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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金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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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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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落崖》连载

第四十二章

晨曦慢慢降临在东方天际,稀疏的星星渐渐隐去,村庄、树林、山岗俱已显现出粗犷的轮廓。阵阵薄雾轻轻飘拂着。

王大狗父子六人拥着小车吃力地走着。他们拉着红枣要到口外换粮食。从家里动身,已走出二十多里路了。

中午时分,他们来到一个镇子跟前。

抗美说:“爹!这个村叫什么村?”

“可能叫上关镇吧!我也记不准了。你们都上车!”王大狗把小车停了下来。五个孩子先后爬上车去。

“要坐稳,手抓着绳子。”王大狗往后看了一眼,拉起来匆匆往前走去。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上关镇。大街上大车小辆来来往往,男男女女,三五成群,东张西望地游逛着。

王大狗拉着五个孩子急急地走着。

穿着制服大衣的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小伙子赶了过来。

小伙子说:“等等再走,拉的什么?”

王大狗说:“没看见是几个孩子吗?”

小伙子强硬地说:“这下边呢?”

“红枣”

中年人问:“你是什么地方的?”

“冀西县的。”

小伙子说:“长途贩运。这红枣要没收。”

中年人喝斥道:“走!拉到工商所去。”

王大狗把车辕杆放在地上说:“同志!我是去看亲戚。不是卖的。”

小伙子说:“看亲戚拉这么多?”

中年人问:“你亲戚是哪里?”

“洋河县,我老婆和我打了一架。跑到娘家去了,一个多月了也不回来,扔下这几个孩子,日子没法过呀!这不,我带着孩子去找她,怎么也得把她叫回来!”

中年人又问:“这么远,你怎么在那儿找的老婆?”

“当兵时找的。”

中年人说:“找老婆拉着这么多红枣?你不要花言巧语了,你这号的,我们见的多了,走,快拉进去!”

王大狗恳切地说:“同志!她亲戚多呀!你说,我轻易不去,这一去,哪家不该去看看?我给你算算”,搬着手指头,“她两个叔叔,两个伯伯,一个舅舅,两个姨妈……”

中年人不耐烦地扭过身去。

王大狗转了个弯,又站在中年人面前说:“还有两个姑姑,一个妹子,两个哥哥,弟弟姐姐就不用说了。”

中年人厌恶地又转过身去,背对着王大狗。

王大狗又转到他面前说:“你不要不相信,我是把亲的,后的,叔伯的,都算在内了。”

中年人高声地说:“好了好了!你快走吧!”

王大狗点头哈腰地说:“谢谢同志哥!”又转向小伙子,“谢谢同志哥!”

小伙子说:“你几岁了?”

“噢!老弟,谢谢老弟!”

中年人和小伙子匆匆走开。

王大狗搬起车辕杆,拉起来往前走去。很快把上关镇甩在了身后。

抗美、援朝、春桃、秋莲、入社分别在小车两边,用力推着。没多久,一座大桥展现在眼前。抗美又问:“爹!这个桥叫什么桥?”

“这是唐河大桥。你们都上车吧!”王大狗把小车停了下来。

五个孩子先后爬上车去。

王大狗拉着五个孩子,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着。抗美将入社压在自己腿的脚推了下去,入社不服气地又把脚搭在抗美的腿上,抗美在入社脚上捣了一拳,入社立刻在抗美腿上还击一下,抗美狠狠地一拳打在入社脚上。

入社叫嚷着:“爹,大哥打我。”

抗美说:“他的脚老压着我这腿。”

“让你们在车上坐着还打架,下来,都下来推车!”王大狗把车停住。

五个孩子陆续下了车,在后边推着。王大狗继续往前拉着。

他们爬过了一段盘山路,好不容易到了山顶上,前面是漫长的下坡路。缓缓的拐着弯,伸向了远方。

王大狗父子六人气喘吁吁地爬到了制高点上,把车停下,大口地喘着气。

入社说:“爹,歇会儿吧,我走不动了。”

“不能歇,这坡梁上风高,不是歇脚的地方,前边是下坡路了,你们都上车,我拉着你们。在车上歇歇吧。”

孩子们高兴地上了车。

王大狗拉起小车,轻松地走着,渐渐地,小车越走越快。他用力往后拖着,可根本拖不住。小车促着他飞快的跑起来,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春桃惊恐地喊道:“爹,你慢点儿,慢点儿!”

