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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金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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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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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落崖》连载

第四十五章

吃过中午饭以后,王大狗在院子里打扫卫生。

愣虎匆匆走了进来。

王大狗说:“吃过饭了?”

“吃了。”愣虎蹲在王大狗面前。

“有事吗?”

“有句话想跟你说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以前说过的,我这个媳妇包在你身上了,可你家里现在就有一个,你整天找了东家找西家,跑了南村跑北村,就是不理我这个茬儿,说话跟放了屁似的,连点儿臭味儿也没有!”

“你是不是想媳妇想的不正常了?”

“我怎么了?大小零件一样不缺。”

“就是缺火,没烧熟!”

“知道这样,当时大包大揽的干嘛!拿人当猴耍呀!”

“你着什么急呀?”

“我眼看季节就要过了,再不抓紧,这辈子就没指望了。”

“你以为我不管你的事儿了?得等到豆儿熟吧!”

愣虎脖子往一边一拧说:“尿壶镶金边儿,嘴儿倒不赖。”

“忠不忠,看行动。”

“狗掀竹帘子,你就拿嘴支着吧!”

“瓢对瓢,盆儿对盆儿,罗锅腰儿找大肚儿,这是两厢情愿的事儿,我拉不过来,也抢不过来。”

“你屋里现成的就有,用得着你拉呀抢呀?我条件差吗?我是堂堂的积极分子。”

“问问人家跟你不跟?要愿意,我四条腿儿鼓掌欢迎!”

“那不是全在你一句话了?”

“你以为人家是三岁小孩儿啊?你比人家矮一脑袋,,骗得了吗?”

“她是一个结过婚的,我要不是个子矮,对象不好找,会要她吗?不管你怎么说,这事要给我办不成,以后你是你,我是我,谁也别用谁!”愣虎站起身往外走去。

“离了你这大骡子大马,还能让兔子架辕啊?”

果香从屋里走了出来,坐在一个木墩上。

王大狗说:“怎么不睡了?”

果香说:“老睡怎睡得着?刚才那个人向你要媳妇来了?”

“你听见了?以前我是和他许过愿,也绝不想骗他,迟早要想法给他找一个。可他也太着急了,听说你在这儿,就想马上弄到他手里。”

“你答应他不就得了!”

“我看着不般配,怎能拿你去还人情债,口头帐?”

“跟谁也是跟,什么日子也是人过的。”

“他人也能干,也不太傻。就是个别时候好像缺点儿心眼儿。没心没肺的。我总觉得配不上你,一辈子的事儿将就不得。”

“这事儿关系着你呢!要没有我这个人,是另一回事。现在我住在你家,要是跟了别人,他会恨你一辈子,就成仇人了,我不是给你们惹下事儿了吗?”

“这跟别的事不一样,需要女方同意,又不能强迫。就是我自己的闺女也不能完全做主的。”

“可人家不这么想。以为我是一个外地女人,就是随便打发来了。”

“随他怎么想吧!就是跟我结仇,也不能对不起你,让你委屈一辈子。”

“那样我就谁也不嫁!我绝不能给你带来麻烦!”

王大狗愣怔地说:“你一定跟他?”小声的,“咱们不能离得太近,要嫁也要嫁得远一点。”

果香坚定地说:“我就不,我就在你身边,我说到做到!”

……

当天晚上,愣虎,年根面对面坐在小饭桌两边,饭桌上放着一碗炖兔肉和一塑料桶白酒,二人端着茶碗,深深地喝了一口酒,放下茶碗,夹起一块兔肉,大口啃着。王大狗推门进来,一看,喜笑颜开。

愣虎说:“你这鼻子可真尖呀,这么远就闻到兔肉味儿了?”

年根说:“快坐下!”

王大狗迟疑着说:“你们猜一猜今天我是喝呀还是不喝?”

愣虎说:“看样子今天你不想喝。”

王大狗说:“你可没猜对。”

年根说:“我看你肯定要喝。”

王大狗说。“你算猜对了,今天非喝不可!”

