃进嘴里，若有所思。
楠楠把剩下的半碗饭放在小桌上说：“我不吃了。”站起来，跑出屋去。
秋兰将楠楠的饭倒进自己碗里说：“这孩子，到哪儿去也改不了这毛病。”
春桃吃完饭向外走去。
王大狗说：“别到远处去，听见没有！”
“我知道。”春桃走出门去。
秋兰吃完饭，把碗放下，说：“天气还这么热！”
王大狗说：“再吃点吧！”
“吃饱了。”秋兰脱下褂子，只穿看小背心。丰腴的胳膊上挂着汗珠。硕大的乳房颤悠着。
王大狗放下饭碗，用火柴杆剔牙。
秋兰说：“吃饱了？”
“饱了。”
秋兰收拾着王大狗用过的碗筷。故意用奶子蹭着王大狗的肩头。
王大狗急忙躲开，用手摸着秋兰的奶子蹭过的地方。
“又不是刚出锅的，还能烫着你呀！”秋兰把碗筷放到锅台上。
王大狗结结巴巴地说：“我觉得麻……麻酥酥的，难……难受！”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秋兰的胸部，咽了几口唾液。
秋兰有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乳峰，自豪地甩了一下头发，又去收抬小桌上的碗筷。
“别收拾了。你第一次来。怎么能让你干，到里屋歇会儿吧！”
王大狗接过秋兰手里的碗。
“那就凉快凉快再弄吧。”秋兰向里间屋里走去。
王大狗在小桌上收拾起来。
在里间屋里，秋兰只穿着背心，裤衩，仰面躺在炕上。两条雪白的大腿成八字型叉开着。王大狗进来一看，吃惊地说：“你这是干嘛！”
秋兰平静地说：“太热了，你不热吗？”
“楠楠呢？”王大狗转身欲出。
秋兰坐起来说：“别走。你管他干嘛！光贪玩，不知上哪儿去疯。放心吧！他屁事不懂。”两眼色迷迷地看着王大狗。
王大狗坐在凳子上，点着烟，大口地吸着。
“坐炕上吧！”
“在这儿吧，坐炕不习惯。”
秋兰搓揉着自己的大腿说：“你打算什么时候登记？”
王大狗迟疑地说：“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秋兰诧异地说：“以后再说？对这事你是不是不痛快？”
王大狗一时语塞：“噢！噢！”
秋兰怒形于色地说：“你变卦了，我看得出来。不愿意，为什么不早说？到了这份上，你却拉稀了。这不是拿人当猴儿耍吗？哼？你还不？真不识抬举。我还不呢！”急急地穿着衣服。
“你生什么气呀！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屁话！我跟你说，我不是嫁不出去，离了你这眼井，我干不死！”秋兰大声地叫着，“楠楠！咱们走！”冲出门去。
王大狗无可奈何地苦笑着，跟了出去。
……
傍晚王大狗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把车子支在屋门口。
刘老太太从屋里出来说：“大狗啊！我跟你算没办法了。我就是成了神仙，也给你说不成这个媳妇。以后别再指望你大娘了。”
“大娘，我跟你说说……”
“别跟我说了，我不听。”刘老太太扭头走了回去。
王大狗摸着自己的脑袋，无奈地呆站着。
……
王大狗回到屋里，仰面躺在炕上，闭目养神。
杜成悄悄进来，坐在凳子上。
王大狗坐直身子说：“吃过饭了？”
“吃过了，我以为你睡着了！”
“哪睡得着啊！”
“怎么就你自己？嫂子呢？”
“什么嫂子？走了。”
“怎么走得这么快？我急急忙忙过来，想看看她。没想到连面也见不上。怎么样？不错吧！”杜成狡黠地笑笑。
王大狗扔给杜成一支烟说：“什么怎么样？”
杜成点着烟说：“嘿！你还装洋蒜，充什么好人啊？”
“算了吧，谁像你呀！”
“你没有摸摸她？”
“摸什么？咱是那种人吗？”
杜成不耐烦地说：“哎呀！别装正经了。”
“信不信由你。”
杜成诡秘地说：“你怎么不留她住一宿？肯定她同意。她正是狼虎之年，饥渴着呢！”
“她同意，我还不同意哩！我没有那心思。”
“你呀！有了萝卜不当菜。摆什么臭架子啊！”
王大狗严肃地说：“你不知道，我们吹了。”
杜成吃惊地说：“是真的？不是开玩笑吧？”
“还能不跟你说实话？”
杜成遗憾地说：“不是成了吗？怎么会散了呢？”
“说心里话，这个女人我也满意，但我怕春桃受委屈。”
“有你在跟前，她敢？”
“咱看她哪时哪刻呀？不能一天门也不出吧！”
“也是啊！总不能老跟着她。”
“我当光棍也不能让春桃受虐待！”
“你算个人！我佩服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