王大狗一边跑着,喊叫着:“都扒住车,抓紧绳子。最后的时刻到了!”拐弯处,一辆卡车缓缓驶来。

王大狗驾着小车向卡车冲去。

卡车急忙一打方向,向一边闪开。

王大狗用力把小车一拧,车辕杆顶在了路边的石壁上。孩子们一下子都摔了下来,一个个大声哭着,响成一片。

卡车司机探出头看了看,向前开去。

王大狗急忙一个个把他们拉了起来。抗美两手捂着屁股哭,援朝右手摸着左胳膊肘哭,春桃蹲在地上,两手抱着右膝盖哭,入社额头上流着血,用手摸了一把,拿眼一看,跳着脚哭。

过往的司机都探头看着他们。

王大狗说:“别哭了,哭也当不了痛。这回算是万幸,要不是我有两下子,你们都要英勇就义了。”

孩子们听话地渐渐止住了哭声。

王大狗说:“早就告诉你们,抓紧,坐稳,可谁也不听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看这,一个个成残废军了,跟鬼子打了败仗似的。“他在地上用手抄起一把土,按在入社的额头上:“这土比药还管用,又止痛又止血。金木水火土,土排在最后,为老大,它是万物之本,什么离开它都不长。”

抗美说:“树上的木耳就不用土,我采过。”

王大狗说:“什么时候了!你还抬杠!你走几步,我看看。”

抗美趔趄着走了走。

“问题不大,援朝,把你那胳膊弯几下。”

援朝把左胳膊伸了几下。

“春桃、秋莲,站起来走走。”

春桃,秋莲站起来一拐一瘸地走着。

“疼得厉害吗?”

春桃,秋莲异口同声地说:“不厉害。”

王大狗说:“坐下歇歇,别蹲着了。”

入社说:“爹,我这脑袋疼不疼?”

“不疼。早好了。”

入社微微地笑着。

王大狗说:“都靠边坐下,定定神。”

孩子们在石壁下坐了下来。

王大狗巡视着小平车说:“这东西没有刹车,又没有车闸,下大坡还真没办法!”

抗美说:“在后边拴条绳子,我们往后拽着。”

王大狗郑重其事地说:“这个想法值得考虑,但也不太科学。”思索了一阵“有办法了,这个村是插箭岭村,我有个熟人,我去找他一下。你们等着,别乱跑,”急步向下边的村子走去。

抗美、援朝、春桃、秋莲、入社蜷曲在石壁下,被寒风侵袭着,不住地打着寒噤。

过了一会儿,王大狗拿着木杠、铁丝来到车前,从干粮袋子里拿出一把钳子,把木杠从小车前边顺着车架子底板伸了进去。

抗美,援朝急忙站起来扶着车辕杆。

王大狗把木杠从车尾伸出一尺多长,将上端用铁丝固定在小平车横担上。又用铁丝把木杠下端和车尾固定在一起。

抗美说:“我看出来了,这办法行!”

“不错吧!来,咱试试。”王大狗把车辕杆放平,木杠末端离开了地面,把辕杆往起一抬,木杠末端便又着了地。

援朝说:“我也知道。车要走快了就使劲往起抬车辕杆,木杠也就重重地摩擦路面,车就慢了。”

王大狗嘻嘻的笑着:“看来,谁都挺聪明。”把车调过方向,“上车吧!这回摔不着你们了。”

孩子们先后爬上车去。

王大狗拉起车,放开了脚步。他用力抬着车辕杆,木杠擦着路面,“咯楞咯楞”的响着,小车稳稳当当往下滑去。

走完下坡路,便是一道平川。路标显示,已到洋河县地界了。

王大狗拉着五个孩子继续往前走着。

入社说:“爹,我饿了。”

“窝头在车上,自个儿拿。”

“冻得太硬,啃不动。”

“那就坚持一会儿,坚持就是胜利。”

……

第二天下午,王大狗一行来到洋河县三原口村的街头。王大狗的小平车放在一座瓦房的后墙根下向阳的地方,车前,一袋红枣敞开口,靠着车轮子放在地上。

抗美,援朝、春桃,入社站在车后的墙根下,四处巡视着

王大狗站在车前的红枣旁边吆喝着:“换红枣来!小米换红枣”!”