愣虎说:“怎么也是喝,还让我们猜这干什么?自己去拿碗吧!”

王大狗从饭桌上拿过一只碗一双筷子,坐在小板凳上。

愣虎拿起塑料桶给王大狗倒了一碗酒。

“从哪儿弄了个兔子呀!”王大狗夹起一块放在嘴里。

愣虎说:“昨天到后山里用火枪打的,味道还不错吧!”

王大狗说:“不错。有咸味儿。”

年根说:“这是愣虎为自己庆贺一下,特地打来的野味!这顿酒不寻常啊!”

王大狗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说:“愣虎有什么好事了?是不是要提干啊?”

愣虎洋洋得意地说:“这算什么呀?不值一提!”

年根说:“人家评上学习毛著积极分子了!”

王大狗故作惊喜状说:“是吗?这可不得了,以后前途无量啊!要知道这样,以前多给你拍着点儿马屁!”

愣虎一本正经地说:“咱哥儿们,用得着吗?”

年根说:“就是。愣虎可不是不义气的人!”

王大狗说:“愣虎今天是双喜临门,我来也是报告好消息的。那个媳妇说成了。”

愣虎惊喜地说:“是真的?”

“这事还能开玩笑?”

年根说:“就是你家那个女的吧!”

“还能有哪个?”

年根说:“那可是个大美人啊!”

愣虎说:“喝酒!喝酒!”

三个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

王大狗说:“你抓紧准备一下,趁热打铁,尽快把事儿办了,媳妇娶不到炕头上,就说不定是谁的人。”

“这好准备,我现在是积极分子,不能大操大办,要移风易俗,喜事新办,碰个日子,把她领过来就得!”

王大狗说:“你总得给人家买几身衣服吧!再简单也要有新媳妇的样子。”

愣虎说:“这好办,我肯定让她满意。”

年根说:“咱们共同干一下,祝贺你新婚大喜。”

愣虎端起碗说:“来!干!”

王大狗急忙端起碗来。

三个人用力地把碗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

吃过晚饭,孩子们都出去玩了,屋子里安静下来。

玉嫂缝着衣服。

果香坐在炕沿上打着毛衣。

王大狗坐在地下的凳子上抽烟。

玉嫂抬起头望了望王大狗说:“愣虎没有说什么时候登记?”

王大狗说:“果香还没开来介绍信呢?”

果香说:“我不想回去,让愣虎另想办法吧!”

王大狗说:“他能想出什么办法?登记必须有双方所在地的介绍信,可是不见你本人的面,谁去也不可能开出来。”

玉嫂说:“实在不行。果香就硬着头皮跑一趟吧!”

果香说:“结不了婚,我也不回去。我实在不愿见那村里的人了。”

王大狗说:“要不就先结婚后登记。以后看情况再说,反正几年以后就形成事实婚姻了。这地方登记不登记,谁也不管。你们就这么一块儿过算了。”

果香说:“也只能这样了。”

……

愣虎把房子墙壁粉刷一新,屋顶用花纸裱了顶棚,正面墙上贴着大红喜字,床上铺着新床单,崭新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地上靠墙一边放着新做好衣柜和三屉桌。

愣虎把果香接了过来就算结婚了。晚上,愣虎坐在炕沿上看着《毛泽东选集》。

果香打开衣柜,拿出一件黑条绒外套,穿在身上,在镜子前照着,扯着袖子和衣襟。

愣虎说:“是不是冷了?上炕去窝窝吧!”

果香说:“是有点儿凉。我不习惯在炕上坐。买这些衣服,你从哪儿弄得这么多布票?”

“买的呗!”

“从哪儿买的?”

“好多专干这营生的外地妇女,不断来村里走家串户,要多少都能买上。”

“打办室不管吗?”

“怎么会不管?这是投机倒把,碰上了就不得了。不过,轻易不会被抓住。这地方淮家的布票都不够穿。全凭这些人给送呢。谁也不报告。”

“多少钱一尺?”

