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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金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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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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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落崖》连载

第五十章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援朝推着一辆新自行车要往外走。

抗美从屋里冲出来说:“你推车子干嘛?”

“我去借本书,怎么了?”援朝说。

“我还去河里捉鱼呢!”抗美说。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援朝推着车子就走。

抗美扑上前去扶住车把说:“这车子我还骑呢!”

“是我先推出来的。”

“我昨天就计划好了。”

“上星期我就和同学约定了,这个礼拜天叫我去拿。”

“你胡搅蛮缠想耍赖是不是?”

“是我耍赖还是你耍赖?”

“不管怎么说,这车子我非骑不可!”

“我就不让你骑。”

抗美猛然在援朝胸部打了一拳说:“翻天了你!”

援朝立刻回击了抗美一拳说:“想打架啊!”

王大狗从屋里出来喝斥道:“干吗呀你们?”

抗美说:“他不叫我骑车子,太霸道了。”

援朝说:“是我先要骑的,他蛮不讲理,还发横!”

王大狗说:“不是还有一辆吗?抗美当哥哥的,去另骑一辆不就得了。”

抗美说:“我不骑那破车子,让人看着太丢人现眼了!”

王大狗说:“想体面坐轿车去呀,年纪不大,派头不小。援朝去骑那旧的,这车让给他,看他那身价高到哪里去?”

援朝说:“我不,他不骑的叫我骑,太不公平了!”

“那好,这辆谁也不许骑了,谁有本事坐飞机去我也不管。”王大狗上前把车子推到墙根,上了锁,把钥匙装在衣袋里,走进屋去。

玉嫂坐在缝纫机前做衣服。

王大狗气呼呼地坐在炕沿上,点着一颗香烟,狠狠地吸了两口。

玉嫂说:“你那么有本事,连一张自行车票都找不上,以后别再逞能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王大狗说:“这辆不是我找的票买来的?给一辆就不错了,你以为百货公司成你的了?”

“一辆能解决问题吗?有新的谁也不愿骑破的,不打架才怪呢!再买一辆,让他俩一人一个,肯定再不会为自行车争吵了。”

“你说的好像吹气似的,就那么容易呀?狼多肉少,走后门的人都挤破蛋了,我就有多大能耐呀?”

“静安市不是有关系吗?那么大门子,要一张自行车票不就跟打个哈欠似的,张一下嘴就办了。”

“人家是那么大的干部,能开后门违法乱纪啊!那是不可能的,你不知道,越是大官越不办事!”

“别强调理由了,要一张自行车票,对于他们来说算事儿吗?面子不行就是不行,人家是背着手撒尿,根本就不捏你这一截儿!”

“不是跟你吹牛,我在他们面前是说一不二,中央首长来了,他也要先接见我,我要去的话,敢用脚踹他的门,别人去试试,看看谁敢?”

“你小心点吧,别把咱的屋顶吹塌了!行不行,看行动,你那么大面子,弄回辆自行车叫我看看!”

“这点事,我根本不用去跑,打个电话就能办。不信你就等着瞧!”

……

第二天,王大狗到马头镇邮政所给紫叶打了个长途电话,和她说了说孩子们为骑自行车打架的事。问她是否能找到一张自行车票。紫叶说,这事估计问题不大,要能办到的话,就给他打一个电话,他再去拿。

紫叶接完电话,便去地区百货公司去找刘经理。在经理办公室里,紫叶坐在沙发上,刘经理将一杯茶水放在紫叶面前的茶几上。

紫叶说:“一来就让你忙活,给你添麻烦了。”

刘经理坐在紫叶下首说:“这可不能说麻烦,盼不得您到我们这儿来一次,正好指导指导工作,中午就别回去了,在招待所安排顿便饭,顺便聊一聊。”

紫叶说:“不行不行,中午还得给老齐做饭呢,单位上也还有事,我必须马上回去。”

“那么急呀?这么说,你匆匆忙忙的过来一躺,肯定有什么事吧?”

“是这样,我表哥是冀西县山里人,孩子念书要步行十来里地,打算给孩子买辆自行车,不知你能不能给弄一张自行车票,能办就办,不能办拉到,千万不要为难。”

“这有什么为难的?再为难该办的咱也得办。自行车票还不是咱说了算?这祥吧,上一批已经分配完了,下一批来,一定给你留一张,你看是不是可以?”