男男女女陆续围了上来。

一个老汉在袋子里把红枣抓了几下说:“这枣倒挺干巴,怎么换?”

王大狗说:“一斤红枣二斤小米。”

“太贵了。”老汉退到一边。

一个中年人在袋子里拿起一个红枣掰开看了看,,放进嘴里说:“这枣没蛀,大伙儿换吧,斤兑斤,好算账。”

王大狗说:“那可不行。这么远过来,又是盘缠又是工夫,就赔本儿了。”

中年人说:“家里分的,说不上赔不赔。”

周围群众七嘴八舌地嚷道:“就是。够可以的,就照这个价儿换吧!一斤小米就不少了,别处还不一定给你这么多!”

王大狗一副可怜相,诚恳地说:“不行,实在不行。”

“那就搞不成了。”中年人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人们跟着慢慢散去,集聚在街头,东一片,西一片。聊天抽烟。

一群孩子在车前热闹着。有的看着袋子里的红枣指手划脚,一个孩子想伸手去抓,看了看王大狗,又把手缩回去,跑开了。

一个老太太走了过来。坐在小车旁边的一截儿木头上,和颜悦色地看了看王大狗和五个孩子。

王大狗说:“大娘,换点枣儿吃吧!”

“家里还有,前儿天刚买了。天这么冷,这孩子们出来够受罪的。”

“没办法,粮食不够吃,不出来换点儿,这一年就过不去。”

“大娘,你家离这儿远不远?”

“不远,就在前边。有事吗?”

“我想喝点儿水。”

“来吧,我领你去。”老太太站起身,往前面走去。

王大狗跟着老太太,在后边走着。

没走多远,到了老太太家里,王大狗好奇地巡视着整个屋子。

房间十分阔绰。玻璃窗户,方砖铺地。油漆的桌椅,花纸的顶棚,窗明几净,古朴素雅。

老太太拿起暖水瓶倒着水说:“坐吧!”

王大狗坐在桌边的椅子上。

老太太把一碗水放在桌子上说:“水不太热了。”

“正好,喝着痛快。”王大狗端起碗来,一气儿喝了几口。

老太太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说:“你们是哪里的?听口音好象不近。”

“冀西县雁落崖村,离你们这儿有二百多里地呢!”

“也是苦地方,这么远出来换点粮食,多不容易呀!”

“是啊!受罪受累不用说,路上还有人管,说是长途贩运,投机倒把!唉!真难哟!大娘!咱这村没人管吧?”

“这村啥事儿也没有,要卖要换,随便。我大儿子当支书,有人找麻烦,他也能摆平,啥事儿也别怕。”

“那就全靠您了,你去换点儿枣吧!!咱按一斤半算,别人要问你就说二斤,表面上咱不能开两样价。”

“行啊!你的意思我明白,是想让我开个头,不过,二斤就是二斤,我绝不沾你那点儿便宜,别人咋着我咋着。”

“瞧你说的,这是应该的。”

“那不成,要不我就不换了。”

“那好,听你的,我先去了。”王大狗站起身来。

“你先走吧,我随后就到。”

王大狗匆匆走出屋子。

不一会儿,老太太端着一铝盆小米出来。王大狗急忙拿秤把小米称了称,倒在一个空口袋里,又把红枣称好,倒在铝盆里。

老太太端着红枣一边往回走着,一边和人们打着招呼。

王大狗在地上铺了两条麻袋,把一袋红枣倒在上面。

社员们端着小米蜂拥而至。霎时,将小摊围得风雨不透。你推我搡,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两个老汉端着小米站在一旁。

穿皮袄的老汉说:“这是老毛病了,要没人换,想换的也不换,见有人换了都抢着换,好像白给似的。”

穿大衣的老汉说:“你看这,硬是挤,一个个挣死哩!”

入社站在小车后边看着小车上的东西。

春桃张着口袋口儿,准备着倒小米。

抗美,援朝蹲在枣堆两边,往秤盘上装枣。

王大狗笨拙地提着秤说:“多了,往下拿。”

抗美、援朝同时从秤盘往下扒枣。

王大狗说:“不够了,往上添!”