“八毛。”

果香拿起梳子,对着镜子梳着头发说:“这么贵呀,我姑姑她们那里才两毛多,那里种棉花多,除了交征购,社员们还能分一部分,家家纺线织布,布票都能省下来。”

“那些倒卖布票的可能都是那里的人。”

“这真是个好门路,下来我也干干。”

“咱可不能干那违法的事!”

“怕什么?在那儿买有亲戚,在这儿销是当地,知根知底儿,再保险不过了。”

“你知道吗?我是积极分子!”

果香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说:“狗屁!”

拿起炕边一团毛线和竹针,坐在炕沿上不紧不慢地打起了毛衣。

愣虎抬眼看了看果香说:“咱们这新婚之夜,你是不是觉得太冷清了?”

“那你怎么不请台戏来?”

“不是那意思,我是想,咱们如何使这个晚上更有意义。”

“那就去解放台湾吧!”

“不,那不现实,咱们要干点儿实际的事,全国不是正在农业学大寨吗?咱俩去开山造田干它一个通宵,今天又是十六,月亮正圆,月光下你追我赶,是多么美好幸福的时刻啊!”

“你是不是疯了,你自己去吧!我不去!怪不得说你没煮熟,看来是真缺两把火。”

“那是他们觉悟太低,打击积极性,是别有用心,你一定要提高政治警惕,你想想,要按我说的去做,咱们一定会成为先进典型!全公社,甚至全县都要学习咱们的模范事迹。”

“学习你又能怎么样,你能拉金尿银?连记也没登,非法同居,还先进呢,我看你想当反面典型了!”

“这也确实是个问题。那……”愣虎沉吟片刻,“那咱们就学习毛主席著作吧!”

“你学吧!我不识字!”

“我教你,我念你听就行了。”

“我嫌麻烦!”

“咱们只学重点,不念全文。先学《纪念白求恩》。最后一段:做一个纯粹的人,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利于人民的人。”

“你脱离低级趣味了吗?”

“这还用问?要不我怎么会成为积极分子呢?”

“那今晚你到别处去睡吧,别跟我睡在一起。”

“你这不是犯教条主义吗?学习毛选要活学活用!不能生搬硬套,叫我到别处去睡,看来,你跟我不是真心!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这样吧!咱们要带着问题学,有针对性地学!毛主席说,要做一个有利于人民的人。我起码说算人民吧!你要做一个有利于人民的人就是做一个有利于我的人,对我不能有三心二意,处处要维护我,要从我的利益出发,比如说,以后绝不能让我戴绿帽子,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果香把毛线往炕上一扔,匆匆往外走去。

愣虎急忙拦住说:“你要去哪儿?”

果香怒气冲冲地说:“让开!我愿去哪就去哪儿!你管得了吗?”

愣虎嬉皮笑脸地说:“别走!千万别走!”

“我在这儿影响你学毛著怎么办?”

“咱不学了。”把《毛选》狠狠地在炕上摔了一下,“再不学它了。”

果香余怒未消地靠在炕沿上。

……

一眨眼,两年过去了。

生产队里凡是挣十分工的社员,都要抓阄儿排上号,轮流到备战公路工地去当民工,半个月一换班。又一个换班的日子到了,年根,腊月和愣虎背着铺盖卷儿,大踏步往回走着。

“半个月没回家了,老婆在家里要是走了火儿,可就冤枉死了。”年根说。

腊月说:“这事咱放心,老婆子老得尿不出泡来了,白送也没人要。”

年根说:“最危险的是愣虎,小媳妇儿年轻又好看,谁见了不眼馋啊?”

腊月说:“愣虎啊!咱可不是说笑话!你是要当心!你媳妇是大地方来的,一般都心眼儿活,裤腰带也松,你出来也有几天了,可别让人偷嘴吃呀!”

愣虎说:“我看她对我倒是一心一意的。”

腊月说:“别光看那,有外心还能让你看出来?外地人总是不保险。”

年根说:“跟人跑了你也没法儿,再说你们也没登记,打官司也没理儿。”

愣虎说:“都给生孩子了,她还能跑?”

年根说:“有孩子就能拴住啊?连鸟带蛋儿一窝端的有的是!”