“不管什么时候,你结记着就行。”

“绝对没问题,尽管放心好了,到时候再跟你联系。”

紫叶站起身说:“那就这样,让你费心了,再见吧。”

刘经理站起身说:“你太客气了,这是应该的。”伸出手和紫叶握在一起。

“请留步。”

“好,你慢走!”

……

紫叶万万没有想到,两天后的一个中午,刘经理在行署机关食堂碰上了齐晓堂。

当时,齐晓堂独自趴在餐桌上吃着饭。

刘经理端着一份饭菜走过来,坐在齐晓堂对面说:“齐专员在这儿吃呢?”

齐晓堂抬起头说:“噢,下午要去省里办事,必须早点儿走,就不回去了,你是过来办事吧?”

刘经理吃了口饭说:“是,来跟左副专员请示一下百货商场扩建的问题,结里他因别的事耽误了时间,没顾得上,打算下午提前听我们汇报,只好在这儿对付一顿了。”

齐晓堂说:“这儿的饭菜做的还是不错的。”

刘经理平常不会放过任何讨好领导的机会。这次碰上齐专员,是千载难逢,正好给紫叶办了一张自行车票,生怕齐专员不知道,急忙地把话题往紫叶身上引,便随声附和:“是啊,是不错。齐专员,你家里怎么都是紫叶同志做饭呀?”

齐晓堂说:“是啊,她不做谁做?”

刘经理十分同情地说:“人家又上班又管家务,太辛苦了。”

“可她是女人呀!咱们谁不辛苦啊?你听谁说她经常做饭?这有什么稀军的?”齐晓堂不以为然地说。

“她自己说的。那天她到我们单位去了一下,我们想请她吃一顿便饭,她说不行,还得回家做饭呢!”刘经理说。

“说的是真话。她去你们单位干什么呀?”齐晓堂忙问。

“她表哥想买辆自行车,叫我给她弄一张票。”刘经理回答。

齐晓堂沉吟着:“她表哥……”

刘经理肯定地说:“对,说的是她表哥,正好最近来了一批,我已给她留下了一张,还没顾得上给她送去。”

齐晓堂怀疑,紫叶这个表哥可能是王大狗。

思忖片刻,便说:“你在这儿给她票,就不如直接拨到县里,让她表哥在县里领票买车子,省得来回往市里跑了。”他考虑到,这样一来,她表哥是不是王大狗就会暴露无疑。要真是的话,就证明他们还有交往。

刘经理不明内情,急忙迎合着:“这倒是个好办法,齐专员真是高见。怪不得人们常说,是官比民清,这话没错。”

齐晓堂正好把饭吃完,也没有接刘经理的话茬儿,只说了句“你慢慢吃”,起身走开了。

……

第二天,刘经理亲自到紫叶的办公室,和她说了齐专员的意思,紫叶一听,立刻猜想到齐晓堂的想法。便说:“这个办法不错,就这么办吧。”

刘经理让紫叶把她表哥的住址和姓名说一下,给县里分配指标的时候,带着帽儿划拨下去。

紫叶思索了一阵说:“我记不清他的学名了,就记他的奶名吧。冀西县迎月滩大队王老歪。我记不清哪个公社了。”

刘经理记在笔记本上。随即把笔记本和钢笔装进手提包说:“没关系,那个县不大,有村名就行了。”

紫叶说:“太感谢你了!”

刘经理站起身说:“你别这么客气,办这么点儿事算什么呀?你忙吧,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话。”

紫叶站起身送客说:“以后免不了给你添麻烦。”

“说不上麻烦,应该的,我走了,你千万别动,快忙你的!”

“那就不远送了,你走好。”

“好了好了。”刘经理走出屋去。

紫叶送走刘经理,急忙关上门给雁落崖村打电话。然而,好容易接通了,却没有人接,一连打了几次。有时候,接线员忙活半天接不通,老占线。紫叶天天打,就是联系不上,急得坐立不安。一直到十天之后,金标才接到电话,立刻叫来王大狗,紫叶告诉他,以迎月滩王老歪的名义到县百货公司领自行车票,要抓紧时间。

第二天,王大狗一大早就动身去了县城,找到县百货公司经理办公室。

经理趴着办公桌看着报表。

王大狗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问道:“同志,你们公司的经理在吗?”