抗美援朝每人捧了一捧,放在秤盘里。

王大狗只顾提着秤绳,秤杆猛然翘起来,打在王大狗脸上,他生气地说:“你们属猴子的?见一个干嘛都干嘛!”

人们哈哈笑着。

……

傍黑,王大狗的红枣已换完,他们立刻把车装好,在一个生产队的场院屋里住了下来。正好屋角盘着锅灶,王大狗焖了一锅小米饭,让孩子们饱饱的戳了一顿。

第二天,天不亮,他们便启程往回赶路了。走了一阵,就天明了。

东山上面升起万道霞光,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桔黄的色彩,山野显得格外清新、鲜亮。

王大狗驾着小车,抗美、援朝分别在前边两侧拉着长套,雄赳赳的走着,豪情满怀,气宇轩昂。

春桃、秋莲、入社兴致勃勃地坐在车上。东张西望,顾盼不暇。

将近中午,他们来到红石堡的街头。

抗美、援朝、春桃、秋莲、入社紧紧地挤在小车上。王大狗拉着车,胆颤心惊地急步而行。

一胖一瘦,两个中年干部从一侧走到王大狗跟前。

胖子问:“别走了!拉的什么?”

王大狗停下车说:“亲戚给了点儿粮食。”

瘦子又问:“你是哪儿的?”

“冀西县的。”

胖子说:“粮食是一类物质。知道吗?粮棉油,粮棉油是第一重要的,亲戚给的有这么多?拉到打办室去。”

“家里实在没办法,才向亲戚借的,要没收了,我只好领上一家人去要饭啦!”

瘦子说:“我们不管那,饿死和我们也说不着。我们只管投机倒把!“

“借点粮食也算投机倒把!”

胖子说:“少啰嗦,要不去,就靠边站,我们拉走!”

王大狗拿下肩上的车绊,用力一甩说:“你们拉走吧!这群孩子也给你们,一个我也不要了。回去也是饿死!”匆匆往前走去。

抗美急忙哭叫起来:“爹,你别走!别走!”援朝、春桃、秋莲、入社一齐大哭起来,惊天动地,响成一片。

街上来往的行人都停住脚,远远地观望着。

胖子冲着王大狗喊:“回来,你回来!”

王大狗头也不回。

瘦子跑步追上王大狗,扯住他的胳膊说:“你回去,咱们协商一下,从宽处理。”

王大狗甩开他的手说:“说不要就不要了。有什么好协商的?”径直走去。瘦子悻悻地走了回来。

胖子说:“咱们走吧。”

二人急步溜开。

几个孩子止住哭声,纷纷下车。

抗美架起小车,弟弟妹妹在后边推着,慢慢向前走去。

走了一会儿,孩子们追上了慢慢走着的王大狗。他们便加快了脚步。王大狗紧紧跟在后边,回头一看,红石堡已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便把抗美换了下来。春桃、秋莲、入社在后边用力推着。

入社说:“爹,我饿得难受。”

王大狗大声地说:“就你事儿多,再坚持一会儿,到前边找个地方吃饭。”

他们来到一个村庄里,王大狗东张西望地慢慢走着。

一个姑娘迎面走来。

王大狗说:“大嫂……”

姑娘红着脸说:“俺还没结婚呢!”

“出门三辈儿小,见了闺女叫大嫂,你要不乐意,那就叫大妹子吧!这村里有卖吃的没有?”

姑娘指着旁边一个土坯房子说:“那儿是卖豆腐的。”匆匆走了过去。

王大狗把车拉到土坯房子跟前。

一个老汉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王大狗问道:“还有豆腐吗?”

“有。还热乎着呢!进屋吃吧!”老汉转身回到屋里。

王大狗把车停在路边,回头向孩子们嘀咕着:“上级有规定,吃豆腐,那菜不要钱,白搭。记住!少吃豆腐多吃莱。”

孩子们会意的同时点了点头。

王大狗从车上解下干粮袋子,领着孩子们进了屋。

土坯房里。一边支着一盘石磨,一边盘着口大锅,中间空地上放着小饭桌。

王大狗父子六人围着小饭桌,拿着玉米面窝头,就着豆腐,津津有味地吃着。

王大狗说:“掌柜的,来点菜吧!”