腊月说:“她以前的事你可能也知道,是狗就免不了吃屎,就是不掏你的窝儿,你回去给别人刷锅,你不窝囊啊?你还是多多留心观察,万万不可粗心大意!”

年根说:“今天这么大风,咱们到家也就挺晚了,是个好机会。她要是有靠家儿,你回去肯定不会扑空,抓他个不出窝儿的,神不知,鬼不觉,打她个措手不及。”

腊月说:“你可要见机行事,人家两个人要帮着打你,你可就吃亏了。”

愣虎恶狠狠地说:“我先撂倒一个再说!”

……

人们都吃过晚饭的时候,满腹心事的愣虎匆匆地回到了家。不料,大门紧闭着,一把大锁锁在上边。

愣虎站在门前愣怔了一阵,伸手从门上的砖缝里摸出钥匙,打开锁子,推门走了进去。又从墙洞里拿出屋门钥匙,把屋门打开,走进屋里,把铺盖卷儿放在炕上,转身来到王大狗家门外。

大声喊着:“玉嫂,玉嫂!”

玉嫂从屋里出来答应道:“愣虎来了?”

“果香没到你们这儿来吗?”

玉嫂打开院门说:“没有呀!有四五天不见她了。怎么,家里没她?”

“门都上着锁,不知她到哪去了?”

“可能是串门去了,打听打听吧!”

愣虎急忙往回走去。

他心慌意乱地回到家里,转动着身子,巡视着自己的屋子。猫腰看看水缸,水面已落了一层灰尘。他急忙奔到衣柜跟前,打开盖子,在里边翻腾起来。从柜底拿出一个硬纸夹子,打开一看,里边只有一张两角的纸币,立时惊呆了。他思付了一下,又怒冲冲返回到王大狗家院子里。

屋门关着。门缝里和窗子里的灯光照得院里亮堂堂的。

愣虎口气强硬地嚷道:“大狗哥!”

王大狗从屋里出来说:“愣虎呀,屋里坐吧!”

愣虎劈头喝斥道:“你还算不算人呀?”

王大狗吃惊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愣虎声色俱厉地说:“你装什么糊涂?你办的好事你不知道?”

王大狗生气地说:“我办了什么事了?你拿到什么有把儿的烧饼了?找不着坟头到我家来啼哭!”

玉嫂从屋里出来说:“有话好好说嘛!”

愣虎说:“果香拿了我五百块钱跑了,我攒了半辈子的一点家底让她抄了!”

玉嫂说:“不可能吧!怎么能出现这事?”

愣虎说:“都是你们搞的鬼,你们拉着果香放鹰,坑蒙拐骗!”

王大狗怒不可遏地说:“你血口喷人!狼心狗肺!你还有没有良心?”

愣虎说:“先问你自己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哩!你见钱眼开,六亲不认了!”

王大狗说:“是你找的我,不是我找的你,你是自作自受!”

愣虎道:“找你是找得着!你绾上绳套让别人钻,我上当上到家了。”

王大狗说:“怨你没本事,连个女人都养不住,还发横,上当活该!”

抗美、援朝、春桃、秋莲、入社从屋里出来,堵在门口,惊恐地看着。

愣虎气急败坏地说:“这回我偏不上这个当!要不给我找回果香来,我就和你媳妇睡!”

玉嫂上去扯住愣虎的胳膊说:“走,现在我就跟你去,我送货上门!”

愣虎愣证着,不知所措。

“走啊!今天晚上就跟你睡!要不,在这儿现给你脱!”玉嫂松开愣虎,两手解着腰带。

愣虎惊慌地说:“你……你想干吗?”急忙跑了出去。

愣虎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果香抱着孩子回来了。

中午下工回来,一进屋子,看见孩子在炕上睡着。果香往炉子里加煤。

愣虎惊疑地说:“你回来了?”

“不回来还死在外头啊?”

愣虎上下打量着果香说:“这些天你到哪去了?”

“上我姑姑家看了看。”

愣虎坐在炕沿上说:“晌不晌夜不夜的,怎么现在去看你姑姑了?”