经理抬头看了看王大狗说:“我就是,找我有事吗?”

“我是迎月滩大队的王老歪,来取一下自行车票。”

“你怎么这时候才来呀?”

“我们村在深山沟里,交通不方便,静安市那个亲戚没办法跟我联系,只好写信,等这信递到我手里,一个星期就过去了,能不晚吗?”

“不是这么回事吧!你真的叫王老歪吗?”

“这还有错吗?男子汉大丈夫,坐不改名,立不改姓,你有什么可怀疑的?”

“我看你是冒名顶替,这话绝没有冤枉你。因为这个指标是上级安排的,我们特别重视,等了几天,也没有人来领。我便亲自给公社,大队打电话,通知王老歪来领这张票,可村里却说,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我们又通过别的渠道打听了一下,确实查无此人。现在怎么突然冒出来了呢?”

王大狗自动坐在经理对面的椅子上说:“这是一个误会,你不要乱扣帽子,乱打棍子,不要诬陷好人。”

忽然一个秃顶男子走进屋来,惊喜地说:“哎哟,大狗在这儿哪!”上前和王大狗握手。

王大狗站起身,握着秃顶的手说:“过来办点事儿。没去上班呀!”

秃顶说:“倒休呢,趁这个空闲找经理说几句话。”

经理说:“你们认识?”

秃顶说:“早认识,几年前的工友,有事你们先聊,改日我再来。”

经理说:“行,你先去吧。”

秃顶面向王大狗说:“再见。”

王大狗说:“再见。”

秃顶走出屋去。

经理说:“你叫大狗是吧,这一下别说我诬陷你了!”

“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确实是迎月滩的,叫王老歪,我从小就成了孤儿,十五岁离开家,四处流浪,为了躲债,改名王大狗。到现在一直没回去过,村里要是年轻人当干部,当然不会知道王老歪这个人了。”

“那怎么地区百货公司签批的是这个名字?”

“那是我表妹搞错了。我自从离家后,一直没有和她见过面。前些日子碰上了一个老乡,打听到她的工作单位,便给她打了个电话,托她给我找一张自行车票,电话里我为了套近乎,只说了我是你表哥,没有说名字。她知道迎月滩有个表哥叫老歪,便跟百货公司报了这个名字。”

“多年不见,又托人家办事,就说的这么简单?也太马虎了吧?”

“我是在邮电局打的长途,机关上的电话谁叫咱打?在那里头多说话就要多掏钱,啰嗦不起呀!再说了,咱没打过电话,拿着那玩艺,这舌头也不会动了,能不丢三拉四的吗?”

经理笑了笑说:“你表妹把事说好以后,还不知道你现在的名字吧?她怎么跟你联系的?”

“是我跟她联系的,谁的事谁着急,能不追问她吗?可她知道我改名字了,时间也晚了,地区百货公司已批了下来。只好让我将错就错,用以前的名字来领取了。”

“你这个人搞潜伏做卧底是块好料,才来的时候嘴硬得跟真的似的,还真能把人胡弄过去。怪不得说市场上越是卖假货的,吆喝得越响。”

王大狗说:“本来就是真的嘛!乌龟不是也叫王八吗?”

经理微笑着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上我也弄清楚了。总起来说,都是一场误会,一些话不要见外就是了。”

“我那张自行车票呢?”

“因为没有这个人,我们就把这个指标另行分配了,现在早已发了下去。”

“这事太不妥当了吧!”