老汉默不作声,端着菜盆往小桌上的豆腐碗里拨了一些。

六人大口地就着菜,不一会儿碗里的菜又吃光了。

王大狗说:“掌柜的,再给来点儿菜。”

老汉端着菜盆往碗里拨着说:“你们是哪里的?”

王大狗说:“冀西县雁落崖的。”

老汉把菜盆放在锅台上,又问道:“你们村里有个人,不知你知不知道?”

“叫什么名字呀?”

“叫菜驴。”

王大狗思索了一下说:“是有这么个人。你和他什么关系呀?”

老汉吱吱唔唔:“一般……一般朋友。”

王大狗:“哎呀,你怎么和他交朋友呢?”

老汉惊疑地说:“他怎么了?”

“那人可真不怎么样!连菜都不愿意让他爹吃饱!”

老汉没趣地说:“是吗?”走出屋去。

……

打尖后,他们又急忙赶路了。没走多远,又开始了爬坡。

王大狗猫着腰,吃力地往上拉着。

抗美、援朝、春桃、秋莲、入社在后边用力推着。

抗美说:“爹!我渴得受不了了。”

“这地方上哪儿去找水?傻吃莱!这会儿该遭罪了。”

援朝说:“我也渴。”

王大狗抬头四处瞭望,发现一旁的南山脚下一个背阴的山崖下边还有一堆积雪。便说:“去吃口雪吧!比喝水还强,又解渴又上膘。”

抗美、援朝松开车,向雪堆跑去。

王大狗说:“吃雪的人还是最可爱的人呢!”

春桃问:“他为什么是最可爱的人呀?”

“吃雪就长白了,白了就可爱了。”

“我也去吃几口!”春桃向雪堆跑去。

“我也去。”入社撒开小腿就追。

秋莲随后跟了上去。

小车立时往后倒了起来。

王大狗焦急地大喊着:“顶住!给我顶住!”

抗美、援朝、春桃、秋莲、入社急忙往回跑来。

王大狗喊叫着:“快搬石头打车眼儿!”

抗美援朝每人从路边搬起一块石头,分别跑到小车的两边。

王大狗喊道:“快,打前边。”

抗美,、援朝急忙把石头塞在车轮前边。

小车仍然往后倒着,越倒越快。

王大狗慌乱地往后看了一眼,怒吼着:“打后边!你们是傻子啊!”

公路旁边是万丈悬崖,象刀劈似的,直上直下。几只黑老鸹“呱呱”地叫着,上下盘旋。

王大狗拉着小车在悬崖顶上急速地倒着。

抗美、援朝急忙搬起石头追着小车。

春桃、秋莲、入社惊慌地在后边跑着。

王大狗跟着小车往后倒着,车轮子出了路面,眼看着就要倒到公路的护栏上,抗美、援朝慌乱地把石头塞在轮子后边。

小车停了下来。

王大狗放下车辕杆,用手背抹着脸上的汗说:“叫你们打前边,你们偏要打这边。”

抗美说:“这边不是前头吗?”

王大狗说:“车往那边走着,你说哪是前头?”

抗美不高兴的低下头,不再吱声。

工大狗走到路边,往下看了看说。“你们看,多玄呀!这下边是这么高的悬崖。”

孩子们胆怯的站在崖边上,探着头往下看了一眼,一个个目瞪口呆。

“再有三两步就下去了!我要牺牲了,你们上哪儿找这么好的爹去?”

孩子们心情沉重地低下头。

王大狗坐在石头垒的公路护栏上说:“我歇一会儿,你们去吃雪吧,吃饱了咱们再走。”

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向雪堆跑去。

他们排成一溜,蹲在地上,大口小口的往嘴里塞着雪团,一个个脸上、头发上,衣襟上满是雪渣。他们互相观看着对方,都“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会儿,孩子们还没有离去的意思。王大狗抬头看了看太阳,便向他们喊着:“快回来,赶快走吧,要不到家太晚了。”

大家先后跑了回来,各就其位。小平车又开始跋涉在弯弯曲曲的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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