“看亲戚还按五年计划呀?”

愣虎点着烟,抽着说:“半路上是住的旅馆还是小店?”

“住的旅馆。”

“你那个房间住了几个人呀?”

“你什么时候当上警察了?”

“我是关心你,随便问问。”

“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关心!”

“你出门也不说一声,连点组织观念也没有!”

“你不在家,我还上工地上找你呀?”

“捎个口信儿总可以吧!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像你这样……”

“得了得了,我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家里那钱你拿了?”

“我拿了。”

“买什么了?”

“给野汉子了!”

愣虎眨巴着眼睛看着果香,无言以对。

……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果香给孩子披着斗篷。

愣虎走进屋来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赶集。”

“又不买什么,赶的什么集呀?”

“不买什么,还不能去玩玩啊!”

“有什么好玩的?以后不能随便出门!”

“那你在家设个监狱吧!要不就把我拴在你的腰带上!”果香不屑地看了愣虎一眼,抱起孩子走了出去。

愣虎无可奈何地看着果香的背影……

前半晌,果香母子来到马头镇集市上。

农副产品杂乱地摆满一片空地,熙熙攘攘的人群拥来拥去。

果香抱着孩子穿过集市,走进旁边一堆人群。

愣虎在不远处尾随着果香,眼睛紧盯着她。

人群里,男男女女不住地窃窃私语。

一个老汉走到果香面前,小声地说:“有粮票吗?”

果香说:“没有。”

老汉慢慢走开。

一个小伙子站在一侧问道:“有布票吗?”

“要多少?”

“二十丈。”

“我只有十五丈。”

“有多少算多少吧,多少钱一尺?”

“老价钱,八毛。”

“家里还有吗?”

“还有,下次给你带来。”

“我还在这儿等你。”

“我一定来。咱们到那边去吧!”

“你在前边走,我随后跟着。”

二人一前一后,向一片树林走去。

愣虎躲在一棵大树后边,偷偷地观看着。见果香走开,急忙穿过人群往前追去,一不小心踩在一个女人脚上。

女人猫腰摸着自己的脚,大声骂着:“瞎眼了!急着去找死啊!”

愣虎回头看了一眼。又往前奔去。

果香抱着孩子穿过一个树林子,站在一片空地上。

小伙子来到果香跟前。

果香从孩子衣襟里摸出布票,递给小伙子说:“你数一数吧!”

小伙子把布票点了点说:“没错,十五丈。”把布票叠好,装进衣袋。

愣虎急急追来藏在树后。看着果香和小伙子。

小伙子从衣襟里掏出一沓钱来,数出一部分递给果香说:“你再点点吧!”

果香抱着孩子,吃力地把钱点了一遍说:“正好,用不着找了。”把钱装进衣袋里。

小伙子转过身,刚要走开,愣虎冲了过来,小伙子迟疑地站住脚。

“我看看你小子有多少钱?”愣虎伸出拳头打在小伙子的胸脯上。

小伙子趔趄了一下,伸手一掌打在愣虎脸上。

愣虎嘴角立时流出血来。

二人两手互相扯住对方的肩膀,扭来扭去,相持不下。

果香放下孩子,把愣虎劈头盖脸地打了一顿,拼命往开扯着愣虎的胳膊说:“快松开,你讲理不讲理,你是不是疯了!”

愣虎喘着气说:“你打吧,打不死我,你们别想称心。”

孩子在地上仰面朝天,“哇哇”地大哭着。

愣虎看了看孩子,急忙松开小伙子,把孩子抱了起来。

果香看了小伙子一眼说:“对不起你,他是我的丈夫,缺点火,你走吧,下个集上再见。”

愣虎歇斯底里地说:“你们还有约会呀!我要不缺火,你还把他请到炕头上去啊!”

小伙子悻悻地走开。

果香一屁股坐在地上,怒火难消。

愣虎说:“怪不得腊月哥叫我见机行事,还真是两个人帮着打我!腊月哥真是诸葛亮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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