“说什么现在也没办法了,要说起来,咱们双方都没有错,只是太凑巧了,要怪只能怪你的运气不好。”

王大狗沮丧地说:“是啊!放屁也砸脚后跟!”无奈地走了出来。

他回到家里,思来想去,对这件事也理不出个头绪,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要他以王老歪的名义去拿自行车票,肯定是紫叶为了回避齐晓堂。结果,弄到这个结局。他觉得,应该亲自见紫叶一面,把情况说清楚。

第二天,他坐车到了静安市,来到紫叶的办公室里。

他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这事就因为当时电话没联系好给耽误了。要是你当下就去领,他们就不会给村里打电话了,也就出不了这个差错了。事情过去了,就别再想它。咱又没有破费什么,只当没有办这件事。”紫叶坐在办公桌后边,平静地说。

“让你白费心了。”

“我这儿有什么说的?这样吧,你把我这辆骑回去吧,这车子也是新的,我才骑了两天,眼下别的办法还不好想,总不能让孩子们失望啊!”

“那可不行,你上下班怎么办?”

“我先骑我那个旧的,以后有机会儿再另买一辆。”

“那我就照价给你钱。”

“你要给钱我就不让你骑走了。”

“就只当我在百货公司买了一辆,在那儿买不掏钱啊?”

“跟那儿不一样,我这车子不卖。”

“你要不收钱,我就不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比别的物件。”

“自行车再贵重,能跟咱的情份相比吗?我的一片心意就不如一辆自行车了?别想的太多,把心掏出来让你吃了我也舍得。”

王大狗沉思片刻说:“你怎么向老齐交待?”

“这是我的事,跟他交待什么?”

“他要问起车子的下落呢?”

“我自有办法答复他,你就别操心了。”

……

多亏紫叶有思想准备,齐晓堂还真的关注了这件事。

晚上,紫叶坐在沙发上择着菜。

齐晓堂打开门走进屋来,把文件夹放在沙发上问道:“怎么今天又骑起那旧车子了?新车子弄哪儿去了?一整天不见了。”

“让人偷去了。”

齐晓堂惊讶地说:“在哪儿偷走的?”

“在单位,我办公室门口。”

齐晓堂坐在沙发上说:“这还了得,小偷竟偷到机关里来了,太胆大包天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保险柜里的军事机密不是照样被人偷去吗?”

“你还挺想得开!”

“想不开又怎么样,小偷还会给你送回来呀,为一辆车子我还去上吊啊?”

齐晓堂愤愤不平地说:“连你的东西也敢偷,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我的威严上哪儿去了?”

“我的车子上也没挂着专员夫人的牌子,你以为当个破官谁都怕你呀?小偷才不管你那一套呢!”

“我不能让任何事情影响我的权威,必须绝对维护。明天上班给公安局打电话,让他们务必侦破这个案子!”

“你不怕别人议论呀?当专员的,自家丢辆自行车还下命令,老百姓那么多问题比这事大得多,你都操过心吗?”

齐晓堂恼羞成怒地说:“因为你是我老婆,我也是人,也自私,心里在乎你!明白吗?”

……

齐晓堂说到做到,第二天一上班就跟公安局打了电话,公安局立时派了民警老李和小刘去水利局破案。

在水利局警卫室里,老李和小刘向门卫宋师傅了解情况。

老李问:“前天都有什么人进来过,你还有印象吗?”

宋师傅思索了一阵,说:“下午来过一个人,我记得很清楚,他说是冀西县的,来找紫叶。”

老李又问:“这个人带什么东西没有?”

宋师傅说:“没有,只挎着一个挎包,里边好像也没装什么东西。”

小刘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我一直没看见他出来,可能是趁我给各科室分发报纸的时候走的。”

老李说:“这就怪了,紫叶同志说,前天没有接触任何外边的人,这个人显然是在说谎。看来,他有重大作案嫌疑。”

小刘说:“宋师傅,刚才提到的这个人,自称是冀西县的?你没有听错吧?”

“怎么可能呢?听他说话的口音也能听出来,肯定是,绝对没错!”

老李小声地说:“咱们马上去冀西县。”

老李和小刘急忙站起身和宋师傅握手告别。

王大狗告别紫叶以后,便骑着自行车往回走,为了省下车费,他一直没有坐车。整整走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到了冀西县城,他觉得实在太累了,便到农机厂找到杜成,在职工宿舍睡了一觉。中午,方建和杜成又请他吃了顿饭。下午,他谢绝了二人的挽留,急忙往回赶去。

王大狗刚走到大街上,正好迎面碰上老李和小刘开着面包车过来。他们二人正要去到冀西县公安局治安大队,请求他们协助破案。看见王大狗骑着新飞鸽,急忙停车拦住了他。当时,飞鸽自行车还比较少,他们对任何骑新飞鸽自行车的人绝不会放过,起码这是一个线索。

王大狗下了车子,问道:“干嘛呀?”

