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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天说变就变，刚还是大日头毒辣辣的晒的人快要脱水了，不一会功夫就刮起了大风，杨树叶子本来就是没风也要哗啦啦响的，现在大风一吹，响的更欢快了，似乎也在说要下雨了。
等了半天，云倒是越来越厚，那雨却一丝儿也没看见，胡二女半靠在黄土夯筑的窗台上，一只手臂搭在上面，歪着身子看外头的黑云，风从破了的窗户缝隙吹进来，把身上粘腻的汗水吹干了，胡二女仰起头，任由风吹在脸上，久违的感受凉爽的气息。
她的衣襟解开一半，露出雪白的一片胸脯，前些日子硬邦邦的涨奶已经没有了，有宝定时过来，她也已经习惯了，就那样露着。
身下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昨夜李有才已经不能安分的睡觉了，胡二女百般坚持才让李有才悻悻睡去，可她知道她拒绝不了几次了。
天空一道闪亮的光印在她的眼睛里，也劈在她的脑海里。
跟着闪电过后是轰隆隆的雷声，脆裂的像是要劈开一座山一样，胡二女想起小时候妈说过的老妖精的故事，现在虽然知道那些都是不存在的，但是不妨碍她随意的胡思乱想。
妈说，有一种黄大仙专吃小孩子，夜里那家的小孩子不好好睡觉，黄大仙就溜进谁家里，先从最靠近门的哪里吃，有一个小孩子夜里被一阵咔哧咔哧的声音吵醒了，就问：“妈，你们在吃啥？”旁边有声音说，“没啥，大豆，你咬不动，睡吧。”小孩子睡了。
过了会，又听到旁边有咔哧咔哧的声音，他又问，这次是他的姐姐说，“哎呀，大豆咬不动，你睡。”小孩子睡了。
等到第二天村里发现这家人没有人出门，进去一看，一家子已经都没有了，炕上躺着一只大肚皮的黄大仙呼呼大睡。
原来夜里黄大仙溜进来先从外头的男人开始吃，小孩子听到的咔哧咔哧声其实是黄大仙在吃人咬骨头的声，那回答也是黄大仙说的。
又一道闪电劈下，打断胡二女的胡思乱想，一声响彻天际的闷雷过后，豆大的雨点砸下来了，一滴雨砸在胡二女脸上，冰凉凉的舒服极了。
“饿……”享受雨水滋润的胡二女没注意到有宝进来了，手里依旧抓着那个木头小人，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胡二女胸前看，现在有宝只要饿了就过来了。
胡二女不以为意解开两颗扣子，任由有宝爬上炕头埋在她胸前，她扭过头继续看着外头的大雨，雨幕已经遮盖了天地，从乌黑的天空到地面只剩下密集的水幕。
水幕里有个什么东西在移动，胡二女又想起黄大仙，听说黄大仙也会乘着大雨跑出来，可惜那不是黄大仙，到了近前她看清楚了，那是做工的李有才被大雨赶了回来。
李有才没看到窗前的胡二女，直接一头进了东屋，这是他每天回来必经的路线，先到东屋和张桂兰说话吃饭最后才会到西屋来。
“雨真大，吃饭吧。”李有才脱下湿了的衣裳，从怀里拿出一个大海碗，里头是土黄色的一碗面条，上头有些菜叶子还有一丁点几乎看不见的油。
胡二女对那碗面条没多大兴趣，吃食上她不是很在意，她现在比较想看看自己的女娃，都二十天了她连孩子面儿都没见着。
“二女，咋不吃？身子好了才能生娃，吃吧。”李有才尝到了当爹的感觉后更希望有个儿子。
“俺想看看娃娃……”二女抬起头，眼里带着渴盼。
李有才脱衣裳的手一顿，这眼神楚楚可怜像是受伤的小狗，从李有才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从胡二女敞开的领口看到里面，那片雪白，柔软，是他夜夜都要抓在手里才能睡着的东西。
窗外又一道闪电，照亮了乌黑的天空，雨幕更大了，耳边都是轰隆隆的雷声，李有才也顾不得其他，三两下脱干净衣裳跳上炕摁倒胡二女。
张桂兰刚才说，胡二女的身子已经差不多好了，让李有才抓紧继续要孩子，本来就让他忍的很难受，得到这样的鼓励自然是欣喜万分的，李有才是打算今儿黑夜的，可现在似乎比黑夜更合适。
雷声，闪电，雨落的声音种混合着胡二女的哭声。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下雨后都要冷个一天半天的，从窗户刮进来的风都凉丝丝的，胡二女忍着疼出门来到东屋，她想看看自己的娃娃。
昨夜她几次昏过去，今早也再次昏了过去。
东屋炕上一个小布包，张桂兰出去了，炕上只有有宝在。
胡二女双眼看着那个小布包，那里面就是自己的娃娃，来到炕沿，灰色布包里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人儿正在睡觉，鼻子小巧的一扇一扇，许是出来的早，孩子不算大，头发也没有几根，脸上还是皱巴巴的。
胡二女伸出手摸了摸小人脸颊，软软的。
“哎呀，你咋回来了？”院子里张桂兰一声惊呼，胡二女的手抖了，她急忙起身。
“俺咋不能回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是她以前不曾听到过的。
胡二女想了想，怕是院子里有陌生人，自己这样子出去不大合适，而且看样子张桂兰也不是说她，她安心的待在屋里打算等那人走了再出去，那怕张桂兰骂呢，多看看娃娃她总是高兴的。
“死小子，你死那去啦？”
“哎呀，你拉俺干啥？别拉，俺衣裳扯烂啦……”随着两人说话声还有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胡二女等到院子里没了声息才不舍的离开东屋。
站在屋檐下，风嗖嗖的吹过来，天空还被大片的云彩挡着。
胡二女看了看院子里那棵被雨水打落好多果实的李子树，从屋里看还不觉得，现在出来才发现那地上一层打落的叶子还有绿色的李子。
小壮最爱吃李子了，快到成熟的时候了，到时候小壮又可以开心的吃了。
胡二女心里想着，嘴角露出微笑，突然又耷拉下去，双眼也蒙上水雾，她怎么忘了，小壮已经死了再也吃不到李子了。
刚才的喜悦一下子没有了，胡二女无精打采的回到屋里，二十天啦，她这个月子也够了，明天该上工了，这个时节工分好挣，再不做工冬天那有吃食，全家可就靠着李有才一个人不行的。
胡二女再是悲伤，也知道没有劳动就没有粮食的道理，她这二十天的月子已经是格外特列啦，别说别人，再不上工张桂兰也不愿意了。
晚上和李有才说了自己的打算，后者点点头表示同意后就吹熄煤油灯几下扒光两人衣服，胡二女现在对这件事已经是逆来顺受了，嫁了人要生娃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她躺在哪里任由李有才摆布。
过了许久，李有才躺在胡二女身旁，手掌还放在她的胸前，现在这是李有才睡觉的必备姿势。
“二女，给俺生个儿子。”