老李说:“我问你,你这车子从哪儿买的?”

王大狗说:“我在哪儿买的怎么了,碍看你什么事儿了?你管得着吗?”

小刘厉声喝问:“你怎么这样横啊?”

老李把小刘往后推了一下说:“我们是例行公事,对你进行询问是工作的需要,希望你还是好好配合。”

王大狗说:“你们是老几呀?有什么资格命令我配合?我没工夫跟你们扯淡。”推车子要走。

老李急忙按住王大狗的车把说:“你别想溜,我们是公安局的。”

王大狗说:“别拿着大奶头吓小孩儿了!公安局的我都看见过他们,根本没有你们这个模样的,哄谁呀?”

老李从衣袋里掏出警察证,举在王大狗眼前说:“看清楚了没有?”

王大狗思忖片刻,说:“你们是从静安市来的?”

老李说:“不该问的别问,跟我们走吧!”

王大狗在两个民警中间慢吞吞地走着,冥思苦想,心事重重。

他们来到冀西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办公室里,老李和小刘并肩坐在办公桌后边。

王大狗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老李问:“你叫什么名字?”

王大狗答道:“王老歪。”

小刘记录着。

“家庭住址是什么地方?”

“马头镇公社迎月滩大队。”

“你的自行车是不是买的?”

“不是,是从我表妹那儿骑回来的。”

“你表妹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单位?”

“她叫紫叶,在地区水利局上班。”

“是她叫你把车子骑回来的?”

“不是,我没见着她的面。”

老李大声喝斥道:“你这是偷盗行为,你认罪吗?”

王大狗说:“事情是这样的,前天我去静安市办事,跑来跑去的很不方便,想到表妹那儿借辆车子,去她办公室,见车子在门口放着,推开门一看,屋里没人,车钥匙在办公桌上放着。因有要紧事急着要办,我就拿出钥匙,打开车锁,把车子骑了出来。不想办完事,又和朋友吃了顿饭,已是晚上九点多钟,我估计表妹早已下班,车站也没有我回来的班车了,我便骑着这辆自行车回了家。本来我想告诉表妹一声,可没办法跟她联系,只好等一两天,去静安市办事的时候,再给她骑回去。”

“你说的是不是真实情况?”

“不是真实情况?难道我能编造出这些情节吗?”

老李站起身,走到电话机前,拿起听简,摇通了电话:“请接一下地区水利局……对……是地区水利局吗?请麻烦你叫紫叶同志接一下电话……好,谢谢。”

老李在电话里详细介绍了她表哥王老歪骑车子回家的经过。

紫叶在地区水利局办公室里,站在电话机旁,手拿听筒说:“这些情况找都听清楚了,好在有惊无险,只要车子没丢,大家心里就都痛快了,那车子就别弄回来了,给我表哥算了。他骑回去了,还怎么好意思往回要呢?对……让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好,好,再见!”她放下话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王大狗在冀西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办公室里,漫不经心地看着天花板。

老李放下电话听筒,坐在原来的位子上,面朝王大狗说:“刚才跟你表妹联系了一下,她表示已没有什么意见,也没提什么要求,你应该好好感谢她。车子送给你了,你骑回去吧!”

王大狗说:“这就没事了?”

老李说:“没事了,你走吧!”

王大狗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晚上,齐晓堂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紫叶坐在一旁织着毛衣。

齐晓堂放下报纸,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说:“你那自行车是你表哥骑走了,是吧?”

“是的,你知道了?”

“公安局给我汇报了一下。”

“车子送他了。我觉得不好意思让他送回来了。”

“他真是你表哥呀?”

紫叶声色俱厉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对我有怀疑,是吧?那我就跟公安局去说,他是我的初恋情人,是王大狗,这样你就满意了吧?”

齐晓堂说:“得了得了!咱们以后再不提这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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